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赴春宴

作品:《乱世浮萍,阴暗爬行

    隆佑帝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正月十五前轮班上朝,朕记得明日便是你当差了,今日出现此等丑事,你教朕该如何向于氏的父亲解释?”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给大理寺少卿一个交代。”


    隆佑帝埋怨道:“这么大年纪了,竟还教朕替你操理家事。询儿等开春便出使西洋了,你还在料理这后院之事。”


    楚枭一向最厌恶与那出身低贱的楚询相比,偏偏此次他真的被楚询比过了,楚漠又替他美言道:“父皇不必忧心,大哥前些日已同臣弟商议要前往边境采珠一事,大哥心忧国事,臣弟都看在眼里。”


    “去边境采珠?”


    楚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本就打算开春前往边境,现下不如提前些,让皇帝也宽慰。


    “不错,父皇,儿臣打算年后便与七弟前往边境。西洋的珍珠价格太高,与其一直依赖他们,不如我大靖自己得采珠之术,既不为他人牵着鼻子走,也能为国库省下不少。”


    皇帝的脸上这才多了丝和蔼之色,点点头,“这想法倒是不错,明日上朝时与另几位轮班的大臣商讨一下。”


    楚枭并未提起此计是楚漠所想,楚漠也未替自己邀功。


    楚漠此举却是抛砖引玉,抛的是楚枭的功劳,引的是人命。


    “父皇,今日皇兄府中本就出了血光之灾,现在处于新年期间,若再出人命,怕是不妥。尤其过些时日皇兄还要去边境寻商户,我朝历来讲究天人感应,虽说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但还是谨慎为好。”


    隆佑帝明白他指的是昭亲王府那些杂碎的命,大靖也确有其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枭儿,你看着办吧,朕再来你这儿,可不希望见到那群妖魔鬼怪。”


    “是,父皇。”


    楚枭在皇帝面前低着头,实则眼神早已粘在楚漠身上。他此番免去那些人一死,是为了所谓的“不祥之兆”,还是为保下某些人?


    父皇前些日还派人查这丝露的身份,今日一见看起来疑虑已消,想来此人平平无奇,并非是什么姜国七公主。量那楚漠身在京城,身边都是老弱妇孺,也动不了什么手脚。


    楚枭行事不喜拖泥带水,次日,昭亲王府的那些男宠侍妾皆被发卖给人牙子,他倒要看看,白苹依和赵净海能被何人买走。


    都说纸包不住火,昭亲王府一尸两命,早晚会被于氏家人所知,楚枭索性也不再瞒。府中下人身穿素色衣帽,外面的牌匾上也挂了灵幡,一走一过的百姓纷纷于街头巷尾议论,只是皆不晓得其中种种,听昭亲王府放出的消息说是于氏的贴身侍女害死的,此人已被乱棍打死,以示惩戒。


    大理寺少卿在朝堂上老泪纵横,皇帝看不下去,下旨赏赐绸缎五十匹以做抚慰。


    三皇子楚询心情大好,他膝下尚无子嗣,见昭亲王府撞上这种倒霉事情自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靖国皇室于过年期间有个习俗,便是几位皇子会择一日酉时设家宴宴请宾客,昭亲王府出了人命,今年自然不能摆宴,楚询便成了今年头一份。


    楚询特地派人给楚漠发去张请帖,让他三日后携家眷来赴宴,“家眷”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楚询从前见楚漠一眼都觉得眼睛疼,恨不得把此人狠狠踩在脚下,此次主动相邀,还特地带上了姜柒雪……其中原因定和那暗室脱不开干系。


    赴宴这天气候回暖不少,楚漠和姜柒雪自从府上宽裕些后,时常买些新衣裳,这二人没钱时也没见对穿着打扮有多大欲望,一旦有了点钱便化身两只臭美的孔雀。


    姜柒雪内穿交领襦裙,外罩淡蓝色纱质褙子,袖口绣着几朵桃花,针脚十分精致。头发被胡姨挽成流苏髻,插着根简单的玉质发钗,耳垂上是新买的坠子,衬得那张白净的脸更为小巧,她收拾完自己还不嫌麻烦,给随行的思思也打扮了一番。


    楚漠身着石青色天丝交领长衫,领口上绣着细巧的淡色云纹,行路时衣摆随风轻晃,露出浅褐色的花梨木带,发髻处系着月白色发带,余下的带尾垂过肩,轻飘飘的搭在背上。


    这二人衣着与京城富家子弟比算不得多贵气,只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倒也将此盖了过去。负责接待的管家一瞧,真以为是新婚的夫妻前来做客,还特意在手中的名册上对了一下。


