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向清欢手背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腿，小心地去瞄白珍。


    对方已经低头吃菜，就是嘴角还带着没能强忍下来的弧度。


    午饭过后，向清欢和林惠茹坐了一会儿，又帮着把礼花横幅清理了，才坐上季骁的车回去。


    车到小区门口，两人从后座下了车。


    “妈你先上去，我跟阿骁还有话要说。”向清欢对母亲道。


    林惠茹心知肚明，对她笑笑，连忙走开了。


    向清欢转身拉开副驾车门，坐进。


    “不舍得走？”季骁手肘倚着车窗，斜着脑袋瞧她，眼尾带点柔和的笑。


    向清欢将手伸进自己的挎包里，低头翻找：“有东西给你。”


    季骁眉峰稍动，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蓦然，一串粉色的星星手链垂在他眼前。


    “这个送你。”向清欢绽开笑颜，补充道，“跟十年前那串不一样，这个是我认真做的。”


    季骁有些惊讶，坐直身子，迟疑地抬手接过，淡淡笑着，眸中弥漫开些许惊喜。


    “你还记得？”


    “啊，当然……不记得。”向清欢蹭蹭鼻尖，实话实说，“我是那天开你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她说着，指了指车门上的储物盒。


    季骁探出手精准地拎出那串褪色的星星手链，将两串举在眼前晃着。


    他并没有失落：“那你也从发现记到了现在。”


    “我很喜欢，哪串都是。”


    他认真看着她。


    “这串当作你这段时间的谢礼。”向清欢伸手弹了下那串崭新的手链，“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为你做什么，不过以后，我会为你做更多的。”


    季骁将两串手链叠在掌心，盯着她眼眸：“我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愿意，不是想要你反馈什么，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就已经做的够多了。”


    向清欢倾身靠向他，眯起眼睛：“一套一套的，不会是跟哪个渣男学的吧？”


    鼻尖闯进那股熟悉的山茶花香，男人情不自禁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哪有坚持这么久的渣男。”他眼里有点无奈，有点委屈。


    向清欢一笑，中指轻轻勾掉他唇上沾染的一点口红，慢慢后退。


    “这串旧手链，为什么放车上？”她看向那串粗糙的手链。


    “这样随时都能看见，就会想到你。”男人将它们小心翼翼放回储物盒里。


    “那干嘛不放家里？”


    他放好，转头看她：“家里已经有情书了。”


    向清欢低头笑起来：“现在没有了，在我这。”


    “可惜。”季骁摇摇头，很快又抬眼，“也没关系，家里还有我，我心里有你。”


    这家伙怎么现在乱开屏呢，向清欢被他整得不好意思，推开车门，丢下一句：“空调坏了，走了。”


    季骁扬手往空调出风口一探。


    明明凉得很啊。


    他想到什么，望着她急匆匆刷闸机进小区的背影，低声哼笑。


    ……


    没几天，向清欢带林惠茹去办的健康证下来了。


    她告诉林惠茹，自己找小区门口的一家小甜品店谈好了，以后林惠茹要有做什么甜品，可以寄放店里帮忙卖，给老板相应的抽成就可以。


    这家甜品店是两姐弟开的，有七八个年头，不过店铺规模小得很，就像普通包子店，一道帘子隔着烘焙房，前头两个甜品橱窗，客人就站在外面选。


    向清欢买过他们不少甜品，熟悉得很，带上林惠茹做的点心商量了一下，很快就谈妥了。


    不过他们要求最好不卖本来他们就有的甜品。


    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林惠茹知道后有些顾虑，道：“我怕我做不好。”


    “没关系，你就做着玩当消遣就好，哪天精神好就做一点，拿给他们帮忙卖，要是觉得累，也可以不做，反正我只是希望你有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向清欢拆着快递边回答，这些都是她买给林惠茹的烘焙用具和原料。


    原本想着给她搞个私厨烘焙，但没有店面，相应的证书不太好办，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和甜品店合作，有点当小工的意思，不过是自由的小工。


    林惠茹也不再多想：“好，妈妈这几天又看到一个新甜品，我一会儿就试试。”


    向清欢莞尔一笑，将手里拆完的东西交给她。


    记得小时候，母亲就很喜欢自己做一些面点，譬如包子馒头南瓜饼一类。


    虽然是贤惠使然，但也成了她的一个小爱好。


    如今母亲不是为家庭做这些，而是纯粹为自己的爱好。


    这是很大的意义。


    向清欢带笑拍去衣服上黏得牢固的碎泡沫，一点没有不耐烦。


    林惠茹兴致很高，立马做了改良的绿豆糕，迫不及待端给向清欢品尝。


    口感更细腻，甜味更淡，吃多几块也不会腻得慌。


    “比上次更好吃。”向清欢不住点头，“你放了什么？”


