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关、系、混、乱。


    这几个字，让舒糖不适地皱了下眉，脸色沉下来，问季晓菲：“你从哪听说的？”


    心里冷嗤了一声杨春燕造谣的低劣手段。


    季晓菲咬了下嘴唇，也没瞒着：“杨春燕说的……”


    “但她也是为了我好！跟这样的人接触，时间长了自己名声也有损。”


    她看着舒糖的眼神，有些心虚，说道：“杨春燕她俩之前不是在同一个大队吗？她知道很多事。”


    舒糖轻轻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她越是这个态度，季晓菲就越着急。


    “我可是好心！”


    “……我听杨春阳说，说楚明珠在大队作风很有问题……”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勾搭男同志，明里暗里使唤别人帮她干活。”


    “这就算了。她这人还非常自私！这刚一考上大学，就把人家甩了。”


    “还有还有……”


    季晓菲还要往下说。


    舒糖蹙着眉头，却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仗着自己好看使唤别人？难不成，她还能把刀架别人脖子上强迫别人帮她干活？”


    “啧，男人贪图女生容貌，自愿付出。怎么到头来，话一传出去，男生就能美美的隐身，脏水就全泼到女生身上，成了女生作风有问题了？”


    这些言论句句都是对女生的围剿。


    舒糖听着难受。


    一大串话一股脑扔出来，怼的季晓菲哑口无言。


    好半晌才继续开口：“舒糖，我知道你俩关系好……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谢谢提醒。但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判断。”舒糖态度坚决。


    话里话外，暗讽了季晓菲人云亦云，没有自己主见。


    季晓菲瞬间被这话臊的脸热，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清了清嗓子，嘴硬道：“好吧，我也是好心，既然你固执的不听劝，有你自己的道理，那就算了。”


    “反正分手这件事，就是楚明珠做得不对！”


    “哪里不对？”舒糖抬眼看过去，眼神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


    “婚恋自由，难不成不合适还不能分手了？还是说，你愿意跟不如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


    舒糖眯着眼看过去。


    那眼神，像是带着穿透力能直击人心底一样。


    季晓菲当然也不愿意，她被这一眼看得心虚，垂了垂眼睫，彻底不再吭声。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钟，紧闭的寝室门被楚明珠从外推开。


    厕所离得近，舒糖不知道楚明珠在外面听见了多少。


    从她表情上看，应该该听见的全都听见了。


    没想到居然楚明珠这么快就回来了。


    背后说别人坏话被抓包。季晓菲看见她进门的那刻，脸色唰白，眼神躲闪着垂下头，心虚地解释：“楚明珠，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楚明珠冷冷甩给她一个眼神，从她旁边走过，停在舒糖身边。


    “谢谢。”


    她声音很轻。


    刚好控制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里。


    “不客气。”舒糖轻轻摇头。


    她不是在为楚明珠说话。


    她只是觉得，相较于男人，女子立足于社会本就不易。只有拧成一股绳，共同夺取最顶端的权利和利益，才能让后世的万千女性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能考到京大的，都是栋梁之才，要是彼此之间还要为了那些再轻贱不过的男人的喜欢，而彼此竞争，太低级了。


    而且，今天她若是对季晓菲的话置之不理，冷眼旁观。以后……说不定未来哪天，季晓菲就要用审判楚明珠同样的道德标准来审判自己。


    之后的两个小时，寝室内都一片安静。


    这份平和，一直持续到晚上杨春燕下课回来。


    解剖课，杨春燕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进门后，抬起胳膊嗅了嗅，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衣服还能有你恶心？”


    本来低头学习的楚明珠在看见杨春燕进门后，放下书本，往后靠在椅背里，突然开口。


    杨春燕皱着眉头看过来：“你说什么？”


    “说你——”楚明珠起身，逼近，站在她面前，冷笑道：“换了个地方，还是只有这么点恶心人的手段。”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谣言本就藏不住，杨春燕见楚明珠知道了，意料之中。


    索性也不装了，迎着楚明珠的视线，反问：“怎么？身边没有男生围着了，所以气急败坏了？”


    “你以为我是你？”楚明珠淡笑一声。


    轻飘飘的语气是最极致的嘲讽。她冷眼睨着对方，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这张嫉妒的丑恶嘴脸。”


    杨春燕被指着鼻子骂，脸色异常难看，身侧拳头捏紧。


    寝室内气氛紧绷，一触即分。


    季晓菲胆子小，本不想出声掺和。但却也怕她俩在寝室里真动起手来，于是小声劝和：“那个……一个寝室住着……你们俩有话好好说。”


    她说完，见没人理她，又喊上舒糖一起：“……舒糖，你说对吧？”


    舒糖哼了一声气音。


    杨春燕离得近，听见了，转头看过来。


    盯着舒糖看了两眼后，莫名其妙地笑了，挑衅地看着楚明珠：“我说你怎么突然变硬气了呢？”


    “合着是找到靠山了啊？”


    她轻蔑的眼神在舒糖身上扫过，嗤道：“哦，她会功夫。”


    “可又能怎么样呢？”


    “那些话就是我传的！你作风败坏，舒糖成天跟你待在一起，她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杨春燕冷笑一声，语气嚣张至极，抬着下巴，往前逼近一步，“我不仅背后说，我还当面说。怎么样？你俩还敢在学校里跟我动手不成？”


    校规对于打架这一点约束的极严。


    杨春燕正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嚣张。


    不过，她的嚣张仅仅维持了一秒罢了。


    “嘭——”


    屋内一声巨响，紧接着，椅子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