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新年去

作品:《乱世浮萍,阴暗爬行

    思思冷笑一声,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你身上那玉佩价值不菲,你告诉我你是个逃兵?”


    “对啊,”男人点点头,“我在军中做了个小统帅,但楼兰如今内乱,我自认打不过对面,于是跑了。”


    “那我更不能让你出面了,现在岂不是很多楼兰人抓你,你坏了我的事怎么办?”


    思思不欲与他纠缠,把剑收回剑鞘,松了缰绳,继续往前走,那人依旧不要脸的跟着她。当他们行到柳衣镇那座山坡上时,思思看到了几个官兵在搜查,一个身穿锦绣缎袍的男子正摊开一副画像看。趁着距离较远,她还未被发现,立刻下马闪身躲到树后。


    男人也灵巧的躲了过去,用气音问她,“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朝廷带的人不少,思思武艺高强,倒是有信心能打得过,只是她脑海中闪过了方才他说的话。


    既然几句话便能解决,何必冒着风险动粗?若是朝廷这几人都死在这儿,即便皇帝寻不到证据,但也仍是疑虑未消。


    她看向这人的眼睛,对方此时正目光如炬的望着她,她垂下眸子,“找的是那妇人的女儿,若是问起,你便说是跟个瞎子住在破庙里,瞎子身边有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从前有个妇女,但是没几年便过世了。”


    思思身边的男人翻身下马,抓了抓头发,给脸上涂了几块泥巴,跌跌撞撞的从坡上滚了下去。


    楼兰人与靖人的不同之处只在于五官更深邃了些,其他也没什么差别,再说此地处于边境,本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这模样倒也不易被怀疑。


    “中丞大人,这里有个人!”


    御史中丞忙叫人给他扶起来抓到他面前,将画像递到他面前,“你可认得此人?”


    他脖子前倾,眯着眼睛仔细辨认,“这……这不是住庙里的那个?”


    中丞惊喜的顺了顺胡须,“你认得?你是这镇上的?”


    他呆着眼睛坐在地上,“对啊。”


    “此镇发生何事?为何死了那么多人?”


    “这年头盗匪横行霸道,这都是常有的事。想当初啊,我就是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再那之后只能以乞讨为生,幸好这次他们来时我没在镇上,我去别的地方要饭去了,嘿嘿,要不然可遭罪了……”


    这人头发一块泥巴一块血迹的,还夹着几快小石头粒,身上的衣服被山坡上的树枝划的破破烂烂,皮肤晒得有点黑,中丞猜测此人应当是个乞丐,因四处流浪未被盗寇发现,苟且留了一命。


    中丞懒得听他絮叨,打断他,“你可知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我怎么清楚,姑娘家家的我哪敢觊觎。”


    若他真叫出了名字,中丞还会怀疑是有人刻意装作镇民欺骗他,可这臭乞丐这样一说,他倒是放了心。


    思思为表答谢,请他去别的镇上吃了顿饭。


    她没想到这人会帮她这个忙,当时她已想好若他搞砸,她便让他和朝廷那些人一起埋在柳衣镇。


    她别扭的给对方斟了杯酒,“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你了。”


    “不必谢我,若没有你,我怕不知死哪里去了。”


    思思又问:“你可知今日那问你话的男人是什么官职?”


    “我听旁人唤他’中丞大人’。”


    男人正大快朵颐,眼前的思思却停下筷子,神色也变的微妙起来。


    御史中丞安启成,安荨的哥哥。当初安荨被冤枉后,他即刻和安荨断绝了关系。


    思思恨极了他,不过安荨从前对她说,自己巴不得不连累哥哥一家,出事前哥哥对她不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一家人。


    若说眼前的男人帮她应付了朝廷那些人,她对此并未有多感谢,毕竟这人的命都是她救来的,可来人刚好是安启成,这人间接阻止了她杀安启成——


    她对此感恩戴德。


    此人还不知思思为何忽然转了性,竟对他硬生生挤出一副笑脸,虽然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们二人甚至不知对方姓甚名谁,也都默契的没有问对方,就在一处酒馆谈笑起来。


    男子忽然问了个问题:“现在楼兰与大靖交好。可日后若是两国宣战,你可会后悔曾经救过一个楼兰人?”


    思思轻笑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觉得有趣,“难不成楼兰还能因为你向靖国宣战?你把自己位置抬的太高了吧。”


    她不信此人只是个简单的逃兵,可既然连姓名都未曾告知,便权当是个投缘的过路人。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我看你将来必有所成,就看你效忠的主子争不争气了。”


    思思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她,倒觉得新奇,“我能有什么出息?”


