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帝被绿
作品:《王爷别催婚了,王妃画符火爆京城啦!》 说完,她手极稳地落下最后一针。
片刻之后,奇迹般地,锦屏被蛰伤的伤口处开始渗出乌黑的血珠。
云昭命莺时继续施力,直至黑血尽除,转为鲜红。
她又看向殿门方向:“那蜂子可找到了?”
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中帕子小心翼翼托着一只蜂子的尸体。
云昭打眼一望,语气微沉;“‘金环胡蜂’……怎会出现在宫闱之中?“
贵妃立刻听出她话中有话,追问道;“什么意思?”
云昭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要的七叶莲可捣好了?”
“好了好了!”另一名宫女急忙将一只白瓷碗奉上。
云昭接过,对莺时道:“冰块撤下,将药敷于伤处。”
又对一旁的贵妃道:“寻一位力气大的宫人,将姑姑平稳移至榻上安卧。”
贵妃朝身旁递个眼色。
两名健壮的嬷嬷刚将锦屏小心抬起,便听她喉间溢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眼皮微微颤动:“娘娘……”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醒了!锦屏姑姑醒了!”
“真救过来了!”
贵妃见状,立刻吩咐:“小心些,勿要晃动,快扶去暖阁静卧休养。”
云昭一边净手一边道:“我口述一道解毒方剂,速去御药房抓来煎煮。
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刻喂她服下。之后每三个时辰服药一次,连续三日,不可间断。”
待一切处置妥当,她收好消过毒的金针,起身问道:“请问,何处可以净手?”
贵妃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昭,先前那兴师问罪的凌厉气势已消散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打量。
她示意一旁的宫婢,语气已缓和许多:“去取本宫常用的玫瑰香胰来,伺候姜大小姐净手。”
云昭也不推辞,净手后便接过宫婢奉上的温茶,从容饮了一口润喉。
随即,她目光转向身侧,语气自然道:“给我的婢女也上一盏茶。”
方才莺时一直紧随云昭左右,递针递物,冰敷涂药,沉稳得力,众人都看在眼里。
贵妃闻言,略一颔首,便有宫婢上前,为莺时也奉上一盏香茗。
茶汤澄澈,香气清雅,是莺时从未尝过的滋味。
她双手捧着茶盏,小口而迅速地饮下,暖流涌入喉间,眼眶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
这些都是跟随姑娘后才有的体面。
“赐座。”贵妃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又对左右道,“给梅娘子和姜二小姐也看座。”
姜绾心姿态优美地敛衽谢恩,依言坐在了云昭下首的位置。
她指尖紧紧绞着袖中的锦帕,心中恨意翻涌:又是这样!
上一次在长公主的春日宴,云昭便是凭着一手神乎其技的金针功夫,修补了羽簪,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所有目光。
之后,更是被引至屏风后为长公主施针……
不知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她再出来时,竟成了长公主亲口认下的义女,还得了人人艳羡的春日宴彩头!
一时风头无两。
这几日,每当回想当日情景,姜绾心都觉心如火烧,夜不能寐。
她反复思量,认定是自己当时过于急躁,反中了对方的算计,平白给了她崭露头角的机会。
今日,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不由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斜对面的梅柔卿。
却见对方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竟有些微微发白,全然不似平日那般从容。
见状,姜绾心细声软语道:“娘娘,梅姨前日特地去了宝华寺,在佛前虔诚跪拜了整整一日,为您求得一枚平安符。”
“跪了一日?”贵妃微讶,看向梅柔卿:“这是何故?”
“寺中高僧说,平安符虽已开光,但若诚心足够,愿以自身苦行为引,跪拜时辰愈久,便能将更多福缘愿力灌注于符中,护佑之力也就愈强。”
姜绾心语气恳切,竭力渲染梅柔卿的虔诚用心。
贵妃身旁的宫婢上前,双手自梅柔卿手中接过那只小巧的木盒,恭敬地呈到贵妃面前。
贵妃打开盒子,取出那枚黄色的平安符握在手中,语气柔和了许多:“梅娘子有心了。”
梅柔卿脸颊泛红:“臣女愚钝,不像他人身怀绝技,唯有这一颗真心,盼着娘娘凤体安康,诸事顺遂。”
“不骄不躁,心性纯善。”贵妃面露动容:“难怪本宫在宝华寺初遇你时,便觉与你投缘得很。”
一旁的宫婢也笑着凑趣:“正是呢!那日若不是梅娘子机敏果敢,娘娘只怕真要伤在那畜生爪下。
事后娘娘还常说,今年宫中岁末宴饮,定要请梅娘子入宫,一同玩投壶呢。”
梅柔卿闻言,竟如少女般羞涩地垂首一笑:
“娘娘说笑了……臣女平日玩投壶,十次里也难中两三回。那日定是佛祖庇佑,娘娘自身洪福齐天,才让臣女侥幸挡了这一灾。”
贵妃显然被这番奉承说得心情舒畅,连日来的郁气都散了些许。
她叹了一声:“也不知怎的,本宫这几日总觉心神不宁,但你来了,与本宫说说话,本宫心里便觉得熨帖了许多。”
身旁的宫婢立刻机灵地接话:“待花神宴结束,梅娘子不如就留在宫中,多陪伴我们娘娘住上几日!”
梅柔卿脸上顿时涌现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忙道:“若能陪伴娘娘,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分,岂敢不从。”
贵妃心情大好,本就艳丽的脸庞一时容光焕发:“那就说好,今日宴饮结束,你和留在宫中,多陪本宫住上几日。”
一旁的云昭默默注视着贵妃——
面泛桃花,双目含情,夫妻宫隐现红纹……
这位相传颇受帝王宠爱的孟贵妃,恐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安分守己。
贵妃又看向姜绾心,“姜二小姐若是愿意,也可留下相伴。”
姜绾心喜不自禁,忙起身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臣女愿意。”
直到此时,贵妃仿佛才想起云昭的存在,转而看向她:“方才听姜大小姐所言,这金环胡蜂在宫中并不常见?”
“是。”云昭眼帘轻垂,话锋一转,“臣女冒昧一问,娘娘宫中近日可曾堆放大量即将腐坏的水果?”
一旁的大宫女代为回话,语气透着傲然:
“宫中每日供应皆是各地进献的时新瓜果,娘娘近来不喜熏香,尤爱清果自然之气,屋内各处都摆着许多。但若说腐坏糜烂,是断然不可能的。”
孟贵妃母家显赫,近来圣眷虽不比从前,但陛下是念旧之人,宫中用度唯有更精,绝无克扣怠慢之理。
“这就奇了。”
云昭微微蹙眉,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金环胡蜂最易被腐烂果物的浓烈气味吸引。若非如此,那便是……”
她适时停住,不再多言。
贵妃眸光一凝,纤纤玉指不自觉地护在小腹,声音沉了下去:“姜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昭沉默片刻,才缓声道:“臣女不敢妄断。”
“只是恳请娘娘细想,近来可曾去过不同寻常之处,或是……遭遇过什么难以解释的惊险之事?”
贵妃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眼风扫过一旁的梅柔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