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作品:《真棒!又苟活了一天》 在崔云姝和唐璞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为一艘承载着截然不同梦想的“神船”而奔走时,京城,这座巨大而精密的牢笼,正上演着另一场属于女人的,无声的战争 。
这场战争,闻不到硝烟,只闻得到花香。
一种名为“玉容膏”的,奇异的香气。
它不像宫里那些沉闷的龙涎香,也不像寻常脂粉那般甜腻。它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竹林,落在沾着露水的兰花瓣上,那种清冽的,带着生命力的芬芳。
“镜花缘”,崔云姝继“云间阁”之后,推出的第二个,也是更私密、更具杀伤力的商业帝国,在短短数月之内,已经彻底征服了京城最顶层的那一小撮女人 。
它的拳头产品,“玉容膏”,已经不再是一盒简单的润肤膏。
它是一种身份。
一种特权。
一种能让女人们在无声的社交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的,秘密武器 。
永宁侯府的后花园里,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金桂的香气被风吹得有些散漫。
几位诰命夫人围坐在一起,看似在闲聊,实则眼角的余光,都在不动声色地,进行着一场场无声的厮杀。
李夫人今天新得了一支南海珍珠簪,王夫人戴了一对成色极好的帝王绿耳坠。
但当吏部尚书家的孙夫人,从侍女手中,接过那个通体润白的,雕刻着缠枝莲纹的玉盒时,所有的珠光宝气,瞬间都黯然失色。
“孙姐姐,你竟……你竟也抢到了这个月的‘玉容膏’?”李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孙夫人用一根小小的银匙,轻轻挑起一点膏体。那膏体,莹白如雪,细腻如脂,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柔润的光。
“哪里是抢,”她故作轻描淡写地,将那一点点膏体,均匀地涂抹在手背上,感受着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和皮肤瞬间变得水润紧致的奇妙触感,“不过是云熙那丫头,看我前些日子皮肤干燥,特意从宫里匀出来一盒罢了。”
云熙。
太子妃,崔云熙。
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太子妃心疼她,这分明是崔家在用这种方式,划分阵营,巩固圈子。
而她们,都被隔绝在了圈子之外。
嫉妒,像细小的蚂蚁,在她们心头啃噬着。
“玉容膏”的美白润肤奇效,已经成了京城贵妇圈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谁用了,谁的皮肤就水嫩得能掐出水来,谁就仿佛年轻了五岁 。
而更重要的是,拥有它,就代表着你离权力的核心,又近了一步。
这场看似风平浪静的茶会,在孙夫人拿出那盒“玉容膏”的瞬间,胜负已分。
风暴,总是在最宁静的时刻,酝酿它最狰狞的杀机。
……
第一个尖叫声,是从承恩公府的后院里传出来的。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尖利,凄厉,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子,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承恩公府的嫡小姐,赵婉儿,疯了。
她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铜镜,水盆,甚至连茶杯里那一点点反光,都让她歇斯底里。
“我的脸!我的脸!!”
她的侍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她们看见了。
她们看见小姐那张往日里如花似玉,因为用了“玉容膏”而愈发白皙娇嫩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大片大片的,丑陋的红疹。那红疹之上,甚至冒出了一个个细小的脓包,微微地,向外渗着黄色的液体 。
那不是过敏。
那是……溃烂。
一个。
两个。
三个。
就好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在短短一日之内,迅速在京城最顶层的贵妇圈里,引爆了 。
兵部侍郎的夫人,在赏花宴上,突然觉得脸颊奇痒无比,她忍不住用手帕去擦,结果,擦下来一层薄薄的,带着血丝的皮。
御史大夫家的千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长满了如同被毒虫啃噬过一般的,骇人的红斑。
所有出现症状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她们,都是“玉容膏”最忠实的拥趸。
恐慌,像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曾经被她们视若珍宝的白玉盒子,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毒药,被惊恐地丢弃在角落里。
曾经那种清冽的,兰草般的香气,现在闻起来,就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镜花缘’的玉容膏,有剧毒!”
“是崔家!崔家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用毒药害人!”
“黑心商家!谋财害命!!”
