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熟悉

作品:《我要黑化,怎奈他扯我后腿

    三人听到门外传报,彼此互看了眼,便索性住了嘴,止住了方才的话题。


    存菊加快手中动作,将发钗一一簪在陶南岭挽好的发髻之上。


    所谓人还在病中,打扮的倒是合规合矩,但陶南岭神情上还是戴起初病的憔悴和萎困。


    待收拾妥帖后,丽娘和存菊于两侧搀扶陶南岭出了厢房。


    站在台阶上,只见台阶之下的偌大假山旁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矮的那位是覃氏遣到听竹苑的画意,高的那位不认识,只看到个高瘦背影,但从穿着配饰上可确认此人并非陶府内的人。


    定睛一瞧,那高瘦人影身高八尺,身材瘦削苗条,棕色头发用玉带束了起来,身着一袭飘逸黑衣长袍。


    陶南岭微挑眉尾,原以为覃氏会给她找个女夫子。


    她随即拿起手帕轻咳两声,那人听见声响后转身,看清他的样貌后,陶南岭微微愣住。


    此人眼珠是银灰色的,鼻梁高挺,眼窝深邃,面部棱角分明,样貌与那日无忧湖廊船上的羯族二皇子有六七成相似!


    可在汉人眼里羯人都是高鼻梁,深眼窝,棕褐色的头发,银灰色的眸子,生来便有三分类似,所以陶南岭须臾之间恢复平静。


    于是细细观察,发现眼前之人眉毛更细长,眼神更柔和,嘴唇更厚些,面容更白嫩光滑些,可能是敷了粉上了妆的缘故。


    这些特征又像个女子!


    画意抬眼看到主仆三人,立即开口道:“三娘子安,这位便是夫人特地为您寻的夫子,单婕,单先生。”


    那人上前一步,轻轻颔首,不刚不柔,声音沙哑低沉:“三娘子好,我叫单婕,接下来的十天,将由我为娘子教授一些简单日常的羯族语言和习俗。”


    十天?也就是说还有十日,若她不想被迫和亲,必须要在十日之内叫梁宸玉上门求亲!


    想到这,她侧向丽娘并冲着单婕屈了屈腿,可起身时,双腿顺势一软,跌入丽娘怀中,趁乱之际,附耳低语:“三日之后,约梁宸玉西湖吊桥下酉时相见。”


    丽娘听后,面不改色,只是手掌用力,将陶南岭扶正,听得陶南岭一声“你下去吧”后便低眉垂眸从侧边退了下去。


    “单先生见谅,南岭失礼了。”陶南岭道歉。


    “娘子,您还在病中,还是去找夫人告个假?这带着病体还要听课,如何受得住。”存菊虽是对着陶南岭说的,可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在场之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夫人说三娘子身子弱,卧床休息不见人反倒对修养无益,倒不如找点事分分心,见见光,说不得还能好的快些。”画意分毫不让,立马搬出覃氏压人。


    “那我们便在书房授课吧。”单杰提议。


    陶南岭看了一眼画意,却见画意并没有反对,她又看了一眼单杰,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三娘子不必担忧,我是女子,只是祖上有羯人血统,自然长得高大了些。”单婕笑道。


    “原来先生竟是女子。”陶南岭仿佛松了一口气。


    单婕含笑点头。


    为避免丑闻,勋贵人家通常不会给已经快及笄的女娘请男子教习。


    所幸覃氏尚未真正疯魔。


    “那单先生这边请。”陶南岭退半步让出前往书房的道路,存菊上前一步,对着单婕说了句:“先生请随我来。”便走到前面引路。


    “三娘子,奴婢还有其他事,就不跟着一起去了。”画意说完,陶南岭点了点头,见她转身,才慢悠悠跟上单婕。


    穿过假山走进回廊时陶南岭不经意问了一句:“单先生身上好香啊。”


    “哦?是吗?”


    她抬起双臂,左右摇头,四下嗅了嗅,动作之间鬓角上松散的发丝散落在颊侧,她疑惑问道:“有味道吗?”


    陶南岭上前一步,踮起脚,勾起食指将她耳边头发并入耳后,淡笑道:“可能是南岭闻错了。”


    陶南岭欲回正身子,单婕却单手钳住她的手腕,而后手腕用力,二人之间鼻息和热意相织,陶南岭诧异抬眸,欲问何事,只见那双银眸饱含笑意,薄唇轻启:


    “可能我身体确实有异香,若三娘子不嫌弃可再凑近些闻。”她声音喑哑。


    陶南岭停顿片刻,如她所愿,凑的更近,近的已经可以听到单婕胸膛中沉稳规律的心跳声。


    似是没想到她真的凑了上来,单婕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趁她怔忪之际,陶南岭使巧劲挣脱,松快地转了转手腕,“单先生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是寻常女子身上所没有的。”


    “是吗?”单婕眼中闪过紧惕,而后又在面上挂起一丝轻佻,“不知这味道三娘子可喜欢?”


