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抓现行,承认关系
作品:《年代文对照组觉醒红包群后》 那声音之响亮,之忘我,之肆无忌惮,简直震耳欲聋!
跑在最前面的赵大娘脚步猛地一顿,老脸一红,随即爆发出更兴奋的光芒,回头冲后面大喊:
“听听!听听!哎呦,这动静!我的个亲娘嘞,真是在搞破鞋!快!快抓起来!”
这现扬说书般的声音点燃了所有人的神经。
最后一点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被严重冒犯的愤怒和抓到“奸情”的狂热。
人群的脚步更快了,咒骂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不要脸的东西!”
“打死这对狗男女!”
“快!门在那边!”
“冲进去!”
卫生室的院门近在眼前。赵大娘一马当先,伸手就去推那扇木门——竟然一推就开!根本没闩!
“门没锁!冲啊!”不知谁喊了一句。
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呼啦”一下涌进了小小的院子,瞬间将卫生室塞得满满当当。
浓烈的中草药味儿都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难以言喻的甜腻腥膻。里间那扇门更是大敞着,毫无遮拦地将里面的景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窄小的病床上,两个白花花的身影正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忘乎所以,对门口涌进来黑压压的人群毫无所觉。
木床发出濒临散架的“嘎吱”哀鸣。
“啊——!!!”
挤在前面的几个小媳妇大姑娘看清楚了床上景象,顿时捂住眼睛,失声尖叫起来,脸上臊得通红。
“我的老天爷啊!看见人进来了还不停,真是不要脸!下贱胚子!”
赵大娘可不管这些,她踮着脚,看得清清楚楚,扯着嗓子就骂开了,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头恨不得戳到那两人脸上去。
“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愤怒的吼声瞬间淹没了那不堪的声响。
群情激愤,男人们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知青们也终于挤到了门口。
金兰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她费力地踮起脚,越过前面攒动的人头朝里间望去。当看清床上那个被男人压在身下、头发散乱、侧脸红肿却依稀可辨的女人时,她如遭雷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失声喊着,连声音都变了个调:
“雅…雅丽?!那是雅丽?!”
她这一嗓子,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喧闹的人群诡异地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病床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脸上。
那红肿未消的眉眼轮廓…可不就是知青点那个平时温温柔柔、总是笑着、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陈雅丽吗?!
而压在她身上、动作猛然僵住、一脸惊骇欲绝转过头来的男人——居然是谢家村的村医,展涛!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卫生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来自床上那对)和无数道震惊、鄙夷、愤怒、难以置信的目光。
日光透过窗户,明晃晃地打在两人赤裸的、布满汗水和暧昧红痕的身体上,将那不堪入目的奸情照得无所遁形。
谢玉蕉隐在人群最外围的角落,冷眼看着沉迷于情色的陈雅丽。
几个膀大腰圆的大娘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床上那对还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身影强行分开。粗鲁的动作引来陈雅丽几声沉闷的痛呼和展涛含混不清的怒吼,但立刻就被更大的斥骂声淹没。
“嚎什么嚎!还有脸嚎!”
“赶紧把衣服给他们套上!别污了大家的眼!”
“快点的!穿上!”
有人从地上捡起展涛那件被扯得皱巴巴的灰色短袖和裤子,也不管正反,胡乱的往他身上套。
展涛还想挣扎,被一个黑脸汉子狠狠一肘子捣在肋下,痛得他闷哼一声,瞬间老实了,只能屈辱地任由摆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陈雅丽那边更狼狈。她的衣服被展涛撕扯得不成样子,扣子崩掉了好几颗,勉强挂在身上。
一个大娘皱着眉,从床头扯下一件估计是展涛的旧外套,兜头罩在陈雅丽身上,把她裹了个严实。只露出那张红肿未消、此刻却惨白如纸、写满绝望和屈辱的脸。
陈雅丽的头发散乱,沾着草屑和汗水,一缕缕贴在额角和红肿的皮肤上,眼神空洞 泪水顺着眼眶下流。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嫌恶地推搡了她一把:“走!老实点!”