流言,比任何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都传得更快 。
昔日里车水马龙,一位难求的“镜花缘”店铺,一夜之间,门可罗雀。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哭喊着要讨个说法的受害者家属,和闻风而动,将店铺贴上封条的官差 。
那个由崔云姝一手打造的,风光无限的美妆帝国,在短短三天之内,轰然倒塌。
从商业的神话,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
二皇子府。
书房里,燃着一股子极其甜腻的合欢香,甜得发齁,压得人喘不过气。
二皇子妃魏书语,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把小小的金剪刀,修剪着插在汝窑胆瓶里的一枝白梅。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
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温婉的笑意。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声汇报着外面的动静。
“……承恩公府的小姐,已经请遍了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
“……‘镜花缘’在京城的所有铺面,都已被大理寺查封。”
“……崔府门前,聚集了上百名受害者家属,哭喊着要崔家偿命。太子妃派人去安抚,差点连马车都被掀了。”
魏书语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剪下最后一朵开得最盛的梅花,随手丢在一旁。
她不喜欢开得太盛的东西。
因为那往往预示着,离凋零不远了。
比如,崔云姝。
比如,她那个看似风光无限的商业帝国。
“事情,办得干净吗?”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
“回王妃,极其干净。”内侍的声音,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买通的那个伙计,是个烂赌鬼,拿了钱,当夜就死在了赌坊的斗殴里。我们的人,验过尸,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嗯。”
魏书语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想起几天前,她那个因为商业上屡战屡败,在朝堂上又被太子压得抬不起头的丈夫,在她面前,第一次露出了颓丧的神情。
那一刻,她心中的恨意,和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野心,同时燃烧了起来。
她恨崔云姝。
她甚至没见过那个女人。
但她恨她的一切。恨她的“云间阁”抢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恨她的“镜花缘”将自己娘家那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妆品生意,彻底逼上了绝路 。
她更恨她,是太子妃的妹妹,是太子党最锋利的,也是最会赚钱的一把刀。
所以,她要毁了她。
不是杀死她。
是要用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彻底地,毁灭她。
用美丽,来制造丑陋。
用希望,来制造绝望。
她派人,从自己娘家的封地,寻来了那种产量稀少,无色无味,却能与“玉容膏”中某种香料产生反应,从而慢慢腐蚀皮肤的毒草 。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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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广撒网,而是精准地,只在那几盒注定会送到最有影响力的,或者与崔家对立的贵妇手中的“玉容膏”里,动了手脚。
这是一场完美的,精准的,足以致命的谋杀。
一场针对名誉的,谋杀。
“做得好。”她轻声说,将那把金剪刀,放在了一旁,“去账房,领一千两银子,赏给下面的人。”
“谢王妃。”
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崔府的方向,仿佛能听到那里的哭喊与咒骂。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快意的,冰冷的笑容。
崔云姝。
你回来了吗?
回来看看你亲手建立的一切,是如何在你眼前,化为灰烬的。
……
崔云姝回来了。
当她乘坐的马车,在距离崔府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就被愤怒的人群堵得再也无法前进时,她就知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她从东海归来,心里还带着那片广阔大海的气息,和鲁大师那近乎疯魔的狂热所带来的,对未来的掌控感。
可当她推开车门,看到眼前那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时,所有的掌控感,瞬间支离破碎。
被官府贴了封条的店铺。
堵在门口,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咒骂着“黑心商家,还我女儿命来”的家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绝望和愤怒混合在一起的,酸腐的味道。
她看到了人群中,憔悴不堪的母亲宋氏。
看到了站在母亲身旁,脸色铁青,却束手无策的兄长崔元珏。
她看到了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风光无限的商业神话,此刻,就像一个被人撕碎了的,华丽的布偶,被踩在脚下,沾满了泥污 。
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一种巨大的,荒谬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席卷了她全身。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为什么她每解决一个问题,就会有一个更大的,更恶毒的麻烦,在等着她?
她只想赚点钱,造艘船,然后逃离这个该死的世界!
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扶着车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兵部侍郎的夫人,那个曾经在茶会上,因为没有“玉容膏”而对孙夫人冷嘲热讽的女人。
此刻,她用一块厚厚的面纱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充满了血丝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崔府的大门。
崔云姝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那一瞬间。
崔云姝那片被愤怒和疲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被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
她那颗属于现代人的,受过严格逻辑训练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精准。
太精准了。
出事的,为什么都是这些……与崔家或亲近,或对立,或极具影响力的特定人群?
这不是一场意外。
这不是一场无差别的事故。
这是一场……计划周密的,定点清除。
崔云姝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她那双因为连日奔波而显得有些疲惫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绝对的冷静。
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弧度。
很好。
她想。
你们终于,不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业手段了。
你们终于,开始……玩命了。
那么,游戏,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