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圣贤祠
作品:《吾杀神明》 两人吃好了饭,这才又依着小二指示,往城北文贤祠进发。不曾想这地方实在好找,城北人少,周围又都是矮墙屋,单一座祠堂孤立在那儿,想不被看见都不行。
祠堂占地不算大,红墙已然褪色。进门先看见中间立着一颗已然枯死的杏树。东北角立着一座五层石塔,上面挂着一块旧木匾,字迹古朴,不知是那个年岁的物件了,上书“文贤塔”三字。六角的塔楼修得还算别致,飞檐翘角,雕窗门栏,只是经风雨吹磨,没有了气势。檐下悬着铃铎,清风吹拂,叮当作响。
两人先去到祠堂里面,大抵因着往来人少,香火稀落。供桌上摆置的牌位早已看不清名姓,各式的礼器亦是古旧。旁边香火炉里早没了温度,夹杂着枯叶残枝,大抵可见势头。
姜行白拿出天书,因着近了距离,天书的指示倒好似真的明显了些许,却实在又没多少变化。
两人将这里搜寻了一圈,始终没找到一丝鼎的踪影。如此,两人这才又辗转到石塔面前。
石塔被一圈石栅栏住,姜行白眼神左右扫了扫,随后一个翻身跳进去,转眸间,正好看见闻玄推了栏门而进。
“我怎么没看见门,”姜行白正奇怪,随后又忍不住道一句,“你人还真是讲究。”
闻玄:……
这人长嘴就是欠揍的。
一进到石塔里面,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姜行白怂了怂鼻,呵了半晌,终于是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这一气之下,又扑起一阵灰尘,扰得两人眼前都是一花。
两人挥了挥袖子,瞧见塔下正中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光线昏暗,姜行白看得难受,指挥闻玄道,
“你瞧瞧,这上面说得什么?”
闻玄蹲身下看,一时没应声,只道让姜行白自己看。
姜行白瞪他一眼,这才又蹲着看了看,只是看着看着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石碑面上有些破损,似是被人故意劈砍而成。上面一些地方已然模糊,约莫能看清内容。奇异的是,这石碑上的字迹倒是清隽好看,然细细读之,内容却属实有些不堪:
“伪临朝赵氏者,性非良善,身实寒微。……其虺蜴为性,近狎邪僻,弑君杀父,卑侮皇室,怀豺狼之恶,胸潜祸谋之毒,乃欲摧折良臣,除灭忠正,专为惑主。……此为人神之所同愤,天地之所不容。……咸使知闻!”
她咂舌摇了摇头,心道这赵玉被人骂得实在惨,只被说是国贼奸贼,该受千刀万剐,骂完还将这东西又刻成石碑,只怕后人不知道。
却没想到,这文贤祠里香火寥落,只一座孤祠立在这儿,人们也不愿来看。连人来人往耳听八方的店小二都道一句赵玉算是个贤名君主,其中情形,可见一斑。
两人继续往石塔里间走去。姜行白嗅着满室败朽之气,不由得仰头往上看了看。自外面看来,石塔亦是高大,进到里面,阴暗逼仄之下,她更觉石塔高耸,一想到说不定那人皇鼎在塔顶之上,她更觉难受。
姜行白望着楼梯叹了口气。
没再多说,两人这就开始往上爬楼,然一层层上前,终无所获。直到塔顶,终于是看见物件摆置。一张漆光春台摆在最中间,上面安置一块无字牌位。牌位两旁又排列各式祭祀礼器,其中一暗色银壶夹杂其中。
姜行白一时对那银壶生出心思,先前与王希夷交游之时,在他那处见过各色酒壶,如今这一个,倒真有些类似。她拿过银壶,手中掂了掂,动作间听得晃荡之声,面上不由得勾唇笑了笑。正要打开之时,她恍觉手中满是灰尘,左右瞄了瞄,扯过闻玄袖子就要擦酒壶,闻玄脸色一僵,挣过袖子冷觑她。
姜行白道他一句“小气”,随后就着自己袖子擦了擦。随后“绷儿”的一声,姜行白打开壶塞,一股酒醉之香瞬间弥漫开来,她俯身一闻,眸眼一亮,对着闻玄就摇了摇酒壶,
“这是好东西!”
闻玄闻到酒香,不禁回想到饭店时的情形,心觉难堪,他忍不住皱眉道,“我们不是找鼎吗?”
姜行白一副看人不争气的模样,“这也不耽误我们拿好东西啊。”
“拿?”