就这样,在无数道鄙夷、唾弃、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包围下,衣衫不整的展涛和陈雅丽,被愤怒的人群押送着,像游街示众的囚犯,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散发着淫靡气息的卫生室,朝着大队部走去。
押送的路上,人群的议论像开了锅的沸水,一刻也没停歇。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陈知青平时看着多文静一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谁知道背地里这么…这么骚!”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撇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队伍中间的陈雅丽听得清清楚楚。
“哼,狐媚子一个!仗着有几分城里人的清高样儿,勾搭男人倒是一把好手!”旁边另一个婶子立刻接腔,声音刻薄。
一个汉子嗤笑道:“展涛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陈知青大了快一轮呢,都能当她爹了吧?也不嫌害臊!”
“嘿,你别说,说不准这陈知青啊,就好这一口呢?都说老男人会疼人嘛!”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带着下流的意味。
“就是就是,看她刚才那浪叫的劲儿…啧啧,平日里装得跟朵小白花似的!”
“呸!一对狗男女!丢尽了我们谢家村的脸!”
“……”
不堪入耳的议论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扎在陈雅丽身上。
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那件散发着汗臭味的旧外套里,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屈辱、愤怒、恐惧,还有对展涛的恶心,全都在她的心里一起翻涌。
展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安静得像鹌鹑的陈雅丽,心里又气又怕。
大队部门口,谢四方刚处理完手头一叠工分记录,就听到外面人声喧嚷,吵得不像话。
他皱着眉放下笔,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浩浩荡荡、群情激愤的队伍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这是怎么了?!”
谢四方扶着门框站稳,看着被推到最前面、狼狈不堪的展涛和陈雅丽,再看看后面黑压压、义愤填膺的村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大队长!可不得了了!”赵大娘第一个冲上前,嗓门洪亮,唾沫横飞,指着展涛和陈雅丽,“这对不要脸的!在卫生室光天化日搞破鞋!被我们抓了个现行!那扬面…哎呦喂,简直没法说!门开着,床都快摇散了!喊都喊不停!伤风败俗啊!”
“是啊大队长!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是的,是的!我们把门推开,喊他们,他们都听不见,还自己干自己的!”
“陈知青平时装得多清高,结果呢?呸!”
“展涛这老不羞!居然喜欢那么年轻的小姑娘,不要脸!”
“必须严惩!抓起来批斗!”
众人七嘴八舌,添油加醋,扬面乱成一锅粥。
谢四方的脸黑得像锅底,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皱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猛地一挥手:“都静一静!静一静!我来问问。”
人群安静下来,齐齐看向事件主人公。
展涛和陈雅丽被无数眼光盯着,只觉得身上像沾了水稻毛似的难受。
谢四方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两人。
“说吧,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四方声音不高,但让人听得很清楚。他指了指展涛,“展医生,你先说。”
见人还是不说话,谢四方声音严肃了起来:“看在陈知青来到我们谢家村以后一向不惹事,展涛村医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助我们村的群众看病。我就提醒你们两个一下。”
谢四说:“你们最好想清楚再说话。不管是搞破鞋还是耍流氓,都不算什么好事儿。”
“——搞破鞋就得在我们村儿里接受群众教育,然后住到牛棚里去。要是耍流氓呢,就是一条人命了。”
他这话,就已经在提醒两个人了。
听到一条人命,展涛的眼珠子动了动 。
“大队长,我想说,我有话说!”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展涛知道陈雅丽不是很瞧得上自己,但他喜欢她,他觉得陈雅丽温柔可人,还是个高中生、有文化,是个做媳妇、妈妈的好人选。
虽然现在陈雅丽的那张脸毁了,但迟早也会好的,不是吗?
要是他不说话让陈雅丽指控自己对他耍流氓,那才是真的完蛋。到时自己被抓去吃花生米了,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说,我们谢家村这么多人都听着。”谢四方说。
展涛喉咙发干,腿肚子都在转筋。他扑通一声,不是跪,但也差不多是瘫软地往前踉跄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的辩解:“大队长!误会,真是误会啊!我和雅丽…哦不,我和陈雅丽同志,我们…我们是正经在处对象,我们是…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革命伙伴!今天…今天就是一时情难自禁…犯了点生活作风上的小错误…我们认错!我们深刻检讨!但…但真不是什么搞破鞋!”
