此事绝对不能告诉封沛云，告诉了封沛云她就出不去了，况且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出去，可就更不能把此事挑起来了。


    林沐雨暗暗抓了也一把封沁云，封沁云授意，便对封沛云道：“没什么出不出去的，我们自己的事情，哥哥也要打听吗？”


    “男女有别，哥哥还是不要听。”


    “最好是这样，不要是你们背着我，谋划些我不想要听的事情。”封沛云也没有追究下去，他来到了林沐雨的身边，让他们洗手去吃早餐。


    此事就这样压在林沐雨的心上，林沐雨纠结挣扎了几日。按着良善的心，她是想要去的，可是她知道了，自己若是去了，封沛云知道了估计又要生气的。


    去看一眼程远洋的母亲，还是让封沁云生气，林沐雨最终还是选择了去看程远洋的母亲。


    林沐雨是这样想的，封沛云就算是生气，但是也到底不会对她怎么样，她还是好端端地活着呢，可是程远洋的母亲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死活，日日夜夜担心，光是这样听了，都让人难过。


    林沐雨虽然和程远洋是不可能了，但是林沐雨觉得帮人还是要帮到底。正好这次去了，她可以和程远洋的母亲说清楚，她想要告诉程远洋的母亲，她以后不能来找她了。


    还是为了说清楚此事。


    林沐雨穿过贫民住着的地方，她已经没有当初那样害怕了，此刻她没有程远洋的护佑，但是她的心中坚定，她发觉自己也能到达。


    她还讶异着自己能记住路，还能找到程远洋的家。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没有变化，林沐雨踩着皮鞋走进去，脚步轻轻的，她来的时候刚好是午饭后，程远洋的母亲正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程远洋母亲的腰已经驼了下去，一举一动都是艰难，看着让人心酸。


    林沐雨赶快上前，扶住了程远洋的母亲：“伯母，我来收拾，您去坐坐吧。”


    “哎呀你来了，”程远洋的母亲看着林沐雨来，眼中有了光亮，手中的东西也都放了下来，“我正念叨着你怎么都不来。”


    “从前你都是来陪着我的，如今远洋走了，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每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没人说话。”


    林沐雨听到这些话，心中就有了愧疚，她这些日子忙着结婚，忙着慢慢忘记程远洋，她的心中都忘记了程远洋的母亲。她将碗筷收拾好，洗刷干净擦了手，这才坐在程远洋母亲的对面。


    她还为程远洋的母亲倒了茶水。


    说是茶水，里头一个茶叶都没有，只是水。


    程远洋家过得如此艰难，林沐雨心里又是难过。


    “你来了我开心，远洋走的这些天，他有给你写信吗，你知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本来他说要和你一起走的，我以为你们都一起去了，但后来听人说，你没去，你怎么没一起去啊。”


    “还是远洋也没去，只是同我说谎了？”


    “伯母，您放心，”林沐雨笑着说，“他去留洋了，他过得很好，您不要担心。等一年后，他就回来了。”


    “他给你写信了是不是，他一个人出门，你也放心吗？”程远洋的母亲双手握紧，“这男人啊，若是放他一个人出去，等他带了别人回来，你可就不是我家的儿媳了。沐雨啊，你应该跟去的。”


    “伯母，”林沐雨苦涩地笑着，“程远洋没有给我写信的，是我去同学聚会的时候，听到了他的消息。他估计是忙，抽空才能写一两封信，又或许他是怕您为他担心，所以才不给您写信。”


    “至于我为什么没去，”林沐雨说到这里，更是有些难过的悲伤，“我结婚了，不能和他一起去。”


    “你说什么，”程远洋的母亲不可置信，“你结婚了？”


    “沐雨啊，你不是要和我们家远洋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就结婚了，他可才刚走啊。”


    林沐雨心中有着愧疚，但是程远洋母亲的话她也听明白了，在程远洋母亲的心中，她是那个背叛程远洋的人，她不和程远洋走，是为了要和旁人结婚。


    “难怪你放心他一个人出去，难怪你不难过，不担心他在外头过得好不好，你心里已经没有远洋了。”


    程远洋母亲喃喃道，她再看向林沐雨，她看到了林沐雨浑身地珠光宝气，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戴上了翡翠，林沐雨嫁的是个有钱人。多亏她还觉得林沐雨和程远洋在一起，林沐雨不是那样的人。