    陶南岭却没回答他的话,她笑看着她说:“单先生来上京几年了?”


    “应该有五年了吧。”


    “五年?单先生可习惯?”


    “我祖籍晋中,离上京不远,也没甚不习惯的。”


    “我还以为单先生长在北地呢,没想到是晋中人。”


    “那娘子确实看走了眼。”


    “所以南岭认为看人不能单看表面,单先生怎么看?”


    单婕意味深长地看了陶南岭一眼,说道:“三娘子聪慧。”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


    “娘子,为何您对那单先生如此感兴趣?”


    今日来时,那单婕表现的极其轻佻和随意,当她看到她将三娘子拉入怀中,而三娘子并不抗拒反而还迎了上去,二人这番动静着实将她吓得够呛,因害怕三娘子从此走上歧路,存菊硬着头皮小心问道。


    存菊收拾案几上那几本厚厚的羯语书册,她本以为那单婕是个有怪癖的,假正经的空架子,却没想这人第一堂课便十分认真严厉,课后还留了居学,让陶南岭抄写《羯新世说》。


    这本书主要讲述了羯族的习俗,上面还细心注释了汉语谐音。


    正在抄书的陶南岭没有机会体验到存菊的心惊胆战,她用笔尖沾了沾墨汁,像是闲聊一般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单先生是男子。”


    “?男子!”存菊张大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揉了揉耳朵,说道:“娘子,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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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遍?”陶南岭抽空看了存菊一眼,重复:“你没听错,他是男子。"


    却在此刻,上京城东街专门安置外国使臣的鸿胪客馆内的安节居内有人说出与陶南岭一样的话。


    “陶家三娘子真真是个妙人,她已猜到我是男子。"那人着一袭青黑色华服,眼窝深邃,鼻梁高耸,他岔开双腿,靠着木椅,坐姿散漫。


    “主人既然已经被猜出男子身份,为何还如此高兴?”一个穿着褐色长袍,但头上扎着小辫并未如其他人一般束发的圆胖壮实的男子好奇问道。


    “阿达曼,这你就不懂了,说明她聪明。”


    “而我丹增朗杰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可是,我阿妈说聪明的女性就像狡诈的母狼,养不熟,吃饱了还会咬人。”阿达曼憨厚地拍了拍胸脯,对他阿妈的话深信不疑。


    丹智朗杰豪爽大笑,对达曼的形容很满意,他拍着膝盖开心道:“她是狼才有意思,我要让她帮我当上北地第一阿图鲁!”


    阿达曼不懂他的主人在高兴什么,但丹增朗杰眼里有他喜欢熟悉并一直追随的东西,他相信他的主人一定会成为万人之上的第一巴图鲁,他跟着笑了起来。


    *


    “梁大人,我看了这药方像是息肌丸的。”一白头老翁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面露犹豫:“可是——”


    “吴先生不妨直接说出来?”梁恒说道。


    吴先生看向字迹还算工整的药方,犯起了难,这张上面的药方与他所见过医册上记载的药方不同,这张药方比之书上的多了几味药材。


    “老头儿,这药方是我重新抄写的,可别说什么字迹潦草,看不清楚!”赵十安见吴先生望着手中药方迟迟不说话,以为他在嫌弃他的字,这可是他赵十安自认字以来写过最用心的一次,便是小时候因写字不认真被他母亲用鞋底抽之后都没写过这么认真。


    吴先生道:“非也,看得清,只是这方子与我在书中所看的息肌丸配方不一样,多了很多其他药材。”


    这方子只有药材,没有用量,一时之间吴先生也在怀疑究竟是他记错了书中内容,还是此药方为改良版的息肌丸配方。


    “若此方并非息肌丸的方子,而是玉骨丸药方呢?”柔恒突然开口,吴先生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正色道:“此方,你们从何得来?”


    “筠弟从百花楼的门口捡到的!”


    吴先生闻言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玉骨丸比之息肌丸价格高出数十倍不止,方子怎么可能轻易流出?”


    梁恒垂首思忖,须臾,便抬眸对着吴先生点了点头,“今日多谢先生前来。”又转头吩咐赵十安送吴先生回医馆。


    待赵十安和吴先生出了房门后,曹筠才问:“主人,是否还要找其他郎中前来查看一二?”


    “不必了,你将这张方子飞书给周先生问问。”


    “好的。”


    “周先生回话第一时间传给我。”


    梁恒说完,看向伫立在院角的大树,这大树约莫百年光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但因院角窄小,半数枝干已探出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