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等待进入网审
作品:《落花静观奕》 太阳半挂山腰,现已到各自回家吃饭时候,可令阳坊的人却自增不减。
慕简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直直朝那名御史走去。
那御史被这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嘴上却不依不饶。
“林萧!你敢!今日只要你敢动手,明日皇上那就会多一份你的奏章!”
他压根不慌,只是撸起袖子,一面走一面笑道:“好啊,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回去写了。”
“快!看什么呢?拦住他呀。”那监察御史看自己的话丝毫没有镇他,这才知道慌,“快去叫左都御史来!”
那人身边的御史都不敢上,他气急败坏随便踹了个出去。
飞出去的那名御史顺势抱住慕简洐的腰。
慕简洐不仅体格高大,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劲腰一束。
黄大熊一眼看去就是个糙人,即使穿着华丽的服饰都掩盖不住那种粗俗。
但慕简洐只是穿着衣服站在那都会给人一种英气公子哥的感觉。
其他御史见状纷纷涌了上去。
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费了六个人才勉强把他抱住。
“松手,”慕简洐没有挣扎,冷冽的目光刮过身上所有人,“诸位这是要与我‘贴身’切磋?只怕你们……消受不起。”
又俩人从人堆里挤了进来,一个是回去搬救兵的小御史,另一个人自然是请来的救兵。
那监察御史一把扯过小御史,压低声:“不是让你叫左都御史来吗?”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救兵,补全剩下的话,“怎么叫来的是这人?”
小御史气喘吁吁,“左都……左都御史,他……”
冯修高傲慢语:“大人,他有事,让我来解决。”
监察御史巴掌盖着脸,没眼看。
冯修虽说是在左都御史之下,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缘故,能力是差远了,平时的差事都能办砸,还要他们这些底层的给擦屁股。
这不是很明显,上头的大人不想管这差事,才推脱给他干。
可这个冯修不知道是真脑子有病还是假脑子有病,现在还在那乐呵呵。
冯修挂着假笑朝那些御史摆摆手,他们才从慕简洐身上下来。
慕简洐活动了发麻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行礼,还满脸柔和地说出一番推脱之词。
“我知道大人您为招募令的事着急,我们这些小官也是没有办法,上面的大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我们也只能照办,还请大人莫要为难。”
他忽然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发作,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对方的肩膀。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带着倒钩的鞭子,刮在对方故作镇定的脸上,声音压得又低又缓,带着十足的嘲弄:
“上面的大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慕简洐重复着对方的话,每个字都像是在齿间碾磨过,“那你看我像风,还是像雨?”
他不等回答,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抬手用指节重重敲了敲对方带来的文书,发出“叩叩”的闷响。
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恭敬。
“老子现在跟你说,我、要、见、人。”他一字一顿,气势陡然变得极具压迫,“你是现在自己变成‘上面的大人’把事给我办了,还是等我这把‘刀’剁了那些刮风下雨的,再来跟你好好说?”
冯修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抚过手中的文书,被那人敲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灼人的力道,抬眸看向他。
“大人,在下也……”
“没办法?”慕简洐替他把话说完,直起身,抱臂看向他。
“行啊。”
他这两个字吐得轻巧,却让那官员更加胆寒。
“既然你办不了,”慕简洐的目光慢悠悠转向不远处那些噤若寒蝉、还互相使眼色的其他御史,声音陡然拔高,“那你们呢?!谁能把招募令的批文给我盖了印,谁现在就能滚回家吃饭!”
冯修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这事能闹这么大。
这人平时不都是吊儿郎当的吗?现在为何如此较真?
被目光扫到的御史们齐齐后退半步,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慕简洐嗤笑一声,彻底失了耐心。他不再看面前面如死灰的官员,猛地转身,靴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招呼着两人。
“许尽,周轩我们走!去他们府衙自己盖!”
听到这话,那些言官再也坐不住。
“拦住他!快拦住他们!”不知是谁尖声叫道。
方才抱胳膊抱腿的御史们硬着头皮又想上前。
慕简洐头也不回,反手一捞,精准地抓住最先扑上来那人的手腕,顺势一带一拧,那人便痛呼着软倒在地。
他脚步不停,另一只手格开侧面袭来的手臂,肩背肌肉贲张,如同磐石般将另一人撞得踉跄倒退。
“周轩!”他在一片混乱中喝道,声音斩钉截铁,“开路!”
场面瞬间失控,乱作一团。
***
此时的另一头。
花苏妤戴着帷帽,正走在中城的街坊小道里。
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张步三,一个是寒玖雪。
本来他们是打算走大道的,天色逐渐晚了起来,自然是抄小道省时间。
小道弯弯曲曲,走几步路就是一个胡同。走的花苏妤直发晕。
他们三是从中午一直走到现在,四处对着账目。
平时摆媚楼的支出和收入都要对账,购买的各种商品也要对账,数目太大,店铺又太多,三人从出门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花苏妤只感觉眼前一黑,四肢突然无力,赶忙踉踉跄跄靠着墙,手指抵住额头,声音有些虚弱道:“最近的一个店是什么?”
寒玖雪赶忙搀扶,担忧的回道:“胭脂店,怎么?可是头晕?要不找个地坐会?”
他摆摆手,脸色惨白如雪,毫无血色可言,汗珠渗透鬓角的毛发。
声音哑道:“小病,天色不早了,得早些回去,小璃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他又休息了一会,才补全后面的话,“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齐聚。可不能因此耽搁了时辰。”
寒玖雪没有说话,只是心疼的看着这个虚弱的孩子。
小妤难道真的要把小璃当自己的女儿养?
