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回泸州(4)

作品:《大唐荔枝园(种田)

    如今自己的这个侄女,攀上了长安的贵人们了,回个老家竟然也有马车护送,真是因祸得福啊。


    有柳四郎带路,柳玉瞻很快就找到了卖家郑翁。


    柳四郎为他们简单引荐了一下,说明了柳玉瞻的来意,这才离开。


    郑翁瞧着柳玉瞻乳臭未干的样子,皱起眉头来,他有些困惑,他与柳四郎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柳四郎怎么什么样的人都往他这里领,今日是一个黄毛丫头,来日是否会弄来一个襁褓婴孩。


    他轻蔑道:“这位小娘子,我想你和你阿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念在我与你阿叔相识多年,我且收留你半日,然后就请回吧,我每日都要接待各式各样的买家,实在繁忙。”


    柳玉瞻却是叫住他:“郑阿伯,且留步,您刚刚说您每日都要接待买家,您却怎知,我不是您的买家?”


    郑翁回头,眼里满是惊讶:“你?”


    “我前些日子刚从长安过来,我家老夫人最喜欢瞧牡丹和芍药,我便想着,将这园子买下来,哄她老人家开心的。”


    柳玉瞻不经意间提起长安,又说起“老夫人”来,玩了一出拿鸡毛当令箭,将郑翁唬得一愣一愣的。


    郑翁这才重新审视起柳玉瞻来。


    他又瞧了瞧不远处他们刚刚乘坐过的马车。


    刚刚他还以为那马车是柳四郎的,可柳四郎人已走,这马车还在,莫不是这小娘子的?


    郑翁正值中年,能屈能伸,他瞬间作揖:“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娘子莫怪。”


    他这才引柳玉瞻去瞧他的园子,一路上还不忘与她闲话家常:“这园子是我阿耶传给我的,他老人家刚过世,我又实在不懂料理这些花花草草,便就想着将这园子卖掉,也好换些钱帛。”


    柳玉瞻听后只觉得惋惜,这位郑阿伯的阿耶若是知道他要卖掉园子,肯定很伤心,奈何这个郑翁志不在此,柳玉瞻心中的正义感油然而生,她定要让郑阿伯的阿耶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园子开花结果。


    “我这园子好着呢,土壤肥沃,若是用来种花的话,定会姹芷嫣红!这里气候炎热,即便冬日也不会冷若冰窖。”


    柳玉瞻点点头:“此地正合我意。”


    荔枝最怕严寒。


    “您啊若是相中了,今日便可成于尔。”


    柳玉瞻又问道:“这园子您打算卖多少?”


    郑翁将右手抬起来,五指张开:“五贯。”


    “五贯?”


    她就说吧,当初的那个客栈掌柜见她对唐代的钱帛没概念,狠宰了她一笔。


    郑翁以为柳玉瞻是觉得贵:“小娘子,五贯已经很实惠了,我这园子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我事先已经清理过了,什么石头和杂草都没有,干干净净直接就能种。”


    柳玉瞻倒没有嫌贵,只是她从长安回的匆忙,所带钱帛有限,也不想直接付这么一大笔钱,会很没有安全感。


    “郑阿伯,您看,我今日对你的园子只是初步了解,至于到底能不能种出东西来,也得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知晓,我若匆忙买下,若这园子日后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砸我手里了。”


    “那小娘子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能否先租赁下来?”


    “租?”郑翁顿时有些为难。


    “先租着,日后若是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再以一个您满意的价格购买。”


    柳玉瞻有恃无恐,这个园子土壤是不错,不过太过偏僻,再加上价格在当地人眼中较贵,一下子买下的话,性价比不高,所以迟迟没有卖出,郑翁肯定是着急的。


    郑翁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之前也有几个买家来看过他的园子,不过从长安来的买家他还是头一次见,如果租给柳玉瞻,说不定能搭上长安的贵人也说不定呢。


    卖不如租,这样他日后还有商量的余地,毕竟他怕阿耶泉下有知而生气。


    柳玉瞻看郑翁还在思量,便道:“不急,我给郑阿伯思考的时间,我就先回去了。”


    谁料郑翁竟然拦住了她:“行!租吧!”


