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戳破
作品:《渣过的前任称帝了》 晚宴设在太守府后院一处极尽巧思的水榭中。
那水榭是座巨大的八角亭,飞檐翘角,玲珑剔透,四面皆被一池碧水环绕,仅由一道九曲回廊与岸相连。
时值春日,南面倚着的一片茂密树林在夜色中郁郁葱葱,与亭中璀璨的灯火交相辉映。
太守府,这样的规制,已算是僭越。
秦箴揽着卿娆踏上回廊,步履从容,面上带着惯有的慵懒笑意,指尖却在宽袖遮掩下,极轻地捏了捏卿娆的掌心。
卿娆垂下眸子,握了握秦箴大掌。
二人甫一踏入水榭,内里灯火通明,早已等候的众人即刻起身,整齐划一地行礼,山呼万岁,声势不小。
秦箴虚抬了抬手,目光似不经意般扫过全场,在卿绝面上微微一顿。
待牵着卿娆在上首落座后,秦箴才勾起一抹笑,冲着左首的卿绝笑道:“安乐侯来的倒是早。”
按理,卿绝本该与他们一同前来。
卿绝淡淡抬眸,态度甚至算得上敷衍:“念及圣上与娘娘车马劳顿,需稍作休憩,臣不敢叨扰,便先行一步,在此恭候圣驾。”
一旁的周显之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满脸堆笑道:“安乐侯不愧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体恤圣心,真乃臣等楷模。”
话音未落,却见卿绝淡淡瞥他一眼。
周显之嗓音一僵,连忙又道:“圣上仁德,泽被苍生,今日圣驾亲临陇州,真如皓月当空,令太守府蓬荜生辉,满城百姓同感天恩。”
秦箴并不多言,只太守拈起面前的酒盏,朝着下方微微一抬,按例道:“今日与众卿同饮,朕心甚悦,诸位不必拘礼,满饮此杯。”
话落,他便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显之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暗芒,旋即笑容更盛,击掌笑道:“圣上海量,真乃豪气干云。”
“今日圣驾光临,府中备了些粗浅歌舞,聊以助兴,不知可否有荣幸,为圣上、娘娘一娱耳目?”
秦箴点了点头:“准。”
周显之闻言,连忙拍了拍手。
水榭内丝竹声倏然一变,急促而富有异域风情的鼓点骤然响起。
一队身披轻薄纱衣、身姿曼妙婀娜的舞姬,踩着鼓点,如彩蝶翩跹而入。
为首那女子,面覆轻纱,仅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她赤着双足,踝间坠满了金色流苏,滑腻白皙的腰肢柔软如蛇,露出脐上缀着的金铃。
那金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好听极了。
舞动间,那舞姬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地黏在首座的秦箴身上。
卿娆目光落在那女子腰间,捏着酒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
下方,陇州刺史廖晋适时赞道:“早闻周大人府上养了位色艺双绝的妙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令人大开眼界。”
周显之捋须微笑,眼神意味深长地瞥向上首的秦箴,并不接话。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声起。
那为首的舞姬,手捧一盏新斟的琥珀酒,步履盈盈走向秦箴,声音娇媚入骨,带着舞后的轻喘:“奴婢赤练,特献此杯,愿圣上万寿无疆,福泽绵长。”
说着,她忽地身子一软,欲向秦箴怀中倒去。
就在她即将靠上的瞬间,秦箴却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同时伸手稳稳接过了酒盏,目光甚至未在她妖娆的脸庞上停留半分,语气疏离:“有心了。”
随即便将酒盏置于案上,滴酒未沾。
周显之笑容微僵,随即打趣道:“看来是赤练的舞技,还未入圣上的法眼。”
赤练眸中闪过一丝不甘,抬眸娇嗔地睨了秦箴一眼,白腻的腰肢一扭,又要贴近。
秦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目光却是掠过她直直望向下方垂眸饮茶的卿绝,忽然开口道:“赤练姑娘舞姿不凡,热情似火。听闻安乐侯于此道亦是颇有心得,见解独到。姑娘不若前去,向安乐侯讨教一番?想必侯爷必有点拨。”
此言一出,赤练正欲倚靠秦箴的身形一歪,手腕不慎碰翻了秦箴案上那杯未曾动过的酒盏。
酒液泼洒,瞬间晕湿了卿娆宫装华丽的裙摆,留下一片深色水渍。
“奴婢该死!奴婢无状!”赤练慌忙跪地请罪,嗓音颤抖,带着哭腔。
周显之脸色一变,厉声斥道:“毛手毛脚的东西,惊扰凤驾,该当何罪!”
旋即转向卿娆,躬身赔罪,语气惶恐:“娘娘恕罪!这...旁边厢房正好备了干净衣物,不若让婢女引您去就近厢房更衣可好?”
