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夫君消消乐》 沈家后院,下人们来来去去,撤掉用过的膳食,为屋内重新燃起熏香换上热茶。
沈万金坐在木椅上,缓缓喝下一口茶水,咕噜噜地漱口,转身吐在芸娘手中捧着的瓷瓶里。
箐箐端着一盏茶,单手提起桃红的裙摆迈过门槛,款款而来。
“老爷,今日不妨尝尝妾身泡的茶,可还入得了口?”
沈万金没等她将茶碗放在案几上,抬手从她手里接过,放到鼻前一闻,语气带笑:“何时学了这么一手?放了十二窖的茉莉花?”
箐箐笑而不语,示意他尝尝。
他掀开碗盖,浓郁的花香带着升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喉间有些发痒,“咳咳……”
端着茶碗的手,立刻被晃荡出来的滚烫茶水烫红。
箐箐焦急地掏出锦帕,迅速将他手上水渍抹去,轻轻地吹气,娇声嗔怪:“老爷,别急嘛。你若是烫出个好歹,以后谁来疼妾身?”
她身子一扭,依偎进沈万金的怀中,借着那茶碗轻轻地喝了一口,便要往他唇上吻去。
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而来。
芸娘不动声色地看向那碗茶水,抬步正要阻止来人。
可那粗使丫鬟眉眼间怯生生地,却带着一股倔劲,索性站在院内扯着嗓门通报:“老爷,夫人回来了!”
沈万金听闻,身子下意识一闪,避开了箐箐吻上来的唇,眉头登时皱起。
箐箐满脸错愕,只得将口中茶水咽下:“老爷……”她伏在沈万金的肩头,往院门口怨毒一瞥。
这个女人当真是好命,这都能让她活着回来!
沈万金低头抚上箐箐面色潮红的脸蛋,眉头渐松,将茶碗放在案几上。
而后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柔声安慰:“晚点回来陪你。”
箐箐从善如流地起身,眼睛却悄悄落在那盏茶上,轻声撒娇:“老爷,妾身泡的茶,你一口都不喝,就要忙着去看她吗?”
她眼底疯狂闪动。
只要沈万金喝下这杯茶,沈家话事人就是她和苏尔茗之间的事。
沈万金离去的身形一顿,回身替她将耳边的鬓发别到耳后,只给她个安抚的眼神。
芸娘从门外丫鬟口中问询清楚情况,匆匆赶来回禀:“老爷,夫人似乎出了些意外,正房丫鬟们正伺候着更衣沐浴。”
沈万金即将迈出屋门的步伐,终于收回。
他盯着芸娘的发顶,声音波澜不惊:“是吗?她出了意外,回来第一件事竟是要沐浴?”
屋中回荡着沈万金冷冷地质问,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抬袖捋了捋身上由箐箐弄出来的褶皱,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了一眼那茶碗,轻声说了句:“箐箐,待我回来,你再重新泡一杯吧。”
然后抬脚迈出了屋门。
芸娘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的箐箐,终是什么也没说,跟上了沈万金去往正院的步伐。
箐箐见沈万金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跌坐在木椅上,一脸颓然。
她眼里猝不及防地涌出一串串泪,双手缓缓掩住脸颊,喃喃道:“江幸……我等不到你功成名就,回来见我的那日了。”
两日不曾亮起烛火的正院,此刻终于有了几分人气。
丫鬟们忙着烧水更衣,平日木讷漠然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喜气。
沈万金见着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盒银票往前院去,眼中刚露出一点深究之意。芸娘立刻叫住她,问清缘由。
小丫鬟顺从地交代:“夫人命我将三千两银票交给门口等着的车夫,说是感谢之用。”
沈万金眼神落在那银票上,沉吟片刻,扭头吩咐芸娘:“既是他对夫人有恩,再去库房拿几样值钱东西,一并送去,让他把嘴闭上。”
芸娘应声而去。
沈万金继续前往正房,刚刚迈过院门,便见正房的屋门忽然打开。
一个粗使丫鬟瞧见他,兴冲冲地往屋里喊:“夫人,老爷来看你了!”
沈万金更加不悦,大声吵嚷,成何体统!
他沉着脸迈进卧房的门,就见苏尔茗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旁边放着一副拐杖。
她双脚皆有厚厚的纱布缠绕,散发出一股令人极为不爽的药味。
沈万金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挥手清空了屋中所有的丫鬟,看向平时放藤鞭的位置,才想起那日藤鞭已断。
“你去了何处?”他冷声问。
没成想苏尔茗的声音比他怒意更甚,她将那双拐往地上一掷,冷眼瞪着他:“这话,应该问问你那心尖上的姨娘!”
“问她何时与高奉勾结!”
沈万金被彻底点燃了怒火,他阴鹜地盯着她,一步步走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奉是平远县头号通缉犯!”
“那我告诉你,他如今人就在恩自县县衙的大牢!”她头一次分毫不让,直直地对视着沈万金。
那日的恐惧,让她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
她隐在袖子下的拳头握紧,“箐箐和高奉二人合谋害我!我侥幸逃出,你不但不报官寻我,还谎称我回娘家,是怕损了你沈家的名声?”
“你!”沈万金的手高高扬起,怒不可遏,“胡说八道!”
