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举子鬼
作品:《吾杀神明》 闻玄被夹在举子之中难以动作,姜行白越看越气,终于是忍不住上前。只是这群举子实在勇猛,竟比沙场战士还多几分莽力,姜行白费力好大力气才挤开一条缝,将闻玄扯了出来。
“你和他们凑什么热闹?”姜行白忍不住骂道。
闻玄道,“我一醒来就被挤在其中了,半天挤不出来,便想着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边两人还在说,忽而背后传来有人怪异声,“这里竟然有女人!”
这话不知是有什么魔力,原本蜂拥上前的举子们,而今全都停止喧嚣动作,面孔齐刷刷转向姜行白。
两人回头一看,不禁吸一口气。
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白面书生,而今再看这些脸,肤色白得好似柴灰,仿佛能透过那张单薄面皮看清底下无数血脉,一双双眼睛瞳孔紧缩,眼白爬满血丝,眼下青黑一片,颧骨突出,两颊凹陷,露出齐展展白森森的一口牙来。
他们身形干瘦,穿上的衣衫好似挂在竹竿上一般,随着莫名阴风猎猎飘荡。
姜行白忍不住蹙眉,总感觉这举子们是要吃人一般。
“我们当初就是因女人而死,如今竟然还有女人闯入,杀了她!”
“把她吃掉!”
“我不吃,把她杀死!”
“对,杀死!”
姜行白一面腹诽这些人还考虑忌口,一面摩拳擦掌。
闻玄扯住姜行白后退几步,低声提醒她道,“这些举子浑身鬼气,不是一般人。”
姜行白眸眼一转,抽出桃木剑,正对上一群举子。
只是这场景实在有些不好看,两人对着数不清的乌压压一群人,借着阵势,举子们又朝姜行白涌来。
“让你尝尝本尊神的厉害!”姜行白两指一抹,磨了磨剑刃,一阵寒光闪过,那举子眼中瞧着桃木剑,却一点不惧,对着姜行白就冲了过来。姜行白提剑一挥,为首的一个举子瞬间被斩化为黑气,消弭无痕。
这一斩开了头,无数举子直直往姜行白涌来。闻玄帮她抵挡住左右攻势,手中玉笛受他施力倏忽横斩一围,杀散一圈举子鬼。
然两人始终有限,姜行白丢出桃木剑,阖眼凝神,口中默念法诀,随即又道刺眼白光闪过,一道防护法阵暂且庇护住两人。
举子们也不放弃,锲而不舍地冲打着防护法阵,干枯手臂如竹节一般抓扑向前,眼神中满是嗜血贪念。
防守总是被动,姜行白正在思索如何破敌之策,忽听一阵咔嚓碎裂声。
这鼎在排斥她的阵法,故而助力举子鬼们破阵。
“女子都是骗子小人……”
“祸国殃民红颜祸水……”
“杀掉,都杀掉……”
“都是女人害死我们的……”
姜行白听着举子鬼们口中念叨,心里更气,只恨自己而今丧失神力,不然定叫众鬼好看!
“什么叫女人害的你们?”姜行白冷冷地扫了一圈群鬼,心里快速计量着。
被姜行白这么一逼问,众鬼反而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只叫嚣道,“是女人害死了我们,才让我们困在鼎中永受业火煎熬,是她害了我们!我们原本该为道义而死……”
姜行白眯了眯眼,“那你们口中的道义,又是什么?”
“你是女人,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道义是公正,是为君谋清明、为国谋昌盛、为民谋太平……我们该为道义而死……”
听闻这话,姜行白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冷言相讥道,“君为民养,你们却将君主奉在前头,可见你们不过是些只会沽名钓誉欺世盗名手无缚鸡之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软弱书生!!!”
“你!”被姜行白这话一斥,群鬼一时竟忘了反驳。
姜行白又冷嗤一声,“我看你们此番模样,想必死前最多是个举子,上不达朝堂,下未至田间,或是见着什么不平事,自己却又无能改变,只是寻死容易,故而才说什么为道义而死,真是可笑……”
“你是女人,哪里能懂我们男子的苦衷……”
“哎呀呀,我可不想懂,”姜行白抱着剑,撇了撇嘴道,“借口千千万,我可没心思在意你们那点儿小肚鸡肠。”
“你!”那举子鬼们又被姜行白气噎了话,只使出猛力来攻法阵。“我们是奉行道义者……”
姜行白听着耳边举子鬼絮絮叨叨,再骂也无趣。心思转悠,忽而想出一计,忍不住捶手——
她唇角一勾,撤掉法阵,扯着闻玄往后退出好几步。
闻玄见她情状,只是不解。
“尔等既事事奉行道义公正,可你们为鬼,我却是肉身,此番相对,不符道义吧!”
闻玄听见这话,忍不住瞥了姜行白一眼,一时间觉得姜行白也是个人才。
对面的举子鬼们被姜行白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全都停下了动作。
举子间左右面面相觑,
“她这说的,好像有道理。”
“可难道我就要怎么放过她?”
“那不行!他们自己闯到鼎里面来的!”
“那该怎么办?”