    郑翁很快便拟好了租契,拿给柳玉瞻一同看:“柳娘子,你瞧瞧吧,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画指券吧。”


    租契上写着皇帝的年号及日期,还有立契人双方的信息,再然后就是所租赁园子的具体位置,租金的形式和数额等等……至于见证人,便是引瞻娘过来的柳四郎。


    这是柳玉瞻第一次见到唐代的租契,条款详细,权责清晰,这契约意识也太强了些,竟完善至此。


    柳玉瞻不免咽了咽口水,好在在这里待了数月,字基本都能看明白。


    “郑阿伯,我看完了,签吧,还有您刚刚说的那个画指券是什么?按手印不行吗?”


    郑翁只觉得她从来没有签署过这类文书,便耐心解释:“在末尾写下您的姓名,年龄,然后在名字下面留一段空白的距离,将中指、食指和无名指三指并拢,指尖顶住文字,用笔沿着三指的指节画下横线。”


    这么麻烦啊……


    柳玉瞻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便也配合郑翁画下了指券,至于租契,再抄写一份,他们一人一份。


    郑翁还给她留下了一位奴仆供她驱策,郑翁说:“这奴仆从小就跟着我阿耶打理园子,您若是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的帮手,继续用她也行,她从小就接触这些,就算是没种过的东西也是一学就会。雇佣她的钱已经在租金里了!”


    这么点租金,竟然还能顺便雇一个奴仆,人命不值钱啊,底层仆役更是命如蝼蚁。


    郑翁走后,柳玉瞻瞧着浓眉大眼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阿桃:“你叫阿桃是吗,以后跟着我,我教你种荔枝。”


    阿桃抬起头,嘴巴因为震惊久久无法闭合,种什么?


    柳玉瞻不知道,她随口一说的“跟着我”,会带给阿桃多大的安全感。


    ……


    柳府。


    常年不回家的柳名竟然破天荒的回了家。


    他一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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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就对上了王夫人苍老又臭的脸,顿时内心对妻子多年的不满全都涌了上来。


    “晦气,我就不该回来。”


    王夫人见他要走,冷哼一声:“又去外头找那个狐媚子了吧,女儿回来了,也不见你关心一下。”


    柳名满不在乎道:“我有什么可关心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罢了……”他的冷漠比起王夫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你还有一个女儿没嫁出去呢,你也不闻不问吗?”


    “没嫁出去的,哪个?你说瞻娘?她不是早就死在长安了么?你大晚上的说胡话!”


    柳名这些年与王夫人早已貌合神离,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夫人道:“那丫头没死,她不但没死,还成功让骆府收留了她半年之久,前几日,她刚刚回家。”


    柳名闻言清醒了许多:“什么?她还活着呢?”


    柳名有些不信,那骆府有那么好心?他甚至以为是妻子日子太苦了,故而说胡话。


    “你没看见那丫头,难道也没看见门口的马车吗?那马车是骆家人知道她要回来,故而给她租的,她日后还要回长安呢。”


    “哦——”柳名这才后知后觉,“我说呢,你如今银钱紧缺,省吃俭用,哪来的钱买马车啊。”


    柳名这才忍着厌恶坐到了王夫人对面,二人面前隔着小桌案,依旧疏离。


    “这丫头真的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了……不枉我养她这么些年啊,诶,那骆府什么态度,答应她进门了吗?”


    王夫人摇摇头:“她说了,骆府是不会同意她做妻的,至于做妾呢,她也是不愿的。”说完后,还带着轻微的讥讽。


    柳名沉思片刻:“呵呵呵,这丫头有点本事,竟然活了下来,还能找到骆府,不止这些,骆府竟然还能收留她……不愧是我的骨肉,还真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夫人,你急什么,照咱们女儿的聪明,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个骆家的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哼,她聪明有什么用,她此次回来,对我冷漠疏离,说起话来更是夹枪带棒的,我们将她赶出府,任由她在长安自生自灭,她说不定早就已经记恨我们了,你以为,她如若有一天真能嫁进骆府,还能将我们接到长安享清福吗!”


    柳名的眼眸迎着昏暗的灯光,叫人瞧不出情绪来。


    “你都没瞧见,她从头到脚,全是名贵玩意,简直跟脱胎换骨一样,她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就越不受我们的掣肘,我们若是借不到她的光,那她在骆府如何风光岂不都与你我无关?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夫人的意思是……”


    “她如今在长安有了落脚之地,日后也会嫁在长安,一辈子留在那里,而我们,生她养她的人,便会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郎君,你可甘心?”


    不甘心,自然不甘心。


    王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郎君,你看。”


    这是柳家当与骆家定下的那一纸荒唐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