    她只需要将楚漠和胡姨守好,便足够了,她连书都没读过,能有多大的眼界“有所成”?


    男人没答,只是看向窗外,“又下雪了,明日便是你们靖人的年夜吧。”


    思思望着窗外的雪,屋外挂着红色的灯笼,把雪照的很亮,她的思绪慢慢跟着飘走,以往的年夜都是同楚漠他们一起过,今年流年不利,竟碰上这么一堆事。


    年关守卫森严,她现在回京太危险了,于是被迫和一个楼兰人在边境过了个年夜。


    另外几人也并未过好这来京城的第一个年关,京城的年味很浓,可姜柒雪于这种热闹中念及家人,不禁对这种热闹烦扰起来。姜国每逢年夜吃饺子,楚漠对靖国的年没多大兴趣,毕竟出宫后对时令也没了概念,遂让胡姨依姜国的习俗做了些年糕。


    正月初二,姜柒雪便继续接起了冬衣的活,胡姨年轻时本就是宫中贵妃的贴身侍女,手艺较民间强了太多,再加上姜柒雪说的那法子,京城中很多人家都愿意穿她做的冬衣。


    这日,姜柒雪碰到一位眼熟之人。


    荆韬在一私塾门外与教书先生争执起来,荆韬急的满头大汗,却还保持着风度奋力辩解着,那先生却也不松口,周围还围着一堆看热闹的群众。


    姜柒雪对荆韬的印象算不得好与不好,可此人是楚枭府中客卿,若是能与他相识,或许会有用。


    这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姜柒雪听了几句却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听一旁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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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荆韬与另外二人闲暇之余会帮这私塾的先生抄书,以作学生用的讲章。


    先生答应给这三人共二十五两银子,只是由于身份与笔迹不同,其中一人之银半于荆韬,另一人少半于荆韬,现在结果非整,那先生决定他们再为自己抄几本书,待能算开后再给其银两。


    这私塾并不大,荆韬抄的亦只是学生用的讲章,姜柒雪没想到堂堂昭亲王府幕僚也会因十几两银子而来此抄书。


    这教书先生算盘打的响亮,无非就是想不劳而获,荆韬早看出他这腌臢心思,却因昭亲王府幕僚的身份不得与其争论。


    “另外二位公子都同意了我这提议,怎的就到你这里行不通呢?”


    “我家中快撑不起开销,兄长还卧病在床,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可这二十五两银子算不开我能如何?市面上无论何等生意,分银时必求银数为整,除非你将它算明白了,不然别赖在我身上!”


    “此乃舞弊,你当初提的条件便是问题所在。”


    “但我提出后可都是经你们点了头的,你总不能反悔吧!”


    姜柒雪于心间算了一下,走上前先是抬手作揖,提议道:“先生,依我看不如先减去三两,再给他们分。反正他日后还是要继续抄书的,那四两便和日后的报酬一起攒着,等何时能算开,何时再给,您看如何?”


    教书先生听了她的话后后惺惺的拿起算盘拨弄起来,按她这么说,他须得先给荆韬十二两的报酬,他本想着依荆韬那倔性子,谈不拢便甩袖子走人,正好一分钱不必给了,谁料半路来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他双手背过身后,高高抬起头,摆出副文人架子,“你是何人?我们在此商议事情,与你有何干系?”


    荆韬这时甩了下袖子,“休得无礼,此乃七殿下的未婚妻。”


    京城百姓皆知七殿下楚漠携家眷住进宁亲王旧宅一事,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是再落魄也轮落不到他们平民来奚落的份上,自然也不敢怠慢了姜柒雪。


    教书先生顿时恭敬起来,“这……姑娘,您的意思是让我先结一部分银钱?”


    “正是。”


    姜柒雪本想说可以把算不开的那些换成碎银,后又想或许在靖国并不实行在这种情况下用碎银替代,便没再多言。


    围观的其他人也纷纷赞叹此举,教书先生本身就是个文人,自然不能蛮不讲理,便应了她,将银子如实给了荆韬。只是他虽看起来面目和善,实则心里早将姜柒雪不带脏字的骂了个遍,后又暗自担心她将此事在京城的贵人里传出去,坏了他的名声。


    姜柒雪看起来并未有对他有什么不满,反而笑的如沐春风,“我瞧京城中学堂并不多,您教书时还特地请人为学生作讲章,实乃良师。”


    教书先生听了这话缓和了不少,这位姑娘倒是个圆融的,于是他也笑道:“若是姑娘与七殿下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愿相帮,别的能耐虽没有,这私塾中的珍藏书籍还是实用的。”


    姜柒雪谢过,带着荆韬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