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被巨大的力量整个轰飞，漆黑的的身影堵在门口。蝙蝠侠的战甲上沾满尘土与碎屑，白色护目镜后的双眼，隔着房间弥漫的尘埃与未散的粉色烟雾，牢牢锁定了骑士。


    “杰森！”蝙蝠侠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快速说道“放开提姆，无论你是出于什么考虑，我们都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才是世界的威胁吗？为什么不来杀了我？我现在就在这里。”


    蝙蝠侠试图用自己交换提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打动骑士的筹码。


    悲伤如潮汐，在瑞秋的心房里不断回响。


    但悲伤于事无补。


    骑士的匕首顿住了一瞬，抬头看向蝙蝠侠，语气充满了挑衅：“这可真让你伤心，是吗？别着急，还有更刺激的。”


    说着，骑士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握匕首的手快速划了下去。


    “不——”蝙蝠侠几乎是同时向骑士的手射出蝙蝠镖，身体也随之扑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


    蝙蝠镖的确命中了，但无力阻止骑士的刀锋。


    锋刃化作一道银色的细线，自少年的脖颈划过，带出一道艳丽的血线，在少年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瞬间坍缩。


    蝙蝠侠看到了那抹血色，看到提姆身体最后那一下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然后软软得倒在骑士的怀里。


    “你喜欢魔术吗，蝙蝠侠？”骑士带着提姆的身体飞速后退，躲过蝙蝠侠挥来的拳头，“我猜你喜欢……我还记得你有一个很有名的法师朋友，她有给你变过戏法吗？没关系，我也可以给你变个戏法。”


    语罢，骑士手腕翻转，匕首消失不见，而提姆的血液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化作一道血色的丝绸，落入燃烧的壁炉里，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世界在蝙蝠侠的感官中褪色。


    只剩下骑士怀中那迅速失去所有生气的、灰败的面容。


    “你做了什么！！！”蝙蝠侠出离了愤怒，他的身影化作出膛的炮弹，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撞来！拳风狠辣，完全放弃了防御。


    骑士眼中黑色的火焰跳动，淹没了湛蓝的眼瞳，让他看起来比起人类，更像地狱的恶魔。


    “这才对！”他大笑着，不闪不避，将提姆冰冷的身体随意地往旁边还算完好的破沙发上一抛，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行李。然后，他正面迎上了蝙蝠侠含怒的重拳！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瑞秋交叉格挡的小臂上。预想中的骨折声没有出现，反倒是蝙蝠侠感觉自己像是砸中了一块高密度合金，反震力让他手腕发麻。瑞秋纹丝未动，脚下的地面却裂开几道缝隙。


    “只有这种程度？”骑士歪了歪头，嘲讽道，“你的愤怒就这点力量？这可吓不到任何人。”


    蝙蝠侠并不理会，动作毫不停歇，另一只手勾拳上挑，直击下颌，同时膝盖猛顶对手腹部！


    瑞秋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头一偏让过勾拳，左手向下一按，轻而易举地按住了蝙蝠侠顶来的膝盖，那狂暴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同时，他右手如电探出，轻描淡写地抓住了蝙蝠侠顺势挥来的另一只手腕。


    “太慢，太好预测了，老头子。”瑞秋叹息般说道，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轻微的骨裂声响起。蝙蝠侠手腕剧痛，手甲中藏着的电击器落下，被瑞秋随意踢开。


    蝙蝠侠闷哼一声，借力后撤，同时射出数枚微型爆破蝙蝠镖和一张合金网，试图控制距离。


    瑞秋看着飞来的蝙蝠镖和网，连脚步都没挪动。他右手抬起，五指张开，魔力光芒闪烁——


    “Trace on.”


    一面几乎有三米高的防爆盾凭空出现，将骑士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轰轰轰！”


    爆破蝙蝠镖撞在盾牌虚影上，爆炸的火光被完全阻挡在外，气浪掀翻了房间内剩余的破烂家具，却连瑞秋的衣角都没吹动。合金网罩在盾牌上，噼啪作响，无法突破。


    “你喜欢道具？很好，我也喜欢。”骑士说着，黑色的魔力疯狂涌动，无数蝙蝠侠熟悉或不熟悉的爆///炸物凭空出现，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如果足够理智，此时蝙蝠侠应该选择撤退，保全自己，然后呼唤同伴。


    提姆已经死了，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但他不能退！


    提姆还在那里！


    蝙蝠侠打开装甲的最后能源，以最大功率输出，准备再次尝试抢回提姆。


    至少……


    至少要把孩子带回家。


    蝙蝠侠的装甲发出能量过载的低沉嗡鸣，蓝白色的电弧在关节处窜动。


    他猛地蹬地，地面炸开细密裂纹，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黑色火箭，再次扑向沙发上的提姆！


    瑞秋眼中的黑色的火焰跳动了一下，黑色的能量涌动：“新装甲？真不愧是你……”


    砰——


    爆炸声响起。


    蝙蝠侠蜷缩身体，全力伸展躯体，降低重心，想要为成为他们交火中心的提姆提供最多的保护，避开半空中的爆///炸。


    但出乎意料，爆///炸的威力远远小于预期。


    蝙蝠侠暗叫不好，低头一看，便见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寒霜还在不断顺着盔甲向上覆盖。


