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

作品:《原来你们只是精神病啊

    叶念柏把小松扶了起来,小松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只是仍有些木木的。


    她们打开防火门,推门出去。季凛回头看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问:“你要一起去吗?”


    男人摇摇头。


    季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季凛,你应该知道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男人指了指病号服的胸口,那里贴着一个胸针,上面的花纹写着“sw”。


    “好的。”季凛说,“请注意安全。”


    季凛正准备关门,小松突然凑了过来,声音嘶哑地对男人说:“叔叔,你要好好的,我们一起出去。”


    男人把头埋在膝盖间,沉默着。


    **


    三人出了逃生通道,再次回到活动室门口。叶念柏让小松坐在门边,对她说:“别往里看,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我们会平安出去。”


    小松点点头。


    季凛和叶念柏再次踏进这间活动室。


    男人仍旧坐在高台上,漫不经心地拿着那把散弹枪,仿佛赏玩艺术品一般打量着地板上各人的神情。


    那些人或匍匐或跪趴在地板上,颤颤巍巍地捏着弹珠,笨拙地在棋盘上一跳一跳地走着。他们时不时紧张地看向墙上的时钟,神情近乎扭曲,或哭得涕泗横流,或面目狰狞地盯着自己的对手,或自怜自艾地哀求男人能够高抬贵手。


    近十个穿着病号服的成年人,如儿童一般趴在地板上玩幼稚的游戏,而他们的身边,是堆积在一起的几十具惨死的尸体,地板则被鲜血浸染。这场面多看几眼都让人觉得会做好几天噩梦。


    长发男头也不回,笑着说,“你们回来了?”


    季凛说:“你喜欢玩游戏,对吗?”


    男人邪魅一笑,他本就长得阴柔,脖子和脸上泛着红色的细纹,这一笑更显可怖。男人看了她们一眼,“当然喜欢。”


    季凛:“好,那我要向你发起挑战。”


    男人:“那就比跳——”


    季凛打断他,说:“我们要比射击,速战速决,这样更刺激不是嘛?”


    男人不置可否:“输掉游戏的人可是会死的噢。”


    季凛抢拍说:“那就这么定了,比赛很简单。我们同时抛起一颗弹珠,弹珠的高度必须高于头顶。击碎对方那颗弹珠的人会赢得比赛。而输掉的人,就像你说的,一定会死去。”


    季凛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男人血红色的眼珠转了转,开心地笑出声:“很有意思,从来没有人邀请我玩过游戏。”


    季凛继续说:“不过,还有第二条规则,考虑到你的散弹枪杀伤力更大,我没办法保证你在玩游戏的时候不故意杀死我。因此,第二条规则就是:不许瞄准对方,如果某个玩家被射伤,另一名玩家也算游戏失败。”


    长发男看了看季凛,似乎在揣测她的心思。就连叶念柏也误以为季凛是想牺牲自己来取胜,连忙拉住季凛。


    季凛低声对叶念柏说:“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


    她对男人说:“怎么样?一局定输赢?你不会不敢和这个劣等的鬼比试吧?”


    男人好胜心起了作用,他没办法拒绝任何人的比赛邀约,那种把对方的生命和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的快感在召唤他,这种召唤比污染区的规则束缚更强烈、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感。


    更何况他已经玩过好几次游戏了,老鹰捉小鸡、跳房子、拔河和跳棋,他把自己从小玩过的游戏都回忆起来,让那些“鬼”玩过很多次,他自己则做判官,享受那种弹指间决定一个人生死的快感。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填补他心中的沟壑。那些沟壑是他在现实生活中一次次失败累积下来的,在他一次次接受自己D等公民的身份、一次次忍受老师的责罚和同学的霸凌、一次次为了填饱肚子而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那些沟壑越来越深。


    他很想再坐上牌桌,真实地赢一次。


    男人皱了皱眉,给枪上膛,看向季凛,说:“来吧。”


    季凛问:“在游戏开始之前,你得告诉我们,你死了以后,跳棋游戏是否会继续。”


    男人根本不打算告诉她们,起身捡起两颗弹珠,不耐烦地说:“废话真多。”


    他向季凛抛过来一颗弹珠,季凛双手一拍,把弹珠扣在掌心。她注意到男人的腿伤和胳膊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身上的衣服还带点血迹,根本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看来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杀死了,那么在游戏规则里杀死他就是唯一的一条路。


    季凛看了看那些仍在下跳棋的人们,他们时不时看向墙上的电子时钟。


    季凛问长发男:“那是计时器是吧?我们的射击也用那个计时吧,这样更精准,防止对方作弊。”


    男人急冲冲地吼道:“别再拖延时间了,就让你倒计时好了,你数三声,数到一的时候,我们同时抛出弹珠。”


    叶念柏贴近季凛:“你确定你可以?我的枪法很好,让我来吧。”


    叶念柏见过很多算得上百步穿杨的射击手,但射击最讲求的其实是心态,她担心像季凛这种新人会被这种生死博弈的场合吓得发挥不出原本的水平。


    “相信我,我的枪法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太太教的。”说罢,她看了看手环上的计时器,还剩13分钟,她就得赶回那间诊疗室了。参加比赛的人必须是她,理性一点考虑,季凛的生命时长可能比叶念柏的更短。


    男人催促道:“开始吧!”