    宁亲王府是去年所建,因此未曾翻修,外面瞧着没什么特点,只是比昭亲王府小了一圈,然一进前院傻了眼,走几步便可见到墙上脏兮兮的画,有的地方还残留着墨水的味道。堂堂王府竟被糟践的像是个老宅子,甚至比姜柒雪他们住的那个还要旧,尤其墙上画的图案还有些奇怪。


    领路的侍女似是极其在意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不时会回头同他们讲话,不是“请跟奴婢来”,便是“快要到了”,很明显是不想他们四处打量。


    这行为此地无银三百两,想窥探的人迟早能看见,楚询若真是在意这些早就让人翻修了,不至于留到现在。许是主子不急太监急,楚询没将这放心上,下人们却嫌丢了人。


    靖国重视“男女有别”,这种较正规的家宴中,男子坐主殿,女子则需前往内厅,分别由不同的侍女将其引入。姜柒雪与楚漠来的不早不晚,饶是如此,姜柒雪在进入内厅时也仅有她和思思,本应在此处接待的宁亲王妃也不见其踪。


    主殿内倒是多了两个人,楚寰正和楚询谈天说地,见楚漠来忙起身。


    楚寰位于右侧首位,按理说两侧首位需坐辈分高于楚询的宗亲,楚询的母亲是个已故的奴婢,自然没有宗亲,或许安排的是朝中年长他且位高权重的同僚,可楚寰一来年纪较轻,二来也无甚权势,还能坐于右首位,想必平日同楚询关系便不会差。


    这位六殿下虽无心朝事,却与每个兄弟都相处的不错。知道楚询亲眷少,特地早些动身前来,不让他失了面子。


    此次楚枭因家中缘故并未出面,其妹楚襄自然也不会来。楚询母亲出身卑微,正妻又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家中无人愿与其有瓜葛,因此亲眷少得可怜。此次家宴只请了几位皇兄弟,剩下的都是平日里交好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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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或是些酒肉朋友,殿内这三人聊了许久后才纷至沓来。


    姜柒雪那边则是惊心动魄,就待她入座不久后,内厅忽然闯进来一个女人。


    用“闯”这个字或许不恰当,因为依此人的身份,应当坐在女眷中的上坐。


    “王妃,王妃您慢点!”


    身后的侍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宁亲王妃全然忘了身后还有这么个人,直接奔姜柒雪而去。


    她今日穿的依旧花红柳绿,指甲上涂着艳红色和深绿色交织的蔻丹,头上插着几根金光闪闪的发钗,昂贵又俗气,其中一根还是竖着插进去的,看起来格外滑稽。


    姜柒雪今日才见到她的真实面貌,此人个子与她差不多高,脸上雀斑很多,她生的应当算不上丑,只是眼皮上擦着黑色的螺子黛,眉毛涂得深一块浅一块,看起来极为狰狞。


    姜柒雪被她的突然靠近惊了一下,并非是瞧不起这位宁亲王妃,只是此前这人深更半夜戴面具吓她,她自然有所警惕,只是面色未变,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见过王妃娘娘。”


    宁亲王妃弯着腰,又将脖子伸长,脸几乎贴在了姜柒雪的脸上。服侍她的侍女本想拦一下,一想反正楚漠的未婚妻出身不好,即便得罪了也并无大碍,便也随王妃去了。


    宁亲王妃仿佛把姜柒雪视为新的物种,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而后站的直了些,清了清嗓子。


    “你……你……你叫什么?”


    她吐字有些吃力,姜柒雪等她说完后答道:“回娘娘,我叫丝露。”


    “你……你……好,你是……好……好人!”


    姜柒雪不明所以,这时,楚询却推门而入,他这举动实在荒谬,古往今来哪有堂堂皇子擅闯女子内厅的,这种行为实在有损礼仪,传出去估计一辈子都要饱受非议。


    王妃见他进来了,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步跑了去,笨拙又缓慢。


    “楚……楚询……你……你来了。”


    楚询扶住她的胳膊,难得露出温和又真实的笑意,低声道:“倾儿随我回去梳理一下,然后我们再出来,好不好?”


    姜柒雪对他这态度颇为震惊,之前种种迹象让他们误认为楚询很嫌弃自己这位王妃,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人家不仅并未厌恶,甚至在对方面前保留着难得的温柔。


    谁料王妃摇摇头,往后指了指姜柒雪,“她……好人。”


    楚询这才注意到错愕的姜柒雪,敷衍的对她点点头,“冒犯了。”


    “不妨事。”


    王妃见他没理自己,有些着急了,说话更加结巴,“她……用……用石头……砸……砸那个人。”


    姜柒雪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知后觉的想起宁亲王妃扮鬼脸吓她那天,她拿石头砸到楚询派来的黑衣人肩上,王妃认为将她带走的黑衣人不是好人,姜柒雪才是救她那个。


    姜柒雪见她这般信任自己,心绪忽然微妙起来,毕竟她想砸的其实就是王妃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