卿娆指尖微紧,抬眸望向秦箴。
这一眼,清晰落入了下方始终密切关注她一举一动的卿绝眼中,他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
秦箴将卿绝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却是一片温和,他轻轻捏了捏卿娆置于桌下的手,含笑道:“无妨,些许意外,去吧,朕在此处等你。”
不料,卿娆却扬了扬下巴,露出一种骄矜的睥睨之态,目光扫过跪地的赤练和赔笑的周显之,淡淡道:“周太守不必麻烦,本宫穿不惯旁的衣裳。”
听闻卿娆拒绝,周显之下意识便觑了卿绝一眼。
卿绝倒是面色不变,只是语气有些僵硬:“阿娆,湿衣寒凉,莫要任性,听话。”
话音刚落,他似是意识到语气过于生硬,缓了缓,声音放柔了些:“若是阿娆嫌弃旁的衣裳,我陪你回澄园换可好?”
卿娆眸色一闪,指尖点了点桌案,忽而笑道:“如此,便有劳阿父了。”
在她应下的瞬间,秦箴握着她的掌心猛地收紧。
卿娆抬眸对上秦箴冷肃的眼神,反手用指尖在他掌心极快地挠了挠,随即从容起身。
卿绝见状,自是提步跟上。
从水榭到澄园,需横跨大半个后院。
行至一处僻静的池塘边,月光洒在静谧的水面上,四周唯有风吹柳丝的细微声响。
卿娆蓦然停步,转身,目光清凌凌地看向身后始终保持一步之遥的男人。
“顾越安。”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这里没有旁人,还要同我继续演这出父慈女孝的戏码吗?”
“我倒是不知,你竟还有扮作旁人父亲的喜好。”
卿绝脚步顿住。
片刻,那总是微佝偻着、显得虚弱无比的背脊缓缓挺直,周身那股刻意营造的病弱气息一扫而空。
他抬眸,毫不掩饰眼中的狂热、偏执与扭曲的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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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何时看穿的?”他轻笑出声,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朗质感。
见卿娆蹙眉望着他,顾越安索性抬手将面具揭了下来。
许是长时间戴着这面具,他原本如玉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苍白阴郁。
卿娆对上他的眼睛,平静道:“你本就没有刻意遮掩,不是吗?”
“或者说,你本就是想让我知道。”
顾越安坦然颔首,唇角弯起一抹邪气而冰冷的弧度:“是,可是殿下,却让我很失望呢。”
卿娆淡淡抬眸。
顾越安笑道,目光专注:“这一路,我幻想过无数次殿下前来寻我的画面,可是殿下一次也没有。”
“为什么呢?”
“难不成殿下真在秦箴身边呆惯了,要好好做他的皇后了吗?”
卿娆瞳孔微缩:“顾越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顾越安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和疯狂。
他并不急着回话,而是轻轻上前一步,整个人的阴影将卿娆拢住。
他低下头,轻声道:“我想做什么,殿下心中很明白不是吗?”
“你想杀秦箴。”卿娆抿着唇。
“是啊,我想杀秦箴。”顾越安偏了偏头,夜色下,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翻涌起浓稠的暗色。
他笑了笑,目光冷的发寒:“怎么?我尊贵的殿下觉得,我杀不得他?”
“他可以从我身边硬生生夺走我的妻子,可以将我囚在昭狱折磨,可以将我顾家满门上下尽数捉拿,你却觉得,我不能想杀他?”
“殿下,请你公平一些。”
听见顾越安口中的话,卿娆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喃喃道:“所以我将你救出来了。”
“顾越安,你不能这样。”
“殿下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晚了。”顾越安轻声一笑,垂下眸子:“我以为,你看见我会问你父亲,却不想,你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秦箴。”
顾越安强行压下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妒火,深深看着卿娆:“殿下,你是不是忘了,秦箴才是那个乱臣贼子。”
“你爱上他了?”
卿娆浑身僵硬:“我没有。”
“可他不该这么死。”
“哦?那殿下以为,他应该如何死?若是殿下喜欢,臣愿意让殿下挑个配得上他的死法。”
顾越安刻意咬重了“配得上”三字。
卿娆看着他散漫的态度,转身便要往回走,却被身后的顾越安一把拽住胳膊。
“殿下想要去哪儿?回去给秦箴收尸么?”
卿娆淡淡抬眸:“如果他死了,我会自尽,替你恕罪。”
“自尽?”顾越安狠狠碾了碾牙齿,一股浅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替我恕罪?”
“殿下,你是在威胁我吗?”
卿娆不耐与他多话,狠狠一甩手想要挣脱顾越安的大掌,却被他顺着力道狠狠扯入怀中。
卿娆仰着头瞪他,顾越安却浑然不在意。
他垂下头,呼吸喷在她唇边,带着一丝清冽的酒气:“我让人放了秦箴,你跟我走,我们离开大楚,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再也不回来,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