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梦之价,抉择之始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许沁脑子里嗡嗡作响,孟宴臣那句“不关心了”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把钝刀子,反复拉锯着她的神经。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焰的耐心被迅速耗尽,怒气隔着听筒喷薄而出。
“我让你去要装修款,不是让你去看他们脸色的!许沁,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故意放水?”
刺耳的质问,一字一句扎进许沁的耳朵里。
她站在冰冷的夜风中,身上那件名贵的裙子再也带不来半分体面,只觉得浑身都冷透了。
而此时的别墅里,温暖如春。
孟宴臣推开家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明兰竟抱着平板,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孟宴臣走近了些,才看清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安静地合着。
屏幕还亮着,停留在“盛时明月”的账号主页,底下好评如潮的评论区,滚动条拉了很长。
他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唇角有了笑意。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怀里的人轻得让他心头发紧。
他帮她盖好被子,看着那张安睡的脸,转身出门时,动作比平时更轻了些。
……
第二天,明兰在一阵鸟鸣中醒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被子上暖洋洋。
她拿起平板,看着自己那个叫“盛时明月”的账号,粉丝数又涨了不少,评论里全是惊叹和催更。
看着那些真挚的赞美,明兰指尖发烫,这和在盛家时祖母夸她“针线活好”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可当她的视线从屏幕移开,望向窗外那片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现代街景时,那点喜悦迅速被一股强烈的思念冲淡。
祖母……
祖母此刻在做什么?
是不是还在佛堂里为她念经祈福?是不是又为她担忧得睡不着觉?
心头猛地一紧,她几乎是立刻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了那枚被体温捂得温热的平安符。
只一眼,明兰便如坠冰窟。
符咒一角那焦黑的痕迹,像被无形的火焰慢慢蚕食,比上次回归时,又清晰地扩大了一圈!
明兰的指尖瞬间冰凉,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褪去了颜色。
孟宴臣走到房门口,脚步顿住了。
房内,明兰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脸色白得像纸,双手捧着那枚平安符不住地抖。
他心中警铃大作,几步上前。
当他看清那枚符咒上扩大的焦痕时,一股凉意瞬间从他自己的脊背窜起。
那焦痕灼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敢再想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温情瞬间被刺骨的恐惧取代。
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声线,没让其中的颤抖泄露出来。
“走,我们去找道长。”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郊,再次来到那座清幽的道观。
两人心中都压着沉甸甸的巨石,连带着道观里清冽的松柏香,都显得格外肃穆。
道长见到他们,并无半分意外。
明兰立马开口问:“道长,这平安符到底......?”
道长视线在明兰手中的平安符和孟宴臣腕间的玉佩上扫过,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羁绊’既是缘法,也是枷锁。”
“二位的羁绊之力,已然惊动了时空法则的‘修正力’。”
道长的话砸得明兰眼前发黑,耳中嗡鸣一片。
“道长,这……这是何意?”
道长看向那枚平安符,揭开了那个最残酷的真相。
“此符名为‘平安’,实为‘羁绊’之引。它燃烧的,并非虚无缥缈的灵力,而是姑娘你……与故土世界最深的尘缘。”
道长顿了顿,目光悲悯。
“每一次穿梭,都是在燃烧一份故人的牵挂,斩断一缕过往的根。姑娘,你的身子,便是这笔账的账本啊。”
“一根魂线,拉扯着两个世界。再扯,就要断了。”
道长垂下眼眸。
“届时,你的魂魄将被这股力量彻底磨灭,如青烟散入虚空,在两个世界……都再寻不到一丝痕迹。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道长的话音刚落,明兰的思绪就断了,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在反复冲撞。
她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连如何思考都忘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祖母在佛堂为她捻动佛珠的苍老手指,耳边仿佛又听见了祖母那句“我们明丫儿,只要好好的就行”。
那份慈爱,此刻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凌迟着她的心。
是她,是她贪恋了这里的温暖,是她享受着孟宴臣给予的新生,而这份新生,竟是以蚕食祖母唯一的念想为代价!
这份认知,比魂飞魄散本身更让她无法承受。
孟宴臣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试图给她一点支撑。
他的唇色和脸色一样惨白,可他抱着她的手臂没有一点颤抖,这份强撑出来的稳定,是他此刻唯一能给她的东西。
他紧抿着唇,看向道长,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道长,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天道无情,亦有一线生机。”
道长看着相拥的两人,再次叹息。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向两人的信物。
“此二物,一为钥匙,一为信标,本源相通。贫道可逆天而行,强行将二者之力合二为一,铸成一道暂时的‘魂桥’。”
他收回手,神情无比凝重。
“此桥凶险,最多……只能再承载五次往返。”见两人脸色煞白,才叹气补充:“五次之后,桥断缘尽。姑娘,你得选了。是留在故土还是此界,必须有个抉择。”
五次。
“五次”,这个数字明明很小,却重得让两人都喘不过气。
这哪里是希望,分明是开启了最终的、只有五次机会的残酷倒计时。
离开道观时,明兰一言不发,小脸煞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
车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孟宴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许久,才用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
“明兰。”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