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清凌看着他，深灰的瞳底吞吐情||欲：“你亲我一下。”


    提的要求倒很纯情。


    褚嘉于是靠近，附过去吻他。


    这次岳清凌不似在玄关时生涩，飞快学会进攻，无师自通叩开齿关，和他呼吸交缠在一起。


    长期重体力劳动的人，肺活量不是褚嘉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比，岳清凌大约也感受到接吻的乐趣，褚嘉却渐渐喘不上气。


    褚嘉含混说：“唔……休息一下。”


    岳清凌和他关心的不是一件事情，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别停。”


    褚嘉明白过来，只好努力帮他。


    滚烫的蝴蝶颤抖着振翅欲飞。


    岳清凌哼一声，攥紧褚嘉的后颈，更用力吻他。


    褚嘉手上无一处净地。


    “你平常不自己解决吗？”他还是有点惊讶好奇，“怎么……这么……”


    岳清凌潮红的面色终于淡去一些，用浸满水光的眼睛看他，那眼神好像很爱他：“偶尔会。但没有你碰我舒服。”


    于是褚嘉竟也脸红。


    岳清凌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褚嘉变成狼人模样，把他扑倒在床上，亲他的眼睛、


    鼻子、脸颊，下颌，情不自禁，口吐狂言：“干嘛说这么可爱的话，我要吃掉你。”


    岳清凌不回答，只是回应。


    头脑、爱||欲，全部乱作一团。


    *


    处男没轻没重，好在第二天是周末。


    昨晚除了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他和岳清凌的初次体验可谓相当良好，虽然翌日他有点起不来床，但起不来床对0号而言，当然也是体验良好的一种佐证。


    昨晚的插曲是事到临头，两人发现家里没套。


    当时褚嘉很尴尬，毕竟这是他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责任大半在他。


    结果岳清凌竟然说：“我不介意。”


    什么跟什么？


    褚嘉无语，他不介意自己介意，不戴套当然不行，他才不同意。


    结果硬生生等到外卖小哥把东西送上门。


    事后褚嘉教育他：“男人之间必须戴套，而且我和别人有过性行为，这是为你好。”


    结果岳清凌根本没在意他的谆谆教导。


    “那你和多少人有过？”


    “……”


    岳清凌没恋爱前还蛮有分寸，谁知交往以后，什么不该问的都敢开口问。


    大概是他也知道这话没人会诚实回答，于是问完也不等褚嘉给出答案，便一味闷头拉着他开始消耗计生用品。


    插曲到此结束。


    褚嘉好久没赖床，难得有个现成又名正言顺的理由，而且有人伺候他，本该呼呼大睡，但半梦半醒间摸不到身旁的人，又听见楼下厨房隐约传来声音。


    不行，这才是他和岳清凌交往的第一天。


    他于是好容易爬起床来，趿拉着拖鞋下楼，在厨房找到已经换回自己衣服正忙碌的岳清凌，拍拍他的肩膀。


    岳清凌转过身来，似乎正想说什么，褚嘉已经踮起脚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早上好。”又补充，“早安吻。”


    “……”


    之前看不出来，原来岳清凌还蛮容易脸红。


    吃早餐的时候褚嘉问：“你今天没什么事吧？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其实多此一问，岳清凌和他妈妈搬到A市也才不久，他就算三头六臂，恐怕也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再找上三份兼职。


    何况手术费已有着落，他又入职嘉睿，本来也不必再那么辛苦。


    没谈过恋爱的岳清凌只能乖乖听他安排。


    两人先去逛商场，褚嘉对此早有预谋，岳清凌身上那几件换来换去都一样的便装他忍耐已久，工作日穿的白衬衫西装裤也总是同一款，乏善可陈，简直白瞎这样一张脸和衣架子般的身材。


    首选当然是去自家的睿生商厦，但逛了两圈，褚嘉买惯了的几个品牌已搬走泰半，剩下的几家风格上又不太适合岳清凌。


    无奈，只能去隔壁许氏的商场。


    后入驻A市的几个奢侈品品牌倒是都在这里，褚嘉对他们的款式还算了解，拉着岳清凌进门店后三下五除二就给他配出几身穿搭。


    褚嘉请店员拿给他试。


    岳清凌欲言又止。


    褚嘉大致猜出他想说什么，从店员那里接过衣服，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你先去试，就当我想看，你穿给我看奖励我，好不好？”


    完全是把人哄成胚胎的语气。


    店员大概也猜出他们的关系，露出礼貌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岳清凌最后没有扫褚嘉的兴，乖乖进了试衣间。


    他长成这样，又盘靓条顺，穿什么能不好看？


    何况褚嘉品味颇佳，挑选的都是很合他自身气质的款型。


    别说店员，连早有心理预备的褚嘉也看直眼睛。


    岳清凌有模特一般的身形，优越的五官和头身比，但偏偏身上没有时尚圈那股浮华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踏实，且这种踏实非真在生活的泥泞里砥砺而不可得，所以并不是土气。


