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茹身子一颤，不由抓了下她的手。


    向清欢冲她一笑，带着安抚。打开手机，就见门口站着的果真是向志文。


    门铃还在响，她立即联系物业安保，要求派两个人上来，等保安到门口才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她斜眼觑着向志文。


    “清欢啊，爸爸有话跟你们说，先让我进去吧。”


    向清欢思量片刻，冷哼一声后侧身让开。


    与其他日后无休无止纠缠，不如有话一次说清。


    她对门口直挺挺站着的两个保安道：“我们家和他关系不好，怕他有什么过激举动，辛苦你们就在这等一会儿。”


    向清欢转身进去，将门虚掩。


    她和林惠茹谁也没招呼他坐下，更不会端茶倒水。


    “什么事。”在母亲身旁坐下，她不耐烦地瞥向志文。


    “我就是好多天没见你们，挂念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向志文脸不红心不跳，缩着脖子搓手偷瞄这房子。


    “那你现在觉得呢？”她看在眼里，扯起个冷嘲热讽的笑。


    “好，真好，看你们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向志文轻咳一声，“我在朋友圈看到你表姨发了你妈妈现在卖的东西，没想到你妈妈这么厉害，能赚这么多钱。”


    “阿惠啊，以前我在个别方面是对不起你。但很多事情是有误会的，毕竟我们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坐下来好好聊聊，把误会解开了，那不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就还能像从前那样。”


    林惠茹还没来得及开口，向清欢立刻斥道：“向志文你真是不要脸啊。”


    她轻蔑地瞥他，“看我妈现在过得好，还赚了不少钱，你也好意思舔着脸回来求原谅？”


    “你……”向志文眼中怒火勃发，须臾间他强忍下来，笑意不知不觉扭曲，“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不是认识到自己的错了吗？”


    向清欢往沙发一靠，双臂环在胸前。


    “是啊，看在钱的份上，你演也得演出认错的样子不是吗？”


    向志文自知她是说不动的，当即将目光转向林惠茹。


    “阿惠啊，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愧疚，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没有你在，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看看我脸色就知道我过得有多不好了，看我这样难道你忍心吗？”


    林惠茹脑袋低垂，没怎么看他，听他说完才摇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来找我，我既然已经跟你离婚了，就不会回头。”


    以前的林惠茹在他面前只敢乖乖听话，性子软和的不得了，哪儿这么强硬过，向志文立时愣了几秒。


    “现在离婚复合的人也很多，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他皱眉，“好歹夫妻一场，我就犯了几次小错，你至于这样吗？”


    “你犯错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着我们夫妻一场呢？你对我呼来喝去还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至于吗？”


    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还是不敢大声说话，但言语中已经不再那般唯唯诺诺。


    向清欢朝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你就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向志文耐心逐渐耗尽，语气也愈来愈差。


    “谁规定道歉就要原谅？”


    向清欢站起身，盯着他眼睛，往前两步，“我和我妈都是一个态度，原谅你绝对不可能，复合更是想都别想，我们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就告你骚扰。”


    “向清欢！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父亲，你还敢真告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之前搅和我工作的事我都还跟你算账呢，顺便告诉你，我打算返岗了。有本事，你就继续使坏，到时候大家派出所见好了。”


    母亲的案子已经了结，向清欢不觉得向志文还会搞小动作，毕竟之前他是为了威胁自己劝和。


    如今两人离婚，他再闹下去的意义不大，就算是想报复，也要掂量一下后果——她如今不再受制于林惠茹的感受，是真的会不留情面的。


    向志文站在原地，目光在她们母女身上来回穿梭，不得其法，悻悻走了。


    盯着他离开，向清欢关门前对外头两个保安说了句辛苦了。


    屋内，不难看出林惠茹总归是有些惧怕的，在向志文走后，她立马松了口气。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我会找物业申请，把他拉进访客黑名单。”向清欢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宽心。


    林惠茹点点头，也觉得向志文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甩甩脑袋，歇了那些内耗的心思。


    “你不是正在整理妈妈的案情记录吗，快忙吧，别耽误你。”


    向清欢见她神色没什么异常，才捧着电脑回房间。


    夏季午后多强对流天气，从风清日朗到乌云倾轧不过短短半小时。


    向清欢前脚刚入写字楼，硕大雨点就在后脚砸下。


    她回身一看，暴雨成线，在狂风中无差别斜入伞里，致使户外行人步履匆匆。


    好在她比跟林舒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来，运气不错。


    等电梯的间隙，她时不时打量外面的天气。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电梯人少，中途几乎没停就到了公司所在楼层。