她没多问,搀扶着他来到了胭脂坊,店小二招呼他们上了楼。
刚到一个厢房,花苏妤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像没有骨头般摊在椅子上。
寒玖雪担忧的给他沏了壶茶,将倒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
花苏妤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蔫蔫的没有生机,一双手被保养的很好,光滑而细腻,轻敷在额头上。
即使坐在椅子上,他都觉得天地在晃动双眼发黑,四肢发软。
寒玖雪看了他这副模样,叫了声:“小妤子,实在不行,咱们就叫裴先生来吧。”
他缓过来些,晃了晃头,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皮子垂着,说:“就算去了也找不到,裴先生说不定在哪家帮他们看牛羊呢。”
寒玖雪看他这副模样,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懊悔的拍了拍大腿。
“当年如果我们早点去,你也不必受这种苦。”
花苏妤垂着眼眸,闻着房中的安神香又靠了回去。神情舒缓,脸上依旧不挂血色。
“能剪下一条命就成,还奢求这么多干嘛?”
他说的声音极淡,“贱命一条,有伤无伤,有极无极,怎么活着都是贱。”
“但至少,至少你可以少点病痛。”
张步三知道自己不能问,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
“你究竟得了什么病?虚成这样。”
“寒症。”
“治不好吗?”
“治的好,只是身子骨太弱,一直反反复复。”
一般正常的身体寒症,不会像他这么夸张,只是他身子骨太弱压根养不起这种病,发作起来真的可以要他的命。
原本裴先生是茶庄里的人,为了帮他续命,才搬来的百媚楼。
“体弱多病的还干这种买卖,他们不取你的命,你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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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三记着账本,连头都没抬一下。
花苏妤没再回话,似乎是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楼下传来招待的声音,花苏妤半睁只眼看向门口,张,寒俩人听到动静,也齐刷刷看去。
他语调慵懒:“这个点还有人?”
楼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带自己的女儿挑选合适的胭脂。
“别愁眉苦脸的,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胭脂!”
那姑娘的脸蛋略显稚嫩。撇着个嘴写满了不乐意,“我要胭脂做什么?”
女人轻点在她的额头:“你呀你,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不懂得化妆,谁敢娶你?”
姑娘气鼓鼓道:“我又不要嫁人。”
“说什么呢?你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女人指着那一排胭脂,“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包起来。”
掌柜乐呵呵的搓了搓手,“要不要看看别的?”
姑娘看了一眼天色,拉住了走过去的母亲,催促着说:“走了,哥哥要担心了。”
女人当即皱起眉,手掌在脸前一扫,“提他做什么?扫兴。”
“哎呀,走了,走了。”
“还有这些都包上。”
母女两人领着大包小包出了门。
店小二凑上前,附在他耳边,道:“花公子来了,现在西南角的厢房里侯着。”
听者下意识吸回自己的大肚子,拍着肚子问身边的小二,“怎么样?不算太胖吧。”
掌柜推开厢房的门,就见着花苏妤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夕阳恰到好处的为他的脸增添了几分红晕。
掌柜咽了口唾沫,美艳的女人他见过不少,漂亮的男人京城也不缺,但要配得上美艳这词,他只能想到面前这位花公子。
“花公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没有及时招待,实在失礼!”掌柜走到花苏妤对面坐下,见人没里他,又自顾自说:“最近几日怎么没见到过花公子?楼里出了事?”
花苏妤这才直起身子,手肘撑着窗边,背着夕阳,桃花色的眼睛睨着掌柜,语调很是轻柔:“出了些小事,
这段时间正在处理,这胭脂坊生意真好啊。”
“哪里哪里?”掌柜站起身为他倒了杯茶,“这还得是您的捧场。”
他想伸手去推花苏妤的茶杯,也好趁机摸一把,过过手瘾。
花苏妤手急眼快,将茶杯移了个位置,脸上依旧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掌柜见没得逞,只好尴尬的坐下。
花苏妤不想再跟他讲客套话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掌柜的,今年的账簿劳烦取出来核对一下。”
“花公子原来是为了这事,”掌柜没有拒绝,直接招呼小二下楼拿。
他看着窗外,穿过两条街远的地方,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
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花苏妤来宁都城也就两年,哪里有什么店,哪里的东西便宜他都知道。
不然百媚捞在他手里是怎么抠出钱的?
“花公子,这是账簿。”
他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便递给张步三,又看戏戏般向窗外。
厢房里只有账簿的翻页声,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寒玖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忍不住好奇问:“那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么多人?”
花苏妤将手踹进袖子,懒洋洋回道:“中城兵马司,令阳坊,”
“他们好像在打架,”寒玖雪有些疑惑,接着说:“他现在处境难堪,为何还在惹事,没有半分消停,这不是给有心之人机会吗?”
他闭着眼没再看,却能不假思索道:“现在不出头,头掉地上了,想出都出不了。”
寒玖雪第一反应不是思索这话的含义。
她想起小姐和少爷像他这个年纪都还在惹事闯祸,叫人收拾烂摊子。
花苏妤是小姐的孩子,从茶庄到百媚楼,仅用三年时间心思就能变得如此缜密,在这场争权的浪潮里,他的人性被一点点冲刷。
若在这场斗争中取胜,花苏妤还会是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