    非要形容，大概是种很落地的生活感。


    略微有些张扬的衣样穿在他身上，竟也显得沉静自矜。


    又换了另一套商务些的，褚嘉看来看去，心里想，这难道不比昨天巨幕上骚包的许见章更商务精英？


    三套试完，褚嘉相当满意。


    “这套穿走，吊牌剪掉，另两套包一下，送这个地址。”


    又转头对岳清凌道：“不许不同意，你今天是陪我约会，穿成什么样由我决定。”


    褚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看得出，以岳清凌的自尊心，大概不允许他轻易接受这么昂贵的馈赠。


    但岳清凌竟没反驳，出乎意料的听话。


    而且一整个下午，他都称得上得体又完美的伴侣。


    他们逛街，吃饭，看电影，像其他普通情侣一样度过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岳清凌很体贴，对他有求必应。


    回去的路上褚嘉本想问他，是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对他动心，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现在这样也很好，不必什么都刨根究底，留点神秘感，感情会更有保鲜期。


    本想再留他过夜，但岳清凌说：“今晚不能不回去，我不放心我妈妈一个人在家太久。”


    褚嘉理解，而且听见岳清凌这么说，他其实也偷偷松了口气。


    虽然体验很好，但是再像昨晚那样过一夜，他的身体恐怕吃不消，他也需要休息。


    但偏偏他又舍不得不邀请岳清凌留下，他就是这么没自制力。


    “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太晚了，我打车就好。”


    离开的时候褚嘉很舍不得，拉住他亲了好几下，才放他离开。


    恋爱真好，和喜欢的人恋爱真好。


    *


    日子照常过下去，收购和营业额的压力依然存在，和之前唯一的不同是褚嘉多一段地下恋情。


    岳清凌因是自总部随他调任过来，在旁人眼里自然算是他的直系，因此很快被安排过来给他当助理。


    这件事不是褚嘉要求的，但人事那边自以为有眼色，他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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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拒绝。


    于是褚嘉名正言顺假公济私起来，和自己恋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当然他也并未全然不务正业。


    分公司的情况较为复杂，自从去年业绩明显下滑后，总部那边三次派来督导组给出整改意见，企划书褚嘉已经看过，是要将商厦一到三层的低客流地段改造成文创品牌加商业区的复合园，但不知为什么，两年过去，睿生商厦交到他手里，这份企划的执行进度还是无限趋近于百分之零。


    具体什么情况，他但凡问起，便被一推二五六到已卸任的前任总经理身上去，几个监事也一问三不知。


    褚嘉有几次本想和他们黑脸，但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当场变脸疾言厉色的天分。


    于是话咽回去，他们顺利把他也搪塞。


    千头万绪，最后变成无头无绪。


    似乎只能这样了，等到五个月后协议到期，大家一起作鸟兽散。


    但褚嘉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终于低头向褚睿拨给他那两尊大神求援。


    他本来憋一口气，不太肯用褚睿给他的人，心想这样和他哥自己解决的麻烦有什么区别，但事到临头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这种局面哪里是他这样的愣头青能应付的。


    两尊大神自到了分公司，未得褚嘉命令，一直只每天点卯打卡上下班，仿佛公司没这两个人，存在感还不如时不时被褚嘉叫到办公室的岳清凌。


    但褚嘉求助后的第二周，形势发生改变。


    周一褚嘉来上班，发现办公室里坐一个男人，穿粉衬衫白西装裤，略有肚腩。


    褚嘉记得他，是个姓刘的董事。


    “小褚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刘董事拿出几份文件，拍在办公桌上：“这几个品牌都是当初公司千辛万苦谈下的，如今合约到期，正是该稳住他们的时候，您刚来A市不清楚情况，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说解约就解约，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品牌撤柜，对商厦将来影响多大？我们和周边相比还有什么吸引力？”


    他劈头盖脸一通训，仿佛他是高中班主任，褚嘉是成绩落后不知上进的坏学生，需要他苦口婆心骂醒。


    褚嘉心知这多半是那两尊大神的决定，但他们具体为什么这么决定，他其实也并不清楚。


    只是他们的权力是他赋予，刘董事当然找上他。


    褚嘉头痛。


    正琢磨怎么把他打发走，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整改企划从两年前开始执行，推进速度堪忧，现在公司面临危机，流动资金还有多少，您心知肚明，这几个品牌的续约金一旦支出，今年还能把企划继续推进吗？”


    刘董事一愣，回过头去看见岳清凌，明显很是意外。


    但很快他脸色变得更黑了，似乎不愿意和岳清凌说话，可转头看了看褚嘉，发现褚嘉竟然默许。


    这意思便很明显，这乳臭未干的助理和乳臭未干的小褚总同一个鼻孔出气。


    “只剩下五个月，推进企划，文创区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建成，加上引进品牌的时间，满打满算运营一个月，能创造多少业绩？这是杀鸡取卵的行径！”


    “能创造多少业绩，没人能预测，但不做任何改变，就一定会继续猛烈下滑，届时商厦被收购，就算留下那几个品牌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您是在为将来的许氏商厦考虑？”


    刘董事脸上肌肉一抖：“年轻人，你不要胡言乱语，我是为整个嘉睿集团考虑。”


    岳清凌说：“抱歉，那想必是我失言，褚总稍后还有安排，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