    前台小妹听到动静，头还没抬起来就本能喊了一句：“欢迎光临心屿情感咨询……”


    “向主管！”


    终于看清来人的前台万分惊喜，“我快两个月没见你了。”


    “是啊。”向清欢客套地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一卷，“瘦了。”


    “真的吗？不枉我减了一个月。”前台的嘴角被她两个字钓了起来，“你今天来是？”


    “我找林总监。”向清欢不再同她闲谈，对她指指里面，示意自己先走了。


    敲门进去，就看见林舒眉头扣在一块儿，几根手指撑着额头，看样子被手头工作折腾得不行，头都大了一圈。


    “你先坐，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我一下。”林舒手里捏着一根笔，笔杆对了对桌前的椅子，又敲敲桌上的水壶，示意她自己倒水。


    向清欢默默坐下，不打扰。


    她这段时间线上解决了不少部门员工处理案子的疑问，自然也有听到部门的员工悄悄同她说，她走后，整个部门又忙又乱，上蹿下跳。


    本来规划部这大半年因为沈沐凡案就客单不断，虽然向清欢之前被搅黄了几个案子，但毕竟后面还有新案子来，少一员大将，一时间哪儿找人给顶上。


    近两个月，规划部员工压根没有休息的时候。


    林舒也因为规划部没有主管而暂时代管，平白多了许多工作，一个头两个大。


    向清欢得体地靠坐在椅子上，淡然看着林舒接起一个电话，听了两句，变得不耐烦。


    “这点小事还要问我，你做主就好了，人人都这样，把我拆成八个也不够用，还有月报我催了两次了，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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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是打算明年再给我？”


    向清欢眉毛微提，随即垂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舒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仰头靠向椅子。


    片刻后，想起还有眼前还有个人，才直起身子。


    “你说你结案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她拿过杯子喝水，侧过脸，视线从杯壁绕过，看着她。


    “对，这是我做好的案情记录。”向清欢将手里的文件袋推过去，“我父亲的问题也解决了，他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林舒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把头尾翻阅了一下：“哦，离婚了啊。”


    “帮你妈妈离婚，耗费了很大力气吧？”


    向清欢知道她指的不是单纯的案子难度，而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损耗。


    毕竟是自己父母，把他们亲手拆散的滋味一言难尽。


    “还行，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我妈妈一直不愿，反倒是这次我因为我父亲停……休假，她才下定决心离婚的。”她说。


    林舒细细看起报告来，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案子完成得很漂亮，恭喜你，也恭喜你母亲。”


    向清欢向她致谢。


    林舒手机又响，她看也没看就按掉。


    “韩总就在办公室，你跟我去找他。”林舒起身，伸手示意她跟着来。


    “我这个事不应该先申请吗？”


    向清欢迟疑地起身，不解地看林舒。


    “不管那么多，你跟我来就行了。”


    实则是林舒压根受不了了，要不是韩总在上，她私心是想向清欢早点回来的，否则自己也真要交代在这个岗位上了。


    她从没觉得公司这么需要一个人过。


    两人站在韩总办公室里，林舒将那份案情报告递交给韩总。


    “韩总，向清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是案情报告。”


    虽然知道他可能看不懂，也不愿意看。


    “处理好了？”韩总朝向清欢望去。


    她自觉上前一步：“是的，我父母的案子已经结案，而且我父亲之后也不会再有影响到公司的过激举动。”


    “好了就走流程嘛，审批上来再由我们管理层商讨决定结果。”


    韩总把玩着手机，随便翻了两页资料便合上。


    林舒笑着解释道：“韩总，走流程的话要耗不少时间，最近规划部和第一事业群都忙得不行，早点让她回来也能快点缓解部门的压力。”


    一个多月来，不管是管理层会议还是其他时候，林舒总提出人手不够，忙不过来。韩总心里多少有数。


    “倒是少见你替谁说话。”他放下手机，随意一指向清欢，“那你去打个申请表让林总监签字，再交给总裁办，返岗时间写明天……你明天就回来上班吧。”


    向清欢颔首谢过韩总，旋即道：“那季骁之前跟您说的那些……”


    “你都结案了，他当然也留下。”韩总盯着电脑，随口应了一句。


    “谢谢韩总。”向清欢唇角弧度扩大。


    和林舒走在走廊上，对方突然一笑：“你自己返岗都没那么开心，得知季骁留下才看你有点笑容。”


    “他也是为了我才对赌，我当然希望他没事。”向清欢只说其中一个原因，别的也不多言。


    见每个部门都在忙碌，向清欢只远远的瞧了一眼鉴渣部，很快离开。


    走到公司楼下给季骁发去了消息。


    【庆祝我返岗，晚上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