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周家人
作品:《七零年代:大佬前妻带球跑》 林知微和周译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秋风里带着丝凉意,银杏树的叶子尚未完全变黄,半青半黄,在枝头轻轻摇曳。脚下落叶偶尔被踩碎,发出细微的声响。
路过的学生,不论男女,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他们身上。有的悄悄耳语,有的则直接回头多看几眼,神情里带着几分好奇。
林知微心里忍不住发笑,却又有点无奈。她索性把三角地带那封公开情书,以及自己后来的回应,都原原本本讲给了周译听。
周译听完,忽然停下脚步,眉梢一挑,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带我过去看看?”
林知微瞪了他一眼,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你别闹!”语气里带着点嗔意,却也有几分羞窘。
周译被她牵着继续往前走,心情却莫名轻快起来。
快到校门口时,他才慢悠悠地提起自己学校的事,提到李津在课堂上替他解围时,那声朗朗的“姐夫”。
林知微忍不住笑弯了眼,声音里带着打趣:“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李津。”
“嗯。”周译点点头,侧眸凝视着她,眼底柔光流转。
片刻后,他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不动声色,却带着几分期待:“哪天有空,去试试我们那边的食堂?换换口味。”
林知微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她当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她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唇角一抿,眼里却溢出点笑意:“好啊。”
回到家,许茹把一个邮政包裹从桌上推到周译面前,说:“这是今天送来的,从临城县寄过来的。”
周译愣了下,拆开后,里面叠着几件孩子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的棉布小衣裳,针脚细密,颜色朴素,却干干净净。最上面压着一个小红包,封皮上写着字——“周岁红包”。
林知微凑过来,看了一眼。周译盯着那几个字,指尖有些发紧,半晌才低声道:“是三姐寄的。”
自从知道身世之后,他没有再与周家联系。说不迁怒,是不可能的。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我给三姐打个电话吧。”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声,
周语没有多余寒暄,只问候了林知微和两个孩子,语气小心翼翼,仿佛不敢触碰什么。
到最后,她才轻轻叹息:“大哥在打听你北京的电话,我没告诉他。不过,他可能会去废品站找孙均……你得提前说一声,让孙均心里有数。”
周译心口微微一热,鼻尖酸涩。他低声应道:“谢谢三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压得极低的叹息,像是压抑了无数话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保重。”
“嗯。”周译应下。
电话挂断后,屋里安静下来。周译盯着手里那个泛红的信封,半晌没动。
秀水村,周家的院子里阴沉沉的。秋风卷着尘土刮过院墙,树枝沙沙作响,几只鸡在角落里扑腾着翅膀,显得冷清又压抑。
周评推门进来,神情焦躁,额头上还带着汗。
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对周父说:“县城我跑了一圈,没打听到娘的消息。老四在北京的电话,我也问不到。废品站那边我去过了,那个姓孙的,嘴很严,啥也问不到。”
话音刚落,周证冷声开口:“你问到又能怎么样?”
“当然是让老四放过娘!”周评立刻瞪大了眼睛,语气急切,“他虽然不是娘亲生的,可好歹也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这么多年了……”
“养大?”周证猛地打断他,眼神冷厉,声音却压得低沉,“要不是娘把人家换了,人家根本不用在咱家过这种苦日子!”
屋里气氛陡然僵住。周评怔了怔,脸色涨红:“老二,你咋说话呢!”
“行了,都别吵了!”周父重重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年老的面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沉,他缓缓道:“赶紧商量怎么办吧。这结还是在老四身上,必须得找到他。只要他肯原谅你娘,肯在他那当大官儿的亲爹面前说句话,你娘就能没事。”
周评听后,立刻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我去趟北京吧。他不是在清华吗?我去清华找他!”说完,又转头看向周证,“老二,你跟我一块儿去。”
周证眼神一闪,摇头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没脸去找老四。”
“没脸?”周父的手重重一拍桌面,声音里满是怒意,“现在,你娘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是在县里,还是在市里,你还在这儿讲脸不脸的!”
周证咬紧牙关,半晌才闷声开口:“以后……娘要是被放出来,我可以给她养老。可去北京这事儿,我不掺合。”
话音落下,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这个没良心的!”周父狠狠吐出一句,手里的旱烟袋砸在桌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周评攥紧了拳头:“我回去就去开介绍信,我去北京找老四!”
可等他到了公社办公室,把话一说完,干部抬眼瞅了他一眼,淡淡地丢下一句:“周评,你的介绍信开不出来。”
“为啥?”周评怔住,声音拔高。
干部却没有多解释,只是慢悠悠地说:“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周评整个人懵在原地,脚底像被钉死了一样。
他清楚,没有介绍信,他根本没法去北京。
他心口一阵发凉,仿佛所有希望都被人堵死了。
而堵住他希望的人,此刻正站在北京的机场,焦急等待着。
夜色下的首都机场,航站楼的灯光在玻璃顶上映得通明,冷白的灯光与窗外的漆黑夜幕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容与身形笔直,眼睛却死死盯着出口,手腕上的表,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一次秒针跳动,心口便跟着收紧一分。
混合着多年未见的期盼、无法言说的愧疚,以及一丝近乡情怯般的惶然,种种情绪在他素来沉静的眼眸深处翻涌,最终都化为了几乎凝成实质的焦灼,无声地压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