    “这次往里面放的椰奶和黄油，还过了筛。”林惠茹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好吃就好，那我再做一点，给独立包装起来，你拿给那个老板。”


    结果出乎意料，林惠茹的绿豆糕卖得比她们预想的还好。


    老板跟她们反馈，很多客人吃了都在问能不能订货，想多买一点。


    林惠茹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看着向清欢拿给她看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高兴得合不拢嘴。


    “真是，早知道妈妈以前就去干这个了。”她笑着说。


    “林大厨还不赶紧备货。”向清欢清清嗓子，装模做样道。


    林惠茹被她逗笑，拍着手进了厨房。


    次日向清欢把绿豆糕给老板的时候，老板接过，打眼儿一瞧，笑吟吟地：“这些哪儿够啊，昨天想跟我定的人有十来个呢。”


    “不好意思啊，本来就只是让我妈妈做着玩的，想让她有点成就感，但也怕她太累。”向清欢抱歉一笑，递上另一个袋子，“这是她新做的肉松小麻花，看看今天卖得怎么样。”


    老板接过那几罐麻花，连忙说：“没事没事，多亏你妈妈，我这几天生意都更好了。”


    正说着，旁边就过来两个学生：“阿姨，今天有绿豆糕吗？”


    老板点头：“刚到的，要几个？”


    听到有货，两个学生喜上眉梢。


    向清欢多看了两眼，没打扰老板做生意，默默离开。


    她回去后将这事儿告诉了林惠茹，只见一个五十多快六十岁的人开心得像那两个女学生似的。


    做了半个来月，向清欢将老板转账来的收入都转给了林惠茹。


    母亲拒绝了两三回，直到她要生气，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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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


    看着自己做的甜品被那么多人喜欢，还有了不少的收入，林惠茹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她的前半辈子似乎都白活了。


    这段时日向清欢忙前忙后，林惠茹心疼，特意交代她明天睡迟点，早上自己去给老板送货就行。


    原本向清欢也是想着为了今后方便，该开始让母亲直接和老板沟通，毕竟自己之后还要回去上班。


    听母亲主动提出，自然答应。


    第二天一早，林惠茹就带上两袋子东西出门了。


    老板很热情，趁着早上没什么人，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靠自己赚钱。”林惠茹感慨地摇摇头。


    “年纪算什么，手艺又不分年纪。”老板嗔怪地瞟她一眼，“而且你的东西价格其实还能再往上提一点，你这卖得跟市场价比太便宜了，亏。”


    林惠茹摆摆手：“没事，本来只是想做着玩的，随便卖卖就好。”


    “看来还是你厉害，随便卖卖都这样，要是认真开个店卖，那肯定比现在赚得多得多。”老板开玩笑道。


    “我……”


    林惠茹正要客套两句，冷不防被不远处一个声音打断——


    “阿惠。”


    简直是让她汗毛竖立的声音。


    林惠茹扭头，果然是向志文。


    她嘴唇略颤抖，眼神却很是坚定和不耐烦。


    向志文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你现在都能赚这么多了？”


    林惠茹没理她，不太自然地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告辞，就往小区的方向走。


    “等等。”向志文在后面叫她，紧跟上来。


    林惠茹匆忙逃进小区，回身看向志文被拦在外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推开家门，发现向清欢已经起床，在沙发上敲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开门的动静使得沙发上的人转头。


    “妈，怎么样？老板人不错吧？”向清欢朝玄关一瞥，定住。


    母亲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她皱眉问，“不顺利吗？”


    “不是。”林惠茹喘了口气，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往向清欢杯里添了一点。


    “我在甜品店看到你父亲了。”


    语毕，她喝了口水。


    键盘声戛然而止。


    向清欢看着她，眉心搅动：“怎么会这么巧……他该不是故意在这守着吧？”


    “我没理他，直接回来了，他被拦在小区门口。”林惠茹又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女儿，你说他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要么是想看到你离了他现在过得不好，要么是想找你复合。”


    以她这么多年见过大几百个案子的经验来看，这两种可能出现的频率最高。


    凭借向志文这个家伙的尿性，看人过得不好，想落井下石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话说回来，向志文也不是傻子，知道有她在，林惠茹不会过不好。


    她一时还真猜不准向志文是想干什么，总之都离婚了，少接触就是对的。


    想着，向清欢眼波流转，身子跟着打直起来，她险些忘了一点：“向志文要是知道我这房子的楼栋和房号，他可以在小区门口扫码登记，再以访客的身份进来。”


    话音刚落，门铃骤然响起。


    一声紧着一声，仿佛是在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