姜行白将酒壶塞好,别挂在腰间,“要不然呢?这可真是好东西,比起先前吃饭时候的那点寡淡可好太多了。反正留在这儿也是埋没,好东西就该发挥它的价值,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不如进我的肚子。”
一想到此,她又实实在在地怀念起和王希夷一块潇洒的日子了。
闻玄懒得再理人,搜寻着周遭。姜行白兀自回忆着往昔,跟在闻玄背后。
只是将附近又找了几圈,偏生再一无所获。楼上不说见鼎,连块石子儿也没有。
姜行白又翻出天书,亦无所获。
“难不成不在这儿?”她自言自语道。爬了半天台阶,姜行白实在有些累了,蹲在地上思索情况,只闻玄还细细看着周围的情况。
姜行白又回到那春台之处,背手盯着那各式器物来回走了好几遭。她忽而道,“会不会就在这些东西里面?万一人皇鼎名叫人皇鼎,长得不是鼎模样?”
闻玄没应声,只抬眸看向春台上方。
他下意识伸手去探,手指往前一触,咔哒一声响在安静的塔内惊得两人都是一顿。
随即只见两扇暗影跳动,眼前真真切切打开了一道暗门,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一尊古鼎。
“鼎鼎鼎鼎鼎!”姜行白大喜,连忙从袖中掏出天书。
“天书上说人皇鼎,这就该是了吧!”姜行白借着微弱天光翻看着天书,然不过一会儿,她脸上喜色全然消散。
“不是吗?”闻玄问道。
姜行白细眉拧皱,“这天书没反应啊!”
是了,当初对着闻玄的血,天书可反应可大了,而今,这天书就跟死了一样。
姜行白无由的生出怒气来,在楼板上转了几圈。闻玄本就不知道姜行白更多事,此时也无法,正好抱手靠在墙边,看着姜行白乱转。
姜行白脑子转得飞快,将这几日两人的情景速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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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遭,随即看向闻玄,“你不也是神器吗,你对这鼎就没半点感觉?”
闻玄脸色一黑,“……我非神器!”
姜行白自动忽略这话,眼神只在闻玄身上瞟。她默了半晌,忽地抽出桃木剑,对向闻玄。
“……”
又是一道银亮之光闪过,桃木剑刃在闻玄的白净脖颈上抹出一条血痕,姜行白眼中毫无一丝怜惜之色,两指就着血口抹上鲜红,随即走向古鼎。
闻玄咬了咬牙,只道这人实在无礼,取了他几回血了还是一点没礼数长进,他气闷道,“你就不能好好说一声!”
“下次……一定。”
姜行白将血抹在古鼎之上,两人目光都直直对着古鼎,果不其然,那古鼎经血一触,随即发出一道耀眼红光,姜行白面上大喜,正要回头笑说,闻玄面色却忽地一变,几步上前扯住姜行白。
然此番已是晚了,那红光好似烈焰灼烧,刺得两人眼前都是一白,随后只觉周身一道猛力而来,两人皆被吸入鼎中。
……
再睁眼来,姜行白周遭是昏幽一片,三面是冷硬的墙。自己难得端身跪坐,面前摆着一张案几,上面铺着纸张放着笔砚,纸头上正写着几个大字,“君臣之道”。
姜行白愣了愣,眨了眨眼。她这是给弄到科举场上了?!
天知道,她在天庭的时候就最怕被人考问术法,怎的在人间还逃不过这一遭?
当时无奈做个憋屈学生,现如今她可不愿。心里愤懑,姜行白倏忽起身,一脚踹翻案桌,又一脚踢开格门。桌上墨笔骨碌碌地只往前滚,正好遇到阻拦停了下来,姜行白往前一看,面前排着长长一条队伍,一个个书生举子前拥后挤,手里举着卷筒,呼喊着什么。
姜行白眉眼一跳,顺着队伍往前看去,只是那场景却更加诡异。最前方站着一个紫色官服的青年人,一张脸糊成一片,五官被肆意涂扭在一起看不清形容。那紫衣官拿着朱笔,每接过一个举子的卷筒,转身在背后墙上提写一个名字,提写的字迹清隽,举子眼见得自己名字上了墙,欢呼大叫,后面人嫌他挡路,将人推到一边。
举子也不恼。
不过一刹那,原本提写的朱字很快融入墙面,消弭无痕。而紫衣官方才接过的卷筒,也就随之被抛掷在地,而今堆的已有半人高了。
紫衣官又接过下一个人的卷筒,在原处提写上又一个新名字,随着朱笔离墙,上一个举子还在欢呼之际,一瞬间烈焰上身,举子一面痛呼,脸上的笑却还舍不得抛弃,于是在痛与笑中,化为一道烟尘。
排队的举子似乎早已见惯了这一情形,视若无睹,仍旧只关心着往前拥挤,要递上手中卷筒。
姜行白当真是大开眼界,纵使她见过人有诸多死法,此一上赶着笑着被人杀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即是如此,她也不便干涉。正在寻思怎么离开这火葬场,她眼前忽而一紧,冷笑出声。
那挤挤挨挨的书生举子之中,夹杂着一个熟悉身影,不是闻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