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长生军(4)
作品:《[无限]见鬼了,我就是个卖煎饼的》 孟七的目光在清汤寡水的面碗里停留了片刻。
与俞楼那碗不同,她的这碗还保持着端上桌时的完整模样。
几根碧绿的葱花慵懒地浮在汤面上,随着碗沿升腾起的热气微微颤动。面条是手工拉的,粗细还算均匀,浸泡在汤汁里,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然而,俞楼的反应却很奇怪,他没有将口中的面咽下,也没有吐出,只是僵在了那里,似乎还在试探着嘴里的味道。
随后,俞楼抬起胳膊,用衣袖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了?”孟七压低了声音。
俞楼缓缓地抬起眼,目光越过碗沿,定格在了面馆深处。
“别动。”他依旧用口型无声地回应。
孟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那个先前为他们端面的店小二,此刻正背对着他们,蹲在灶台前。灶膛里的柴火正“噼啪”作响。他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蒲扇,正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对着灶膛扇风。
俞楼缓缓地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面馆里投下一片阴影。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那店小二的身后。
“这面里,加了什么?”
店小二的身体猛地一僵,回过头来:“客……客官,你说什么?小店是小本生意,用的都是寻常的调料,盐、酱……您要是不爱吃,换一家,走就是了。”
“寻常的调料?”俞楼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怎么尝着,有一股……家乡的味道。”
店小二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刷地一下变白。
“你……胡说什么呢,吓唬谁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别在这里撒野!县太爷的衙门就在那边,我喊一嗓子,就让差爷把你们抓进大牢里去!”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却不敢真的提高音量,只是徒劳地威胁着。
就在这时——
“哐啷!”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紧张的对峙。
俞楼和店小二同时回头,只见孟七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桌边,她脚下的地面上,是那只摔得四分五裂的白色瓷碗。
清澈的汤汁和面条泼洒了一地,几片碎裂的瓷片上,还沾着碧绿的葱花。
“啊呀,真对不起,”孟七脸上带着歉意,蹲下身,似乎是想去收拾那片狼藉,“我刚想起身,没留神,手肘碰到了。”
店小二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当他看到那只摔碎的碗时,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你——!你干了什么?!”他指着孟七,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把它……你居然把它打碎了!”
“实在抱歉,我赔你一只就是。”孟七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状似无意地在那些碎裂的瓷片间拨弄着。
凑近看,在碗底那最厚的一块碎瓷片上,黏着一层薄薄的、用汤水浸泡过后依旧呈现出灰黑色的粉末状沉淀物。
“这是什么?”孟七将那块沾着粉末的瓷片捡起,举到眼前,好奇地问道。
店小二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瓷片上,当他看清那层灰黑色的粉末时却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
“啊——!!!”
叫完这声后,他立马恐惧地瞪大了眼。
“大不敬!大不敬——”
他突然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一脚将身后的板凳踢翻,疯了似的冲进店铺的内间,“砰”的一声将门死死关上。紧接着,是门闩落下的沉重声响。
整个面馆,瞬间陷入了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空气一并都凝固了。
街对面的布庄里,正在算账的掌柜手一抖,算盘珠子“哗啦”一声乱了套。他猛地抬起头,惊恐地朝这边望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锁上了门。
旁边卖炊饼的小贩,更是直接将还冒着热气的饼一股脑地丢回炉子里,手忙脚乱地用湿麻布将炉火盖灭,推着他的小车,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小巷深处。
一时间,关门声、落闩声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十几秒,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街上只剩下孟七和俞楼,以及那个还在不远处摆摊的、卖陶人的老头。
孟七抬起眼,与那老头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老头的眼中没有惊恐,只有一种深深的怜悯和无奈。他看了看孟七,又看了看她脚下那片狼藉,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弯下腰,将地上的陶人一个一个地收回布袋里,也准备收摊了。