    他喘着粗气,血色的纹路在皮肤上像菌丝一般蔓延开来,随着他的呼吸,那些纹路变得越来越红。


    季凛一手握着叶念柏的手枪,一手握着弹珠。这个游戏其实很难,因为玩家无法预判对方抛出弹珠的高度和速度,更何况单手持枪很难瞄准,如果手速够快,抛完弹珠后双手扶枪,那将会慢半拍。


    两人的枪不同,在这个游戏中各有优劣。男人的散弹枪弹管长,这也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单手精准开枪,但散弹枪的打击面更大,击碎弹珠的可能性更高。季凛的手枪更轻,但必须确保子弹正好击中弹珠正中心,容不得一点滑轨和偏离。


    他们现在的距离大概是15米,男人站在高台上,比她的视平线高出了大概50厘米。


    眨眼的功夫,季凛已经根据男人现有的姿势和体态,在脑海里演算过无数次他可能会抛出的弹珠的轨迹。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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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过,射击这件事,只需要事前预判,扣下扳机的那瞬间,一切都只能依靠鬼神助之。季凛以前老觉得她神神叨叨,现在则对她的话深以为然,经过无数次演算的动作会一直积累在她的大脑中,直到在开枪的那一刻,大脑会形成AI都无法模拟的信号,而人类一般把这种东西称之为:直觉。


    季凛正色道:“准备好。我数三声,数到一的时候,我们一起抛出弹珠。”


    她的手微微出汗,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三。”


    男人缓缓举起握着弹珠的手,手握拳。


    “二。”


    他将拳头收在肋骨边。


    “一。”


    季凛向上抛起弹珠,持枪瞄准。那颗红色的弹珠从男人手中飞出,向上形成一条弧线。


    季凛单手开抢。子弹急速射出,在空中与弹珠相遇,并炸裂开来。


    散弹枪形成的射击面贴着季凛的头顶飞了过去,她顺势就蹲了下来,她确实没想过通过主动被枪击中来赢得比赛这一招。


    “嗒、嗒、嗒嗒……”


    季凛身后,弹珠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是一阵骨碌碌滚动的声音,那颗红色的弹珠滚进血泊里,划出一道痕迹。


    “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男人气急败坏地叫道。


    “你作弊!你故意把弹珠丢得很低,我为了避开你才没有瞄准。”男人嚎叫着。


    “求求了,求求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游戏的排名很好,我已经杀了很多鬼。”男人抱头跪在地上祈求着。


    “求求你们了,我只是输了这一次而已,只是这一次。”


    男人站在台上,把身体蜷缩得越来越小,仿佛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殴打一般。


    季凛环顾四周,没有什么类似于审判者一样的东西降临,也没有子弹从某具尸体里飞出,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风平浪静。


    男人却越来越害怕,他的头几乎缩到腹部的位置,膝盖贴近后脑勺。脚腕则越过头顶,以一种人体不可能完成的弧度,抵达了后背。他身上那件病号服像被润湿的纸片一样纷纷剥落。


    他仍然不停在往内缩,仿佛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洞,而他想用这种方法把自己藏起来。


    叶念柏也十分震惊,她从来没见过污染物,那属于执行部的保密信息,她以为污染物最多是某个部位发生病变的人,而眼前这个光秃秃滑溜溜的东西,已经很难算得上人了。


    男人腿和手都消失了,整个身体变成了赤条条的一条,仿佛……一条蛞蝓?


    他的头在腹部咕涌。黑色的长发形成了一道道年轮般的痕迹,随即结出一个黑色的圆壳。男人的身体以不可能的柔韧性钻进那个瑜伽球一般大小的壳里,然后缓缓探出头。


    这是……蜗牛?


    他变成了一只蜗牛。


    叶念柏惊得说不出话来,季凛也是。但手环的震动提示她,她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季凛看了看行动迟缓的蜗牛,他现在大概有成年人的膝盖那么高,两只触角代替了原本的眼睛,触角顶端是红色的,其中红色的丝状纹路不断涌动。让季凛想起了那些小巷子里的理发店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