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百因必有果

作品:《嘘,今夜宜同房

    “多谢叶三公子,”时钦动了动身子:“赏口水喝吧?”


    叶三瞅了一眼跟个木头一样的护卫,暗自摇头,要说忠心这群护卫没的说,要说细心那真是连个刚入府的小丫鬟也比不上。


    既不知冷也不知热。


    “圆悟大师说了,只要人醒了就没啥大碍了,剩下那伤口愈合只能靠时间慢慢好。”叶三一想到那杯口大小的血窟窿就由衷的打个寒颤。


    要不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这动起手来弱不禁风的后宅女子也够心狠手黑的。


    “要我说,你这岳家和媳妇可都不简单,你呀,”将水递过去,叶三摇摇头:“可长点儿心吧。”


    时钦挣扎着半靠在床头,接过水一饮而尽,而后无视了叶三的唠叨调动内力查体。


    很快便惊奇的发现身上的陈年暗伤、淤积不通的穴位都好了,握了握完好的右手,感觉功力不但没有受损反而精进不少。


    这圆悟大师...有点东西啊。


    “对了,”叶三问他:“还有二十来日就是你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没等时钦拒绝,叶三眉头一挑“我可提醒你,公府派人递了话,你的吉服还等着试呢,再不回去你嫂子该遣人来绑了。”


    时钦的视线落到了左肩上,仅是刚刚的片刻挣扎,伤处便渗出了点点血迹,婚期迫在眉睫不错,可他还有事情没做。


    “三日、三日后下山回京。”家中现在嫂子当家,她还怀着身孕是家里的活祖宗,若惹着她担忧,爹爹和哥哥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你先替我送封信回家。”


    提笔写信时,时钦不禁有些庆幸,万幸伤的是左肩,平日里小心避着些还是能藏住的。


    叶三实在没招了,崩溃的抓了抓头发:“三日?!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苦了小爷吃糠咽菜,这鬼地方菜里半点油水都没有,你知道这五日小爷我怎么过的吗?”


    “在呆下去我不如直接剃度出家算了!”


    自小一起长大,好友什么性子时钦门儿清,胸有成竹的伸出三根手指:“东水门大街,请你吃三顿,地方你挑。”


    叶三眼珠子一转,立刻压制住内心的想法,利索摇头:“不行,小爷我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懂了,这是没给到位,时钦摊开手掌,多添了两根手指:“五顿,不能更多了。”


    “成交!”


    京城。


    曹琮从皇城司离开,拿走了一份城外刺杀案的案卷以及各方供词。


    手下替他调阅了离京两年期间的官员被刺案件,抱着一箱子卷宗跟在曹琮身后高兴不已。


    “今日大人屡次插手汤家之事,这是准备向太子一党靠拢了?”他家大人哪儿都好,就是做事太秉公执法,办起案子来时常不留情面,只认死理。


    肯低头就好,以他家大人的家世,什么样的官职去不得?


    “谁告诉你了?”曹琮头都没抬:“只是觉着其中有些蹊跷罢了。”


    他欠着人情债呢,不做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手下叹口气,这榆木脑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对了,国公府给我盯紧了,千万别松懈,”曹琮眯起眼,眼神锐利:“从跟踪汤家马车开始,到二姑娘险些落水,再到这次刺杀,哪儿哪儿都有时二公子的身影。”


    “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巧合,你说呢?”


    ...手下恨不得钻进他脑子里瞧一瞧,怎么专和自己人过不去呢?时国公府那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吗?


    时家大姑娘那可是太子府的侧妃!随便吹吹耳边风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咽了咽口水,手下小心提醒:“大人,咱们刚刚回京,我还不想这么快又被贬回北境,那地儿也忒冷了,两年没回家,我儿子现在管我叫叔叔,我...”


    “算我求您了,咱们消停些,没有证据的话少说,得罪人的事儿少做,行不?”


    曹琮瞥了他一眼,嘴一撇:“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次回京是陛下亲召,把心放回肚子里,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朝中明哲保身的鹌鹑还少吗?咱们吃着官家的俸禄,自然要替百姓办事儿,岂不闻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番话当真对得起他曹棒槌的外号,这么多年了死不悔改...


