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是把称职的刀,远胜男儿

作品:《从冷宫到女帝

    李邵安抬头仰望那一轮高悬的明月,“此事说来话长。”


    一月前,一辆马车慢慢进入了商贾云集、人声喧阗的端城。


    马车内,云纱耸了耸鼻子,“好香,主子。”她摸了摸肚子,一路赶来,轻衣便食,这会儿遇见街上的食物,到把肚子里的蛔虫勾起来了。


    雯静贴身过去,掀开了马车窗帘,瞧着那滚圆的馄饨的摊上小吃,点点头,“主子,那家馄饨皮薄馅大,肯定好吃。”


    凤鸣潇撑着头,“暗十,去寻个客栈,今晚先暂时休息一下。”


    马车外,暗十应了一声,将马车停在一处角落。


    临近出门,雯静建议将暗十,一是她与暗十平日较为配合,这般来若遇上紧急情况,也不会拖累主子,二是马车也需要个驱使的人。


    暗十跳下马车离开。


    雯静回头,“主子不先去府衙?”


    “先不去。”凤鸣潇睁开了眼睛,沉静的眸光看着马车左侧躺着的一个人。


    “云纱,她何时能醒?”


    云纱附上红姑的脉搏,“今晚亥时。”这点她十分把握,自从回了皇子府,这个人就被她下了猛药,她要与阿鼻地狱抢这个人的命。


    “那就好。”凤鸣潇沉声。


    红姑此人倒也命大,即便被她废除武功,被那老头偷袭都能活下来,留有一丝气息。


    也许能对她有用……


    凤鸣潇盯着榻间的女人,没想到红纱之下竟是这副面貌,密密麻麻的斑点。


    难怪她对容貌如此紧张。


    “她的脸,雯静能治吗?”


    雯静小脸疑惑,救人治病应当是云纱,但她还是细细去瞧红姑的脸,“这一张脸倘若用我族虫蛊能治,但后劲极大,且那蛊毒会减掉人的寿命,每逢十五圆月,必受蛊毒反噬,痛苦至极。”


    云纱托着脸,也不管饿不饿了,直接道出要害,“怕是主子,不仅仅是指治好这一张脸。”


    “若轻易将她治好,未免对不起怀城那些姑娘。而且……雯静,能做到改头换面吗?”


    即使上位的人是慢慢的道出,雯静还是不由的感到一丝寒。


    改头换面,不亚于筑骨重生,主子要做什么?


    雯静清了声音,“能,但要过些时日。西蛮族有一毒蛊名叫天颜,只要吃下去就能拥有天下为之难见的容颜,倾国倾城,美人梦幻,似是人间一绝。


    但这蛊毒需要泡制,蛊虫辅药吃下十七名绝色女子的指尖血,就能换面。”


    云纱渍渍称奇,“这蛊毒实在神奇,我虽能让人改头画面,但也要人承受剔骨之苦,且还要寻珍贵的麻痹头脑和身体的药材,让那人彻底昏睡过去,方能动刀。


    但真正的动手之时危险重重,一刀一下之间皆可能让那人彻底死去,即便能将人救回来,恐怕也是半残。”


    凤鸣潇心中也是惊讶,她知晓西蛮族用蛊出神入化,能造出人僵那种人形兵器,所以也只是侥幸的问了一下,岂料真的有!


    但她也知,雯静现在学的只是手札的一半,仅仅只是一半,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倘若拿到那完本的手札,即便雯静现在无法习武,但也能让她更上一层楼。


    所以她应该……


    咕噜……咕噜


    一道声音打断了凤鸣潇的思考,寻声望去,是云纱通红的小脸。


    云纱捂着肚子,“肚子不听话,太闹腾了,自己饿了。”她眨着眼睛,一脸不争气的盯着自己的肚子。


    凤鸣潇与雯静对视一笑。


    “这车子停在这里,你俩去买些自己喜欢吃的吧,顺便打探一下这端城府衙的名声如何。”


    “那感情好,我和雯静姐姐去买些吃食,主子喜欢什么?”云纱挽着雯静,侧头问凤鸣潇。


    “随意些即可。”凤鸣潇喝了口茶,拿起兵书细细阅读。


    “那主子等我们,凭我的口味,绝对能寻到好吃的东西给主子。”云纱拉着雯静一溜烟出了马车。


    马车外人来人往,摊子一个挨着一个,各种小吃目不暇接。


    云纱一下车就直奔目标而去,那是雯静刚刚说的馄饨摊,才刚走近就闻到味道,早就叫人饥肠辘辘。


    大手一挥,“老板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老板热情洋溢的吆喝着,手一刻不停。


    云纱和雯静深吸一口气,全是一股馄饨味儿,真让人垂涎欲滴。


    “瞧这两位姑娘面生,从外地来的吧?”老板娘端上一壶茶水,为她们倒上。


    雯静点点头,“对,我俩是来寻亲的。老板娘这端城果真是热闹。我和妹妹进来,就被迷惑了眼,想来如此富庶之地,当地的县主管治有方。”


    说到自家县令,老板娘挺直了腰杆,“姑娘说到心坎上了,咱们端城虽不比京城及青城那边,但我们县令好啊,廉政清廉的父母官,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连摊税费都交得少,是真正的为老百姓想。


    我们老百姓有此父母官,是真的幸运啊。就说前些日子,三月雨急嘛,鸣沙城就在我们隔壁,那边雨势浩大,河堤塌陷,虽是后面堪堪止住,但也是损失耗大。


    我们在这河的下游,县令都立刻勒令大把工人去修复河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看这把百姓放在心上的父母官,谁不喜欢呀?”


