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邀请……吗？


    竹苑里的雪人静悄悄的，就像此刻静悄悄看着摩拉克斯的乔兮，她的神情太纯粹了，纯粹到不掺杂任何一丝多余的杂念，就这样单纯地看着，乌黑的眼睛干净透明。


    不可否认的是摩拉克斯的手微微抬起半寸，当风吹落雪花，落在乔兮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时，他将手收回去了。


    整个动作过分的微小，小到根本难以察觉，他垂眸，眼神里满是平静，他对着乔兮轻轻摇头。


    乔兮眨眨眼，冰凉的雪花在她的睫毛上融化，原来摩拉克斯不想捏她的脸，那她之前为什么会有摩拉克斯对她脸很感兴趣的错觉？


    乔兮想到生物课上讲的那些知识，也许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因为青少年太容易联想太多的原因，于是跟摩拉克斯认真解释：


    “之前理山师傅说我是大胖丫头，然后他和归终姐姐都很喜欢捏我脸，再加上今天我压到你尾巴，你很不高兴，我以为是我太胖了，当然，我知道，作为仙人也许太胖会显得不那么漂......”


    “不胖，”乔兮话没说完，就被摩拉克斯打断，他也很认真地看着乔兮，声音么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单纯客观地描述一件事实那般，“很漂亮。”


    很......漂亮。


    乔兮愣愣地看着摩拉克斯，对方说得那么直白，导致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微微发热。


    摩拉克斯并没有过多在意这句话，这对他来说，也许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他问乔兮：“试试车子？”


    乔兮感觉摩拉克斯好像对自己做的链条能否正常运行更加关心。


    她从“很漂亮”中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然后去扶自行车的车把。


    由于摩拉克斯对这辆自行车的稳固性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所以他一直握着车把，以至于，乔兮将车子扶过去的时候，两人的手指交错碰了一下。


    乔兮只能感受到摩拉克斯手套的触感。


    但摩拉克斯却触碰到了乔兮掌心的柔软。


    他不禁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乔兮。


    乔兮完全没注意摩拉克斯的目光，她全心全意都在她手工做的这辆自行车上。


    因为摩拉克斯在看着，她知道摩拉克斯是留云师傅的老大，而她的手工课是留云师傅的教的。


    尽管摩拉克斯没有想那么多，但乔兮已然将这辆自行车与留云师傅平时教的成果划上了等号。


    她不能在摩拉克斯面前给留云师傅丢人，毕竟她的机关术是几门学科里学的最好的。


    摩拉克斯不解乔兮为什么会忽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他只见对方斗志昂扬地跨上自行车，撑着地面的脚离地，紧接着，就是轮子打滑，像是要滑倒。


    雪地里，蹬着一辆手工竹子做的自行车，不滑才怪。


    乔兮感到了忽然的失重感，她很快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于是紧紧闭上眼，做好了摔倒在地上的准备，哪知她没有按照想的那样摔倒。


    乔兮停了好一会，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小心地睁开眼，回头看，摩拉克斯正单手扶着她的车后座，略显无奈地看着她。


    乔兮冲摩拉克斯笑了下。


    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学自行车那样，也是长辈在后面扶着，她在前面蹬着。


    之后就是摩拉克斯一手拎着竹筐，一手掌着车后座，他慢悠悠地跟着乔兮，跟着对方。


    乔兮背着竹筐，笨拙地驾驭着这辆由竹子做的自行车。


    雪地上一圈又一圈的留下车辘轳的痕迹，乔兮歪歪扭扭，摩拉克斯云淡风轻。


    他看着女孩如同驯服一只不听话的野兽，认真仔细，直到这头野兽变成温顺的宠物。


    乔兮单脚刹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摩拉克斯，微笑着说：“看，我是不是挺厉害的？”


    “很厉害。”摩拉克斯倒也配合她。


    乔兮笑容憨憨的，她从自行车子上下来，跟摩拉克斯说：“所以我的机关术学的挺好的。”


    摩拉克斯看着她，声音没有多少起伏：“是挺好的。”


    他的手指仍然是残留着扶着车后座才会勒出的触感，然后将乔兮的笑容平静地尽收眼底。


    得到认可后，乔兮很开心，她把车子收起来，对摩拉克斯说：“那我们现在去找食材吧？别耽误了晚上的烧烤。”


    其实此等聚会对于摩拉克斯这样的地位来说并不需要过多的操心，他只需要最后出席便好，而有的时候他的出席会对在场的一些人造成一些压力，所以他有时候也会选择拒绝。


    因而不管是准备烧烤的器材还是食材都不是他所需要操心的范畴。


    只是当乔兮来找他时，他觉得不该辜负这个女孩的心意，


    摩拉克斯点头：“不骑车去吗？”