这条街,仿佛在一瞬间,将他们二人变成了最可怕的瘟疫。
孟七蹲下身,她看着地上那些混杂在汤汁里的黑色粉末,伸出手,想用指尖捻起一些仔细查看。
“别碰。”
俞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递给了她。
孟七接过丝帕,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些粉末连同一些尘土一同包裹了起来,抓起一捧,凑到鼻尖。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味道,钻入了她的鼻腔。
那不是任何香料,也不是草木灰烬,而是一种……带着一丝焦糊和特殊腥气的味道。
是骨灰。
孟七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她在给奶奶举办葬礼时抱的盒子,就是这样的味道。
“我只能尝出来面里有很浓重的阴气。”俞楼的声音冰冷,“活人吃下去虽然不至于死,但也会大损神元。”
“先回去。”孟七站起身,将那包用丝帕包裹的骨灰小心地收好。
“嗯。”俞楼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停留,快步穿过这条死寂的街道,返回了县令府。
当他们推开书房大门时,阮苏正站在一堆堆得比他人还高的卷宗中间。
他一手举着烛台,另一只手正费力地从最底层抽出一卷用牛皮绳捆绑着的地图。
看到他们回来,阮苏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将手中的地图在巨大的书案上展开,用镇纸压住卷曲的四角。
“你们回来的正好!快来看!”他指着地图上某个被朱砂圈出的位置,“我发现了两件大事!”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就是关于一座‘花桥’。卷宗里记载,你,”他指了指俞楼,“这个县令上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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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耗费巨资,在城外那条干涸的河床上,修建了这座桥。但是,桥修好之后,却严令禁止百姓登桥,除非……缴纳二两银子的过桥费。”
“二两银子?”俞楼挑了挑眉,“在这座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城,这无异于敲骨吸髓。”
“没错,所以民怨极大。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阮苏的指尖,点在了另一份泛黄的公文上,“我在这里,找到了修建花桥的真正理由。文书上说,当年你……哦不,是前任县令,请来了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士。那老道卜了一卦,算出本县地处古战场,阴气汇聚,百年之内必有大难,无数怨灵将从地底复苏,届时生灵涂炭,鸡犬不留。
“唯一的化解之法,”阮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就是修建此桥。那老道说,此桥名为‘渡魂’,实为‘引魂’。只要将桥建在阴气最盛的城眼之上,就能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那些游荡的怨灵全都吸引过来。桥下无水,桥上有人,怨灵们会被桥上活人的阳气吸引,以为那是通往轮回的道路。只要给它们一条路走,它们便不会再来扰乱民生。”
阮苏说完,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一座用来安抚怨灵的‘花桥’。听起来,是不是冠冕堂皇,功德无量?”
“这还不是全部。”阮苏再次开口,他转身,从另一堆文书中抽出了一卷用明黄色丝绸捆绑的卷轴,和一封用火漆封口的、薄薄的信函。
“这是我发现的第二件事,”他将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烛火的微光映照着他那几乎透明的脸,“关于贵妃的生日贺礼。”
他先是展开了那卷明黄色的卷轴,那是来自朝廷的正式公文。上面的字迹工整隽秀,用词华美,洋洋洒洒地叙述了贵妃娘娘的贤德,最后要求各地州府“各献奇珍,聊表寸心”,以贺圣寿。
“你们看,”阮苏指着卷轴的末尾,“通篇却并未标明具体的品类和价格。按照惯例,这种边塞穷地,送上一些本地的皮毛特产,也就应付过去了。”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封密函上的火漆。
信纸的质地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限期一月,务必筹措白银陆仟两,不得有误。事关重大,慎之!慎之!】
六千两!
“所以……”孟七的目光从那封密函上移开,声音冰冷,“强征税银,根本不是为了给贵妃贺寿。”
“没错,不过应该也是贪了点,不然这县令府怎么这么大呢。”阮苏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他们脸色不太对,又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孟七没有说话,她只是缓缓地摊开手心,将那块包裹着骨灰的白色丝帕,放在了冰冷的书案上。
丝帕散开,那堆灰黑色的粉末,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什么?”阮苏搓起一小块凑到鼻尖,仅仅闻了一下就立马放下,“我去,这谁的?”
俞楼上前一步,抱着臂:“应该是一个女人的。”
“你怎么知道?”阮苏瞥了他一眼,“狗鼻子这么灵。”
眼看俞楼眯起眼就要动手揍上去,孟七开口道:“我感觉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