    方才他避让的动作反而让冰霜更快地爬满了装甲，而低温还导致了能源消耗加剧，此时蝙蝠装甲已经没有可利用的能源来挣脱不断凝结的冰块——甚至没有多余的能量来保持体温。


    蝙蝠侠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被冻结在原地。一层厚重的幽蓝色冰壳将他从脚踝直至胸口完全包裹，成为一尊生动的冰雕。只有头颅和部分肩膀露在外面，白色的目镜上迅速爬满白霜，面甲下的呼吸喷出急促的白气，却在接触到冰冷空气的瞬间凝成冰晶。


    他试图挣扎，但冰壳的坚固超乎想象，与地面冻结为一体。极寒透过装甲的缝隙疯狂侵蚀着他的身体，肌肉僵硬，关节锁死，连思维似乎都要被冻得迟缓。


    骑士缓步上前，靴子踩在冰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走到被冻结的蝙蝠侠面前，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对方眼中那被冰封却依然炽烈燃烧的怒火。


    “看，你又来晚了。”骑士轻声说，似乎是嘲讽，又似乎别有意味，“似乎总是差一点……如果快一点，如果当时多想了一点，如果更强大一点……现在又是这样，你永远、永远都会这样慢一步……我有时候在想，到底是命运格外憎恶你，还是对你钟爱有加，才会让你像重力一样，将周围的人拖入漩涡。”


    说罢，骑士伸手，用指节敲了敲包裹着蝙蝠侠胸甲的冰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看来我的选择才是正确，这个世界没有正义的位置，唯有邪恶永恒。”


    骑士最后看了眼蝙蝠侠，不再多言，抱着提姆，步履平稳地走出房间，直到身影被黑暗吞没，脚步远去，最终归于寂静。


    房间里，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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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炉火焰有气无力无力的噼啪声。


    冰壳中的蝙蝠侠，依旧维持着守护的姿态，白色的目镜覆满冰霜，望向提姆原先所在沙发的方向，仿佛要将那空荡荡的景象烙印进灵魂深处。


    极寒侵蚀着他的躯体，冰层隔绝了大部分声音，阿尔弗雷德和神谕的呼叫在耳麦中变得断断续续，最终被冰层和低温彻底干扰，只剩下一片嘈杂的忙音。


    他失去了提姆，失去了战斗，甚至暂时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能力。唯一剩下的，是在这绝对低温中依旧熊熊燃烧的意志。


    “B——！”


    ——————————————————


    骑士带着提姆在哥谭的阴影里快速穿梭。


    几乎是比来时快了一倍的速度，一阵风一样卷入了急冻人的实验室。


    “维克多！”瑞秋闯进门，几乎没有任何客套，直接提出了要求，“我需要一间生物安全实验室。”


    急冻人下意识指了一个位置，后知后觉看清了瑞秋手里抱着的人。


    “别告诉我这是你干的。”维克多平板无波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愕。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瑞秋将提姆放下，身上冒出黑色的火焰，将周身都烧了一遍。


    急冻人两三步追了过来：“蝙蝠侠知道吗？”


    瑞秋语气微妙：“他在现场。”


    急冻人：“……”


    “你出名了，骑士。”急冻人由衷感叹，“你会成为阿卡姆第二个明星……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战胜小丑成为第一个死在蝙蝠侠手里的家伙，似乎也不错。”


    瑞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急冻人：“你在开玩笑吗？”


    急冻人真诚道：“没有。”


    瑞秋用更诚恳地表情回看过去：“这次可以有。”


    急冻人将视线落回提姆身上，提姆惨白的皮肤和脸上残留的扭曲笑容，让急冻人一下子有了想法：“是小丑做了什么？”


    “小丑病毒。”瑞秋道，“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难对付的一种。它能从物理结构上改变生物体的大脑，让他们无限接近小丑，而且速度非常快。我预计1-3天就能完成改变”


    急冻人闻言，快速按下几个按钮，一股寒气在实验室蔓延开：“低温可以让病毒活性降低。”


    瑞秋点点头，道：“如果它们还是病毒，那么它们依旧需要活细胞来复制。如果罗宾处于死亡状态，那么病毒的侵袭会降到最低，甚至是静止。而且吸血鬼本身也有一定抵御微生物侵袭的能力，不然早腐烂了。”


    急冻人若有所思：“你是想把他转化——我记得你有那种神奇的药物？”


    “鲜血之爱的灵药？那个是孤品，给你的诺拉用了。”瑞秋翻箱倒柜，从急冻人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工具刀，在手腕上划开一条口子，鲜血与黑火相互交缠，落入提姆的伤口，像蛇一样钻了进去。


    提姆的血管顿时变得青黑，在惨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但奇异的是，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似乎是个好现象。


    瑞秋振奋起来，对急冻人道：“如果给你分子式，你能复现药物吗？”


    急冻人拒绝：“我不是药学专业。”


    瑞秋看向他：“但你是科学家。”


    急冻人仿佛在看傻子：“研究人员也有专业划分。”


    瑞秋的双眼格外纯澈：“但你就是专业的科学家。”


    急冻人：……


    急冻人：“分子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