    “是啊,是啊,有这样的父母官,真的是我们的福分。”隔壁摊边儿的老板也凑着脸来说,一说到自家的县令,其他人也来起精神了。


    雯静了然,这时馄饨也端上来,云纱直接端起馄饨开吃,“饿死我了。”


    雯静笑笑,待会儿吃完,打包给主子。


    马车内,凤鸣潇揉了揉额头,手上虽拿着书,但思绪早已飞远。她还记得,肃帝唤自己去御书房所言。


    “军饷紧急,朕欲让文武百官捐赠钱财,你看如何?”肃帝敛眉端看手中折子。


    龙延香轻雾缭绕,凤鸣潇隔着珠帘瞧不清肃帝神情,只余留珠帘环佩之声。


    她想了想开口:“如今国库紧张,父皇以身作则将私人库全部拿来捐赠,文武百官身为楚国栋梁之材,天下兴亡,皆与他们逃不脱干系,如今战事紧张,拿出捐赠不为不妥。”


    肃帝放下奏折,李元宝上前倒茶,他抿了一口,复又说道,“虽是这么个道理,但若要朝中大臣那边让他们从自己兜里掏钱,怕是不容易,不亚于虎口夺食,且前些日子,鸣沙城那边也是捐过一次,这次恐怕不易。”


    所以这便是将她召进宫里的原因?凤鸣潇握住杯沿,静静坐着,文武大臣已然捐一次,若这次再让他们捐,怕是会惹起朝中不满。


    肃帝此番叫她来,虽是商议,他已然想让她来做这一次的冤大头,做这文武大臣的公敌,左右她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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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敌过多,也不差这一两桩,虱子多了不怕咬。


    即便文武大臣心里门清似的知晓是肃帝的旨意,但行他之事的人可是她凤鸣潇,他们能怪肃帝,能怪天子吗?不能,不但不能,反而要高歌赞颂天子之义,为百姓所谋福,做臣子的也要一马当关,为之所驱。


    但对于她呢!怕是恨之入骨,往后朝堂上树敌众多,行事诸多不易,甚至造了杀身之祸,也未免不可。


    凤鸣潇幽幽目光投向珠帘幕后的肃帝,从来不管她生死,她这把‘刀’用的称手,也用得极致。


    说不上受伤,或者本应如此,这不就是他让自己从冷宫出来的目的吗?


    但凤鸣潇心里始终觉得心寒,天家的女儿,不受其宠,未得一分一毫怜爱,反观其子,纵然有诸多过错之处,却还是高高其位,享受他人不敢想的福,挥斥他人不敢想的奢侈。


    肃帝静静等待凤鸣潇的回答,也不着急,也不催促,因为她是一把合适的刀。


    果然。


    凤鸣潇站了起来,“往日皆是朝中大臣,所捐所赠,地方官员征收税,但儿臣觉得,也有一方富贾商户,财力雄厚,个个腰缠万贯,资金充裕,家底丰富。


    如若此次能用些东西与这些商户做个交换,或许能够缓解军饷紧缺。”


    “哦,你说说。”肃帝来了兴趣,挺直了身体。


    “大楚律法严苛,等级分明。我国素有士农工商之分,商的位置本就靠底,且商户之子,即同居以上亲属,自执工商的,家传继业者不得入仕,继业者若五年之内改业,三年后才可入仕。


    儿臣觉得,倘若与那些富家商户来个交易或者给个恩惠,许他们孩子能有入仕的机会,这对于捐赠钱财一事,怕是能够有个缓解,并且此举,那些富人不仅是心甘情愿送上来,还会大赞父皇之举。”凤鸣潇一口气说完,等待肃帝下论。


    肃帝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自己的女儿,这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件事,太子与其他皇子他都问过,可其他人只要听到会得罪朝中大臣,会给自己招惹敌对,纷纷苦恼,宁愿自己掏出钱财,也不愿去得罪。


    唯有凤鸣潇另寻僻径,此举不仅不会得罪朝中大臣,并且也不需朝中大臣来捐赠,甚至还缓解了军饷之急,又得到了名声,简直是名声大振。


    遵法用法,又活用法,妙不可及!


    肃帝懒得露出笑意,“此法甚妙,可朕还有一事不明,楚国商户不计万千,若个个都有机会,那岂不是要反了这天,文臣尚不可支持。”


    凤鸣潇从容不迫,“那便着重每城选取一个或两个即可,如法炮制每月取上十几二十,此外商户亲属同气连枝,同根本源,只要愿意捐赠些钱财珠宝,也可以用此机会入仕。”


    “好好好!”肃帝龙心大悦,喜行于色,“那此事便交于你来办,但也不要过于张扬,朝堂那些老骨头,嘴皮子利索的很,若是张扬过往,朕也不好保你啊。”他扬了扬嘴角,笑意盈盈的看着凤鸣潇。


    “儿臣遵旨。”


    看着凤鸣潇退出去的身影,一丝光透进御书房,照在她的身上,风华正茂,不外如是。


    李元宝心里也开心得紧,九殿下实在是聪明过人,真是甚比男儿,又远超男儿。


    只不过接下来,肃帝的一句话,又让李元宝的心寒到了极点。


    肃帝幽幽道:“怎的就不是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