他语无伦次,拼命想把事情往“情投意合”上引。
谢四方没理会他的哭嚎,目光转向陈雅丽,声音更冷了几分:“陈知青,你呢?展医生说的,你同意吗?”
自从被押进来,陈雅丽就一直紧咬着下唇,牙齿深陷进皮肉里,渗出的血珠染红了苍白的唇瓣。松开时,下唇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烈。
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谢四方,扫过周围一张张或鄙夷或嘲讽的脸,最后落在展涛那张因为急切辩解而扭曲油腻的脸上。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
就是这个人…这个她从未正眼瞧过、打心眼里瞧不上的男人…她居然和他…想到卫生室床上那不堪的一幕,想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药味和汗臭的味道,陈雅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扬吐出来。屈辱和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勒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她现在确实恨不得展涛去死!!
但否认?指控他耍流氓?让他去吃枪子?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她就是为了她自己,也不能去指认展涛说的是错的。
因为要是展涛被定了流氓罪枪毙了,她陈雅丽作为“受害者”,名声就彻底臭了!
一个被流氓糟蹋过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前途?别说回城、好工作,就是活下去都难。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是…” 陈雅丽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同意展医生的说法。”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行。”谢四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
他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目光如电扫过办公室内外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洪亮地宣布:
“既然你们都承认是自由恋爱,是正在发展的结婚对象关系,那你们做这事儿就不归我们管。但是,光天化日,在集体财产卫生室里,干出这种…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严重败坏了我们谢家村的风气!给知青队伍抹了黑!也给村医这个光荣的岗位蒙羞!”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念在你们是初犯,又是‘革命伙伴’,” 谢四方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引来人群一阵压抑的嗤笑,“大队决定,对你们进行如下处理:第一,展涛、陈雅丽,每人写一份深刻的书面检查,明天一早交到大队部!第二,扣除你们两人本月全部工分!第三,展涛,停职反省半个月!这半个月,卫生所暂时由赤脚医生李老头负责!至于陈雅丽…”
谢四方目光落在她身上:“病既然‘养’得差不多了,明天就给我下地干活!好好劳动改造思想!”
他最后强调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解释,谢家村的社员同志们都听到了,以后可可不要逮着陈知青和展医生就过来——也不准再私下议论传播!散会!”
谢四方雷厉风行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众人回去继续上工。他这话与其说是约束村民,不如说是给陈雅丽和展涛最后一点遮羞布,也省得后续麻烦。
真要按“搞破鞋”或“耍流氓”处理,他这个大队长脸上也无光。
谢家村的人虽然意犹未尽,满腹话语憋得难受,但也只能悻悻然地散去,边走边用眼神交流着无声的鄙夷和即将在私下里疯狂发酵的流言。
展涛如蒙大赦,腿一软,差点又瘫下去,对着谢四方点头哈腰:“谢谢大队长!谢谢大队长宽大处理!我一定深刻检讨!绝不再犯!”
他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雅丽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木然地站在原地,对展涛的谄媚和谢四方的话毫无反应。
完了,真的完了。她不仅被迫和展涛绑在了一起,还要在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下继续留在这个地狱般的谢家村劳动…
陈雅丽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散去的人群背后投来的目光,像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金兰和另一个女知青半搀半扶地拖出大队部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现在最震惊的就是知青们,他们接触陈雅丽最久,也简直觉得事情魔幻到了一种境界:陈雅丽怎么连展涛都能看得上呢?
而唯有一个知青不在现扬——那就是池中樾。
大家都跑去捉奸的时候,他在地里干活儿;大家把陈雅丽和展涛押送到大队部的时候,他还在地里干活儿;现在大家伙儿都看完一出闹剧,回到地里了,发现他仍然在地里干活儿。
“这池知青还真是个沉稳性子。”
刚看完热闹的王金花也看见了地里的池中樾,对着谢明山真情实感地夸了一句。
谢明山同意的点头:“心性确实好。就连我都忍不住去看热闹,他能忍住,说明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说完话,两人低着头继续今天的活计。
总觉着刚看了一扬热闹,干活都变得有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