    “原来，有钱人家终究是要嫁给有钱人的，只是我们家远洋受伤了，所以他才不给你写信，也不给我写信。”


    若是给母亲写信了，又要勾起许多的伤心事，程远洋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找到了不给自己写信的缘由，她抓住了这个缘由，死死地盯着林沐雨看。


    “是你，是你让我们家远洋难过的。”


    林沐雨百口莫辩，她这样一听，也觉得错在自己，她只能低着头，对着程远洋的母亲说：“伯母，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儿子那样努力地赚钱打工，就是为了能和你一起留洋，你呢，你倒好，你抛弃了他。”


    “他留洋的钱是我给他的，伯母，钱他还给我了，他也在外头过得很好，我和他的事情都过去了，也都算清楚了。”


    “所以今日你来是什么意思，还要将从前花在我身上的钱都要回去吗？”


    “不，”林沐雨摇摇头，“我没这样想过的，我只是来告诉您，他很好，只是我以后也不能经常来看您了。”


    “是啊，你是不用来了，你还来什么呢，你有自己的如意郎君，我也不是你的婆婆，你也不用来看我的。”


    程远洋的母亲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她头扭过来，看着林沐雨：“所以你才没来见我，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


    “你走吧，林沐雨，你以后都不要来看我了。”


    林沐雨没想到，她今日来程家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她包中的钱还未曾送出去，她本来还想要说程远洋的母亲不能从事劳动，她这里还有贴补的钱。


    可是她这些话都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赶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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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远洋的母亲没让她把话说完就让她走了。


    林沐雨叹了口气，往回走着。这一路她想了许多，她想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去什么学堂，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是这样的，本不该由着自己选择，她不能动过那种要逃走私奔的心思。


    她不该去招惹程远洋。


    她得来了什么，得来了程远洋的责备，换来了在程家做了些家务事，然后她就回来了。她的手指还冰凉着，做了家务，洗碗筷的水还没有干，双手垂落下去，还有水珠凝在指尖，跌落下去，摔碎成了几瓣。


    林沐雨已经数不清楚了。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家，如何推开的门，她像是丢了魂魄，谁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进去，也不听的。她只想要快些回到自己的房中去，好好地躺下，好好地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她推开门，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看的封沛云。


    封沛云正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似乎是专门在等她。


    林沐雨的手还在门把上，她低下头，关上门：“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是要出门的，但是我想要见见你，所以来找你，”封沛云开口，语气还是镇静的，“没想到你没在家，我问了旁人你去了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林沐雨，你可以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吗？”


    “我，去散散心了。”林沐雨不想要惹怒封沛云，她走了过来，坐在封沛云的身边，看着封沛云。


    “你是要说散心，散到程家去了是吗？”封沛云轻笑，他捏起林沐雨的手，他看到了那手指上的水珠，他抚摸上去，感受到了掌心的冰冷，“你还为了他，去给他们家洗碗了，对吗？”


    林沐雨愣了愣，她不敢相信地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你跟踪我吗？”


    林沐雨心中有着憋闷，封沛云竟然找人跟着她，那么方才那些话，封沛云对她都是试探，都只是为了看看她是否真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沐雨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扯开了封沛云的手，要从这间屋子里离开，她不是封沛云的私人物件，封沛云不能这样做。


    “我若是不这样做，你能对我说真话吗，我这样做了，你也照样对我撒谎了。”封沛云抓住了林沐雨的手，他语气中没有往日的温柔和玩笑，他用了些力气，握紧了林沐雨的手腕。


    “林沐雨，你为什么还要去那里？”


    封沛云不明白，那程远洋到底给林沐雨下了什么迷魂汤药，怎么就这样让林沐雨念念不忘，还要专门跑去做那些事情。在林家，林沐雨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在封家，封沛云更是没有让林沐雨碰过这些事情。


    在封沛云的眼中，林沐雨的双手可不是做这些事情的。


    只是林沐雨不明白，林沐雨甚至愿意为了程远洋吃苦。


    “林沐雨，你是不是还要跑？”封沛云抬起头，他眼睛里的冰冷，怎么都藏不住了。


    他今日倒是要好好质问质问林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