    手下暗地里摇了摇头,跟了这样的主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忽然想起什么:“大人,小的调阅卷宗时听大理寺的小吏说了件趣事儿。”


    “您说巧不巧,汤成砚汤大人,离开大理寺前经办的最后一个案件也和刺杀有关,当时汤大人也调阅了近些年有关各地官员死亡的案子。”


    曹琮闻言停下脚步,立即掉头去了大理寺。


    与此同时,汤府中,汤芫捧着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纸条,她对应着字条上面的数字在书上仔细翻找起来,片刻后脸色难看的合上了书页。


    丹若见状出言赶走了房中封家的丫鬟。


    经过几日的核查,几位贴身丫鬟已经洗清了嫌疑重新回到了主子身边,丹若谨慎的关上门窗防止被人听到里面的谈话。


    转过身时,发现主子奇怪的将纸条扔进了香炉中。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瞧着小姐脸色阴一阵白一阵的,丹若有些担忧。


    汤芫以手覆面,盖住自己的眼睛,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甘:“我怎么就蠢成了这样!”


    ?不明就里的丹若更无从安慰,只得默默守在一旁。


    小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就是自己不该知道。


    “我、”汤芫不敢放手,她怕自己一放手眼泪掉下来,更怕一不留神笑出声。


    既想笑又没脸取笑自己,她长长叹了口气,无助的仰面瘫倒在房中的贵妃椅上,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我搭救将离,我豪掷千金,还忙着收集各路消息、悬赏官员、救曹琮、躲避婚约。”


    “紧接着,禁足、落水、散布流言、登门相看、刺杀接踵而至,短短一个月比我上半辈子都过得精彩。”


    “但私心里,我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什么很重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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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事,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汤芫捂着脸惨笑出声:“没想到最后险些丧命与此、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蠢货!”


    “宫斗剧里怕是活不过两集!”


    丹若见主子不对劲儿,茫然地张了张嘴:“小姐别这样说,您是我见过的所有闺阁女子中,最出挑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当今这样士农工商四阶壁垒分明的时代,穷则世代为奴,富则独善其身,为官的自私自利,为民的见利忘义,大都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


    少有像是小姐一样没有架子,只要能帮不管是路过的乞丐还是偷钱的小贼,都施以援手。


    “...别夸了,”汤芫放下手,眼中一片湿润:“我竟忘了赎买将离的钱,是挪自给风雨楼的花红,现在被列入风雨楼黑榜,等着我的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将离杀了姓曲的官员、然后被人追杀躲进了松竹馆。


    自己卖出消息凑够千金,准备交给风雨楼,支付悬赏曲姓官员的赏金。


    结果被秦舒窈临时抬杠,花了九百金买下将离,后来事赶事就把这茬给忘了...


    合着这哥们儿杀个曲贞,居然花了自己九百金!


    她自信自己行事低调周密,甚至想过是爹爹官场上的对头,都从没想过刺杀会来自风雨楼。


    近年来不管是出卖消息还是悬赏狗官,抑或是救下某些官员,从来没人真正露面,唯一一次坏了规矩,是上个月为救下曹琮,派出了和慈幼院有关的人手。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汤芫生无可恋的看向丹若:“交了钱就能避免这些事...可是丹若,我真的没钱了。”


    “...”丹若默默后退两步,捂紧了钱袋子:“小姐你别看我,我也没有。”


    开玩笑别说一千金了,她连一金也拿不出来,她的月钱几乎全扔进了慈幼院中,吃住全在府中解决,活脱脱一个月光族。


    主仆俩两两相望,双双摊手。


    “小姐,不给钱,他们会一直寻机动手吗?”丹若十分担心:“可人没了他们不是更没办法拿到钱了吗?”


    “那谁知道呢?”汤芫无奈道:“也许是为了捍卫江湖地位?震慑后来人?”


    “反正这些年在风雨楼中,就没有听说谁敢不给钱的,这么算起来,我大概是破天荒的头一个?”


    “算了算了,”汤芫再次颓废下来:“反正有封家的护卫在,家中至少是安全的,出了刺杀案子京中进出也算严苛——咱们暂时是不用为此担忧了。”


    “至于以后嘛...”若当真嫁进国公府,安全上自然没得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汤芫忽然猛的坐起身来:“你说我出嫁之后,那些陪嫁是不是就全给我了?随我怎么花都没人管?”


    她摩挲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电视剧她可没少看,主母的嫁妆男方是没资格过问的,那自然是想怎么花怎么花。


    至于嫁妆都有些什么...


    主仆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找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