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我跟她走得近,天经地义

作品:《执恋七年放手后,沈少日夜哄我回头

    像他平时的风格,冷硬又克制。


    她走到落地窗旁,看着楼下沈池舟的车缓缓开走,消失在夜色里。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亮着,停留在和他的聊天界面。


    她想起刚才在车里,他攥紧方向盘的手,想起他指尖触碰她脸颊时划过的痕迹,想起他说话时的语气,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谁也不敢先打破,身份是无形的枷锁,把他们的喜欢锁在暗处,爱而不得,只能在沉默里互相拉扯,连一句“我在意你”都不敢说出口。


    沈池舟没去医院,只是把车停进街角的阴影里,看着公寓的窗户,直到那扇窗亮起暖黄的灯,他才松了口气,指节的青白慢慢褪去。


    他拿出手机,看着姜绾发的那个“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很久。


    夜风从车窗缝隙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沈池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姜绾刚才泪眼朦胧的样子,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莫名的发涨发闷。


    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没抽,只看着猩红的火光在指尖燃烧烟草,发出噼啪的轻微细响。


    姜绾走到厨房时,看见开放式橱柜的第一层,摆着她上次来摔出小缺口的燕麦奶锅,锅沿的缺口被磨得光滑,显然是被人细细处理过,连她当时溅在锅壁上的奶渍,都擦得干干净净。


    姜绾又拉开冰箱,冷藏层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整盒的燕麦燕麦奶,她乳糖不耐受,和燕麦奶容易反胃拉肚子,燕麦奶是她从小喝惯的牌子,保质期还新鲜,是刚买的。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她重感冒发烧,沈池舟也是这样,在深夜的厨房给她热燕麦奶。那时他还没这么多顾忌,会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喝完,用手背碰她的额头,那会儿的他们比现在自由太多。


    她把燕麦奶倒进小锅,小火慢慢煮。奶香味袅袅升起,混着公寓里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像把过去的暖意和现在的克制混合在了一起。


    煮到奶面泛起细小的泡沫时,姜绾瞥见料理台上压着张便签,是沈池舟的字迹,笔锋凌厉,却在末尾处明显停顿,“明天有雨,带伞。”


    后面还跟着半行被划掉的字,痕迹很浅。


    我送你去学校。


    ……


    窗外飘起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痕,刚好遮住街角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里,沈池舟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程茜的消息还停留在“明天带绾儿回老宅吃饭,赵家夫人会来”。


    “赵家”两个字像根刺,扎得沈池舟指尖发麻。


    他早知道程茜在打联姻的主意,赵家比不上叶家在南方有大片产业,但赵先生的弟弟在局里管税务,程茜是有些被叶家接连拒绝给有些惹急了,可嫁赵家无疑也是铺路,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养育这么些年,姜绾出嫁保沈家仕途平安顺遂,是姜绾留在沈家的唯一价值。


    手机又震了,是陈戎发来的消息,“薛小姐不肯输液,说见不到绾儿小姐就绝食。薛先生走后又折返回来,现在正在来医院的路上,语气不太好。”


    沈池舟捏着手机,指节泛白,下颌线绷得更紧。


    他发动车子,却没往医院的方向开,而是绕着公寓楼转了一圈。


    沈池舟抬头时雨丝正巧打在车窗上,模糊视线,他终于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单调的弧线,将雨夜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沈池舟的车刚停在医院急诊楼门口,就见薛助理撑着伞快步迎上来,脸色比夜色还沉,语速很快,“沈总,您终于来了,薛小姐把输液针拔了,薛先生刚到,正在病房里等着。”


    沈池舟推开车门,冷雨瞬间打湿了他的西装肩头,他没管,只将湿发往后捋了捋,露出线条冷硬的额头。


    “她闹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烦躁,一半是应付薛婉的疲惫,一半是刚离开姜绾的空落。


    方才在街角看着那扇暖黄的窗,他竟生出“就这样耗到天亮”的荒唐念头。


    “说见不到姜小姐,就不配合治疗。”陈戎的声音压得极低,“薛先生刚才问了好几遍,绾儿小姐为什么提前走了,语气不太好。”


    沈池舟的脚步顿了顿,眉头挤出一道皱褶。


    薛父这话看似平常,实则试探,下午在急救室外,薛父看姜绾的眼神就带着敌意,现在又故意提,无非是想把薛婉自杀的账,再往姜绾身上算。


    “知道了。”


    他抬步往急诊楼走,风又急又斜,冰冷的雨丝落在脖颈,让沈池舟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比傍晚更浓,混着薛母压抑的哭声,从 VIP病房的方向飘过来,刺得人鼻腔发疼。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薛婉带着哭腔的声音:“爸,我真的怕……我一闭眼就想起姜绾看我的样子,她肯定是恨我的……”


    “胡说什么!”薛父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又透着点刻意的安抚,“有沈家在,有池舟在,她敢怎么样?你放心,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沈池舟推开门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病房里的灯光惨白,薛婉躺在病床上,左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白得像纸,见他进来,眼睛立刻红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池舟……”


    薛母连忙扶住她,看向沈池舟的眼神带着恳求,又藏着点怨怼,“池舟,你劝劝婉婉,她不肯输液,说要等姜小姐来给她道歉才肯治。”


    “道歉?”


    沈池舟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薛婉缠着纱布的手腕上,那片白色的纱布刺得他眼睛疼,他想起刚才在车里,姜绾下巴上被他捏出的红痕,比这纱布更浅,却让他心疼得厉害。


    他收回目光,语气冷得像冰,“薛婉,你自杀是你自己的选择,跟姜绾没关系,道歉不可能。”


    薛婉的哭声猛地顿住,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池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因为看到你跟姜绾走那么近,我才……”


    “够了。”沈池舟打断她,声音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你好好治病,这件事跟姜绾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我妹妹,我跟她走得近,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