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隐玉琢

作品:《乱世浮萍,阴暗爬行

    楚漠此前并未提及借刀杀人一事,可既然姜柒雪猜到了他也不能再瞒,将前些日在昭亲王府动的手脚悉数告知。


    姜柒雪果然不大高兴,“若是白苹依暴露了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在府上本就不安全。再说楚枭但凡查他家王妃在药肆的往来记录便知晓怎么回事了,亦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姜柒雪自知与楚漠顶多算不那么交心的朋友,即便二人促膝长谈过,即便他们有婚约在身,她也不能指望他救人,楚漠不会平白无故帮她,他想的只是处理掉于氏。


    楚漠见她有些急了,语气放轻了些,“你且放心,谁要下毒前也不会在药肆留下证据的,他懂这个道理。他想处理此事,不是发落王妃便是寻个替死鬼,就看他聪不聪明了,总之白苹依被他成日困在西跨院,最不会被怀疑的便是她。而且依我看,他也没多少时间去查了。”


    “什么意思?”


    姜柒雪即便焦急,却也不是会被心绪冲昏头脑之人,楚漠说的胸有成竹,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楚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楚漠是皇后所出,皇后的亲兄长郑郢又居枢密史一位,楚漠娶的便是他的女儿,郑氏在大靖可谓是手眼通天,依皇帝那多疑的性子,怎会不在他府中安插眼线?”


    “而且你放心,保不齐今日我能帮你救出你那两位朋友。”


    今年的大年初五是个明朗之日,不仅气候大幅度回暖,皇后的头痛也缓解了些许,楚枭只身一人于宫中陪了母后与妹妹几日,过得十分安详,却在这天被随从的一句禀告乱了秩序。


    整个昭亲王府人来人往,下人们站成两排守在于氏寝殿外,随时等候召唤,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看着其他侍女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楚枭身侧只伴一心腹,其他人看他的脸色皆不敢靠近,这于氏不知犯了什么病症,腹泻呕吐不止,起初下人们以为是孕吐,谁料吐了几次竟呕了血,最后嚷嚷着头痛,连面前是谁都认不出了。


    须臾,殿中的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弓身走出,在楚枭面前停住,头都不敢抬。


    “回王爷,于夫人……怕是无力回天了。”


    “什么?”楚枭这时没再保存着他一贯的风度,他双手拽起那太医的领子,怒目圆睁,“本王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便是你,你告诉我你也救不了?”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按在地上,头磕了下去,“殿下,于夫人中的是乌头的剧毒啊,微臣已试过给夫人用药催吐,可就是大罗神仙也别无他法啊!”


    “乌头?本王府中怎会有这种邪物?”


    楚枭第一个便想到楚漠,这些时日府中来人太杂,但若说谁有这个能力下毒,必楚漠为先。可他带来的草药种子经两位太医手中检查,就是想动手脚也动不得,不该出问题的。


    难不成是有人里应外合?楚漠初来京城,还能认识谁?楚枭也不能凭感觉就认定是他,还是要查清楚才能做判断。


    他勾勾手,招来几个侍卫,“你们听好了,把王府各个地方都好好给本王查,尤其是各个殿里的花花草草,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般大!”


    侍卫们赶忙离开,生怕这喜怒不定的昭亲王迁怒于他人。


    于氏殿中的侍女又端出来几块染了血的纱布,经过楚枭身边时带来浓重的血腥味。不久后于氏的尸体被抬了出来,锦衣玉带上面是惨白的裹尸布。那宣布死讯的太医还战战兢兢地跪在他脚边。


    楚枭将目光轻飘飘的从尸体上收回,居高临下的站在那儿,胳膊伸开抖了抖袖子,双手交握到一起。


    “你不是号称’华佗再世’么?一尸两命啊,本王亲自派人快马加鞭将你接到王府,竟不知你这点能耐都没有。”


    但凡与楚枭相识久些的,皆知他这举动已是盛怒,说不定能干出来什么。太医年岁大了,本就经不得恐吓,见状更是小心翼翼的向上瞟了他一眼。


    “乌头剧毒有害心神,微臣的药本就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能将人救回,且夫人肝火旺,又怀胎近四个月,更经不起这种毒,微臣尽力了啊……”


    “王爷,王爷!查到了……”


    一侍卫从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跪在距太医不远处,却畏畏缩缩的不敢说出口。


    “什么?”楚枭向他走近一步,大声质问道。


    “是……我们在王妃娘娘的殿里发现了乌头草的幼苗。”


    他说完后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这楚枭一怒之下下令给他头砍了。


    就在他以为楚枭要发怒时,这昭亲王却泰然自若的轻笑一声,他仿佛听了什么玩笑话般摆了摆手,“王妃宅心仁厚,与府中侧妃们情同姐妹,断然不会做出此事。你们退下吧,此事都烂在肚子里,若传出半点风声,别怪本王不客气。”