眼见一群人争论,闻玄忍不住侧身道,“看来他们不准备放过我们。”
姜行白眼皮轻掀,浅笑盈盈,“这不重要。”
话毕,她拍了拍手,清脆掌声吸引了面前群鬼的目光,“不必争了,我有一个好办法,”
一众举子齐刷刷看向她,只听她继续道,
“借我五成鬼力,我再与你们相战,此事公平。”
此话一出,举子鬼里瞬间炸开,“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借鬼力给女人?”
“可不这样的话,我们胜之不武,这有违道义!”
“真的要借?”
“借就借,免得落人口实。”
姜行白眼见举子鬼上钩,不禁摇头啧声。她掩下叹息,面上仍是笑,直直看向为首之鬼。
那鬼回头看了一圈自己人,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随后众鬼一挥,那纸飘向姜行白,她顺势接过,大手一捏,薄纸瞬间化为齑粉,一股鬼气萦绕在她手间,宛转不散。
闻玄有些担忧,“你能接受鬼气?”
姜行白看着手中鬼气,眸色清亮,“有何不能。”世间万物,见之坦然,受之自会坦然。她可不想用肉身来抵鬼身,怎么打不是打,何必讲究这么多?
那群鬼见姜行白身缠鬼气,却还是一副清明模样,心中皆是惊奇。然不过片刻,不知哪处传来一声嘶嗬,群鬼被此提醒,皆又扑杀向前。
姜行白双眼一眯,一个闪身之间挨过闻玄,话语擦过他耳廓,“借你血一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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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闻玄答话,那剑斜上他颈侧,就此一转抹出一条血痕,她两指一抹,随后翩然间画出一道法阵,以剑为祭,只见周围虚波翻涌,一道光圈猛地一束,一群举子鬼被收紧挨成一团。
举子鬼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姜行白是借力打力,用他们的鬼气画地为牢。一时之间,众鬼发怒,一面尖叫着一面挣扭要逃出束缚,姜行白面色寒凉,将剑悬置众鬼头顶,一股猛力下压,众鬼这才觉出痛苦,难以抵抗。
“你怎可如此?贱人……”
姜行白借着鬼气扇去一巴掌,将那鬼扇得一愣。“手下败将还敢叫嚣?”
众鬼只是怪叫,尖厉之声仿佛要刺破人耳膜。姜行白听得难受,又借着鬼气啪啪啪扇去几巴掌,众鬼这才消停了些。
姜行白点了点闻玄,“你去问问,如何出这鼎。”
闻玄应声,人还没走到跟前,众鬼又开始呜呜哭诉,鬼哭嚎的声音可不是一般凄厉,姜行白听得脑仁发痛,只怕自己再扇众鬼会哭得更大声,只好捂着耳朵走到一边。
闻玄眼神清冽,问向举子鬼,“这可是人皇鼎?我们怎会被引到鼎中?如何出鼎?”
那举子鬼只是哭,虽则一群鬼被束缚住难以出逃,手上行动却还是自由。举子鬼举着袖子擦了擦泪水,看了一眼闻玄,又继续哭。
闻玄皱眉,正要再问,一群鬼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们要死了……”一个举子鬼一面哭,一面对旁边鬼道。
闻玄冷敛着神色,“回答我,我不会杀你们,”似又想到什么,闻玄瞥了一眼后面的姜行白,“我也会劝她不杀你们。”
那举子鬼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众鬼哀鸣,姜行白瞪着一群鬼,恨不得上前去将那嘴全都缝起来。正在郁闷之际,空中忽而飘起一片片破碎白灰,忽忽悠悠,好似在办葬礼一般。
姜行白愣了愣,伸手接过那片状白灰,指间搓捻,是纸张焚烧后的白灰。
原本还阴冷的周遭,忽而郁热起来,姜行白心道不好,果不其然,未过片刻,两人所站之地越来越烫,每一处落脚都好似站在燎锅之上。
闻玄问不出情况,那群鬼也都发生异状,先前还飘忽空荡的裤管长袖,倏忽间全被点燃,众鬼在烈焰焚烧之中尖叫痛吟,吓得两人心中皆是惊诧。
姜行白一面跳脚,一面扯过闻玄,“看来这小鬼背后还有大鬼作怪。”
正说着,面前情景越发触目惊心。烈焰之中,众鬼下身衣物已烧得干净,闷涨的泛着燎泡的血肉从白森森的骨头上剥离,油水血水混成一团,直往下滴。两人目光一滞,这才发觉,那群鬼之下正是鼎沸的汤水,
这群举子鬼,正在受着烈焰沸水的烹杀之刑。
是谁如此狠毒。
众鬼经受折磨,终于有鬼受不住了,癫狂着又哭又笑,“我受够了……天地为炉,吾皆为铜,我们在这里复生复死,只依照那人心意循演变化,我不想再做举人了,我不想再上榜了,我不想再被煎熬至死……我……”只见他猛地抬掌往脑门自扣,怦然间便化作一团黑气,随之消散。
见此情形,两人都是一愣。姜行白忽而想起举子们争先相见的紫衣官,她心思一动,眼神微眯,使剑往那提名墙上一刺,随即只听一阵震响,众鬼凄厉哀鸣,随后举子鬼们全部化为尘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