卧房大门忽然被推开,忽然迈进来一个桃红的人影,细眉圆眼,看起来懵懂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憎恶。
沈万金目光极为不悦地扫向大门,一见来人是箐箐,立刻柔和了眉眼。
“是我做的又如何?”箐箐挑衅道。
沈万金似是不敢置信,倏地放缓了声音问:“箐箐,你为何要这样?我向你保证过,她抢不了你的任何。”
箐箐目不斜视地从沈万金眼前走过,她缓缓弯腰将那双拐捡起来瞧了瞧,俯视着苏尔茗:“你能从高奉手里活下来,还让他蹲了大狱,当真算你命好。”
“可若不是你突然回来坏了我的计划,这沈家就将是我的了。”
苏尔茗眼里写满了诧异。
她噗嗤一笑,扭头看着同样愣住的沈万金,讥讽道:“你不会觉得,我真的爱你?”
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退了两步,更加错愕的模样似乎极大地取悦了箐箐。
她大笑着斜倚在罗汉床的凭几上,一口啐在他脚边:“沈万金,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地方?”
苏尔茗被这一番话震惊地无话可说,她眼见着沈万金的额间绷出青筋,双目赤红地死死地盯着箐箐。
他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像破漏的风箱,时不时呛咳几声。
就连被他习惯性摘下后,死死地握在掌心的扳指,手指用力到发白,也不曾对箐箐挥出下死手的一拳。
她忽然讽刺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
没想到沈万金也有朝一日,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沈万金脸上憋得发红,连连咳嗽,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箐箐,你不要说气话来激我!只要我还在一日,就能保你一日富贵,你还有何不满足?”
“苏尔茗是沈家的主母,是我沈家的门面。沈家名声是我沈万金多年来的心血!除此之外,你要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箐箐抬手就将她方才喝过的那盏茶,泼在沈万金脸上!
“我要你死!”
箐箐一把将罗汉床上的矮几推到地上,掏出怀里的匕首,趁沈万金反应不及,一个鲤鱼打挺扑过去!
沈万金猝不及防一声闷哼,脸上还有滚落的茶水,让他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用手紧紧地握住刀刃,硬生生止住了匕首力道,仅没入了刀尖半寸。
鲜红的血自刀刃间滴落,不过眨眼功夫,沈万金咬牙用力一拧,挣脱了箐箐的力道,便将那匕首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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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他抬脚将匕首提到角落里,满是血的手擒住她的脖子,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我这么疼你,我从不舍得动你一根汗毛……”
他缓缓收紧卡在箐箐脖子上的手,眼见她脸色由白转红。
“咚咚。”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老爷,发生何事了?”芸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似乎有些担忧,“方才我听到些动静,可是需要人帮忙?”
苏尔茗正挣扎着想要自床上起身,闻言立刻看向门口,心头生疑。
不待她细想,芸娘已经推门而入,正巧看见箐箐被沈万金掐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竟愣在原地。
苏尔茗不露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却看到沈万金忽然冷着脸将手松开,受伤的手垂落在一侧,血滴落在地上。
他胸前的伤口也渗出血迹,糊在破损的衣襟上,脏了他平日的潇洒风姿。
箐箐身子一软滑落在地,像是濒死的鱼大口喘息着,眼睛里含着泪,哑着嗓子喊:“下不了手吗,沈万金?惺惺作态!”
沈万金捂着心口盯着看了她半晌,终是迟缓地抬步往门口去,背影萧索。
他倦极,淡声留下一句嘱咐:“将她送回院子,好生照料,不得再出房门半步。”
箐箐伏地痛哭,被芸娘带着丫鬟架走,很快消失在屋内。
苏尔茗看着地上那摊血被下人收拾干净,像是这一场争执从未发生。
府门外,那辆陌生的马车缓缓驶离沈家大门。
陆远支着腿坐在硬木板上,手中马鞭有一搭没一搭地落下,面露深思。轿帘被风掀开,露出一角被随意丢在车厢内的金银。
方才,一名衣着不凡的年轻女子,端着些金银珠宝和五千两银票赠与他,作为酬谢他救了沈夫人的奖赏。
他只瞥了一眼,便知恩自县首富的沈家,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木着一张脸并不看他,面色却透出几分急切,快速交代:“我家老爷希望恩人可以保守秘密,不要再有其他人知晓,对夫人的名声不利。”
她见他沉默地点点头,把赏赐往车板上一放,急匆匆地消失在垂花门后。
陆远又想起门口小厮见到苏尔茗的惊讶,只觉得沈家处处透出古怪。
他回身盯着那盘车厢里的金银,自嘲地一笑,像是说给自己听:“按我一月俸禄来算,这些钱,怕不是要给她做一辈子打手。”
马蹄带着马车嗒嗒地远去,拐入了沈家旁边的小巷,消失在明亮的月色里。
当日夜里,沈万金病倒了。
而距离苏晴入府的时日,只余三日。
苏尔茗晨起时用早膳,不见沈万金的人影,她胃口也好了些许。想到三日后的宴席,她单独留下芸娘问话。
芸娘将先前她准备的清单一样样核对过后呈给她,末了,说起宾客,“张大人的请柬还未送出,可要派人亲自走一趟?”
苏尔茗顿了顿,想起自己被掳走前,屋中桌子上那张请柬。
这两日,沈万金竟一步也未踏入过她的屋子,莫非当真对箐箐情根深种?
她将礼单放下,神色莫名:“老爷可能有自己的安排,不要多事。”
芸娘应声,正准备退下。
她话锋一转,拦住芸娘的脚步:“你何时成了箐箐的人?”
她的卧房是沈万金命人特殊处理过的,极为隔音。可芸娘却在昨日,第一次冒失地进门打断沈万金,救了箐箐一命。
芸娘转过身,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轻轻答道:“芸娘只是个奴婢,算不得人。”
不待她回答,芸娘绕到她身后,推动了她身下的轮椅,直直地往箐箐的院落里去。
箐箐想要见她一面。
芸娘说:“只要夫人完成她一个心愿,后日沈家将易主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