    乔兮：“很明显，我还没有很熟练，与其蹬着这家伙，不如步行来得实在。”


    摩拉克斯说：“我可以像刚才那样帮你。”


    乔兮不想被摩拉克斯看出她在机关术上多余的破绽，真要蹬着自行车出行，怎么说她也要等她完全熟练了再说，哪能让摩拉克斯扶一路。


    于是乔兮摆出一副相当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摩拉克斯说：“不用麻烦，走路有助于身体健康。”


    摩拉克斯不知道这姑娘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但既然她想走那便走，他跟着就是。


    *


    两人走在天衡山南边的往下的山路，乔兮拿着根竹竿，戳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冷风把她的脸吹得红扑扑的，她走在前头。


    摩拉克斯跟在后面，看着乔兮拿着根竹竿戳啊戳。


    乔兮自言自语：“我这的竹竿多结实了，也不知道锦蓝是哪来的天生神力，钓个鱼居然给折了。”


    摩拉克斯听后想到什么，微微一顿，也不接话。


    乔兮继续说：“锦蓝说要摘草莓才离开的，但他走了也没跟我说。”


    她背对着摩拉克斯边走边说，话音到这停止，脚步忽然停顿，然后转身。


    由于整个动作过于突然，导致摩拉克斯没有反应过来，险些迎面撞了上去。


    乔兮也忽然意识到她的行为有些不妥，微微一怔。


    摩拉克斯及时停住，跟这姑娘保持距离，有些无奈看着她，眉心微蹙。


    乔兮尴尬地笑了下，连忙解释：“所以我想问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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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什么大事吧？”


    摩拉克斯摇头：“没有。”


    乔兮点点头：“那这样看来，锦蓝忽然离开应该也不是要紧的问题。”


    她冲摩拉克斯笑了下。


    摩拉克斯微愣片刻后，极快地“嗯”了一声。


    乔兮又说：“那晚上的烧烤我可以喊锦蓝一起来吗？他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了。”


    她说的很真诚，眼神也很真诚，亮晶晶的像躲在雪林里觅食的小鹿，整个人包裹在红彤彤的斗篷里，显得脸那么白。


    因为局促捏着衣摆的指尖在冷风里泛着粉红。


    好像一块随时会破碎的水晶，只要稍微用力。


    摩拉克斯垂眸片刻，然后抬眸，对乔兮点点头。


    不用说一言一语，便是承诺。


    乔兮笑了。


    *


    河边灌木丛附近草莓生长很多，这里的冬季草莓多是白里透着粉的。


    乔兮背着筐，站在中间，很惊奇。


    她趴在一颗草莓上，使劲闻了闻，没有想象中的草莓香气，于是直接给揪了下来。


    她在衣摆上擦了擦，张着嘴，刚想要给吃掉，忽然想起摩拉克斯还在身边，于是动作一顿，然后举着草莓递到摩拉克斯面前。


    “你先吃？”


    摩拉克斯略有嫌弃地看着面前没有洗净的草莓，摇摇头。


    乔兮无所谓，反正只是客套一下，既然对方拒绝，她就毫不犹豫地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几下，忽然脸一皱：“好酸。”


    摩拉克斯看她这样，忍下了想笑的念头，这一带草莓在他印象中是甜的，好巧不巧，被这姑娘挑了个又大又酸的。


    他说：“先摘一些吧。”


    乔兮把口中剩余的草莓艰难咽完，点点头。


    草莓酸是一回事，但摘又是另一回事。


    尽管有着这里草莓酸的第一印象，但乔兮一摘起来就有种贪心不足，停不下来的感觉。


    她看到大的、红的，就果断摘下来，放在筐里。不一会，就把筐底铺满。


    摩拉克斯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勤劳的背影，不禁皱眉，他想这孩子不是嫌酸吗？


    摩拉克斯不禁抱手，好奇地看着乔兮。


    乔兮摘完了一趟，她回头，看到摩拉克斯正片刻不离地跟着她。


    她晃了晃身后的筐，感觉有不少了，于是凑到摩拉克斯跟前：“你也摘了不少吧？”


    说着她要伸头看。


    摩拉克斯太高了，以至于，她费劲地垫着脚尖都不太容易看到。


    她凑得太近了，摩拉克斯无奈，只好把筐拿下来，放在乔兮面前。


    乔兮说了声“谢谢”就期待看去。


    结果筐里空空荡荡，啥都没有。


    乔兮不禁疑惑，她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倒是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乔兮身后的筐。


    他说：“总得留个空的，摘别的。”


    乔兮眨眨眼。


    摩拉克斯也眨眨眼。


    看着乔兮的脸，他垂在身侧得手指动了下，难以察觉，然后说：


    “走吧，前面会有些松茸和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