    侍从虽不解他心中所想,可自己保下一条命已是幸事,赶紧起身离开了。太医听这意思,也是在赶他走,忙不迭的告辞了。


    楚枭两臂垂着搭在身前,望向不远处东侧的寝殿,王妃郑鸳与他成婚多年,膝下仅有一子,见这府中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自然会嫉恨。然不论是她有意陷害,或是有人企图嫁祸给她,他楚枭都明白何为昭亲王府的大局。


    郑鸳是他的表妹,其父郑郢乃是当朝枢密使,郑氏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怎么也不能将郑鸳供出去。


    他与郑鸳的感情算不得好,就如同父皇和母后,可不论父皇再宠爱谁,能与他举案齐眉的还须能扶他凌云志的发妻。


    他将最信任的侍从唤来,低声吩咐:“今日府中与此事扯上牵连的,全部处理掉,包括那个太医,记得伪装成自杀。”


    “是。”


    他命人将于氏的尸身悄无声息的处理了,本想着寻个于氏身边的侍女做替死鬼,再告知于氏的家人,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当日傍晚,楚漠与她那未婚妻居然提着礼品来了。


    楚漠来倒不要紧,不出一刻钟,皇帝摆架亲临。


    他们三人于王府前院接驾,见了皇帝依礼数行跪拜礼。


    “朕许久没来你这昭亲王府看过了,这么些日子,你也没多陪陪你母后,朕便替她来瞧瞧你。”


    皇帝背过手,手里还攥着一串珠子,一下一下的拨弄着,见楚枭身边还跪着两个人,微微弯下腰打量一番,“逸卿怎么也在此处?还带着未过门的夫人来的。”


    楚漠与姜柒雪还未成婚,皇帝便赐到一处宅子居住,本就不合礼数,偏生这二人还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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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前来,隆佑帝嗤笑一声,“看来你们二人倒是感情很深厚。”这话倒把平日能说会道的二人噎住了,毕竟他们来之前还闹的不愉,幸而隆佑帝并未多关心他们,而是向楚枭走近了些。


    “枭儿,朕来的路上,见你们府中的杂役正运着负责清扫的马车往郊外去,这么晚了,你们府中在扔什么东西?”


    楚枭的手心难得发了汗,他正是担心白日行事太过张扬,便命人于黑夜将那些带着血迹的布以及于氏的尸体运到郊外,于氏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其父本就负责审理案件,若见女儿惨死的模样,难保不会暗地派人查,谁知黑夜行事,竟也会被皇帝察觉。


    他们在地上跪了许久,皇帝仍未准他们起身,自然是在施压,很显然是得知了他府中之事。


    楚枭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悲愤交加的模样,“儿臣……儿臣不孝啊父皇!”


    隆佑帝“哦?”了一声,不解的问:“如何不孝了?”


    “今日儿臣府中的于氏遭人陷害,她……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被害死了。”隆佑帝看起来对此事并不惊讶,甚至好似放心了些,倘若楚枭对他说谎,怕是会永失他的信任。


    “这是怎么回事?朕听皇后提起过,于氏的胎儿如今已近四月,怎么说没便没了?可查到是何人陷害?可报官了?”


    “儿臣并未报官,现下已有些线索,应当是于氏的贴身丫鬟做的。”


    楚枭低着头,仿佛真的在为于氏和她的孩子鸣不平,隆佑帝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平身,地上这般凉,别跪出病来。”


    隆佑帝被楚枭迎去上座,坐好了后问,“那丫鬟你可处理了?”


    楚枭摇摇头,“现在她拒不承认。”“多查查也好,万一是受人指使呢?这府里的女人最善妒,你又妻妾成群,难保有人不会眼红。”


    站在一旁的姜柒雪明白了隆佑帝的意思,他想让楚枭通过贴身丫鬟这条线查到王妃身上,继而消消郑氏一族的士气。


    “是,父皇。”


    隆佑帝却并未丢下这话题,“于氏中的什么毒?”


    “回父皇,是乌头剧毒。”


    楚枭说完还瞥了眼楚漠的脸色,楚漠在皇帝眼前无半分慌张,他身边那个丝露也坐的四平八稳。


    隆佑帝喝了口桌上的热茶润嗓子,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


    “那你只需查到谁殿里有乌头或不就好了?你没查到?还是说你王府人手不够,需要朕再给你派一些?”


    楚枭听出皇帝的埋怨之意,也清楚他想借此挑出王妃的错处。他定不能真的要宫里的人查,但此时若拒绝,又怕皇帝疑心他包庇王妃。


    楚漠此时十分体贴的走上前,“父皇,皇兄家大业大,府中人数多,也需要些时间,想必依皇兄的才智会弄清楚原委的。”


    皇帝却从这些话中想到另一层,“逸卿说的在理。依朕看,你府上闲杂人的确多了些,不如好好清一清,把那些乱糟糟的人都处理了。”


    姜柒雪晓得这其中包括白苹依和赵净海,心头顿时一紧,他们皆知“乱糟糟”的指的是什么人,“处理”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时楚漠状若无意的往她这边瞥了一眼,她会了意,猜到他要如何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