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翠柳
作品:《赘婿他好像看上我了(重生)》 约定取得第二只锦囊的条件尚未具备,沈濯并未去寻明悟,只在寺中闲逛找寻信鸽。
许久后,沈濯在楚葳蕤手中见着似乎是自己正要寻找的信鸽。
沈濯下意识看了冬青一眼。
冬青眨了眨眼,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沈濯僵住,问:“哪儿来的鸟儿?”
“树下捡的。”楚葳蕤问:“要办的事可办成了。”
沈濯一滞,目光停留在楚葳蕤捧着的鸟儿上,“嗯”了一声。
楚葳蕤抬脚,继续往前走。
沈濯转身跟上,“现在去哪儿?”
“既然用佛祖做借口,还是去拜拜吧。”
沈濯和楚葳蕤一左一右跪在并排的蒲团上。
沈濯先谢过佛祖保佑自己顺利寻到冯恩羡和张茂才,希望他们能躲过未来的死劫;再希冀今生能完成前世未完成的大计;最后……沈濯忍住睁眼看楚葳蕤的冲动,他希望楚葳蕤如现在一般自由自在,今生不受李家姑侄的摆布。
楚葳蕤的愿望也是老几样:家人平安、生意兴隆……如果沈濯是个好人,希望他愿望成真。
楚葳蕤睁开眼,起身,沈濯站在她身旁,仍没什么表情。
楚葳蕤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也许沈濯穿披风会很好看——等接手楚氏成衣铺可以卖些新样式。
沈濯:又打量我,想是心里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念头。
楚葳蕤想起上次在灵谷寺不小心听到明悟让沈濯带两情相悦之人来,莫名没了兴致。
沈濯似乎感受到楚葳蕤心情不如方才,以为是自己说要出门赏梅却没赏到,试探问:“不如从后山下山?”
“有事?”不是说办完了吗。
沈濯言简意赅:“赏梅。”
楚葳蕤前世谍战剧看过不少,以为他是怕周遭有耳目,做戏做全套。
点点头,换了个方向往后山走。
灵谷寺后山的梅苑有好几种梅花,腊梅正当花季,红梅和绿梅数量少些,点缀在腊梅林中,更显惊艳。
楚葳蕤手中捧着被手帕包裹的鸟儿,微微垫脚,伸长脖子,凑近腊梅花嗅香气。
春夏秋冬站得远些,沈濯离楚葳蕤最近,大概隔着五步的距离。
楚葳蕤今日穿的是藕荷色的裙子,月白色的斗篷,斗篷上绣着缃色、妃红色的各式蝴蝶。
绣娘手艺很是不错,蝴蝶栩栩如生,随着楚葳蕤的动作似翩然飞舞。
楚葳蕤眼睛亮亮的,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形勾勒出好看的侧颜。
沈濯目光逡巡到楚葳蕤的脖颈,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小姐,这么喜欢不如摘一枝带回去?”
“你这小妮子,”楚葳蕤刮了下春桃的鼻子,“怎可从佛门净地顺东西走。家里也有,若至味楼生意好,来年我便多买些种在花园里。”
当做给自己的奖赏。
楚葳蕤转过头,沈濯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似的,她说不上是否有些不满,问:“你说要来赏梅,怎么一直往地上看?难道是因为‘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你赏的是飘零的梅花,顾影自怜?”[1]
沈濯被楚葳蕤一顿抢白,有些无语。他一会儿觉得楚葳蕤还是闭口不言比较好,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叽叽喳喳的楚葳蕤比从前要好很多。
沈濯不太情愿地引用了另一句诗句:“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2]
楚葳蕤心头一动,甚至怀疑沈濯被谁夺了舍,夸起人来怪肉麻的?
她眉头一挑,凑到沈濯旁边,与他一同朝地上看,问“美人在哪儿呢?”
“走了。”
“小姐,这鸟儿要如何安置?”
一行人回到澄心堂,春桃提议让自己带回偏房。
“你们的屋子才多大,就放这儿吧。”楚葳蕤吩咐道:“秋实,把路上买的鸟笼拿过来,检查看看别有倒刺。”
春桃怯生生地把信鸽交给楚葳蕤。
楚葳蕤:“我不吃!”
沈濯看春桃踟蹰的动作还觉得疑惑,听到楚葳蕤的咆哮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就被楚葳蕤白了一眼。
“咳。我去书房看书。”
冬青关好书房的门,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
“姑爷,这是卖鸟笼的老板交给我的,应当是刺史府传来的消息。”
沈濯展开纸条——
「王铁,梁州人,曾任诸曹参军,现任詹事司直。李果,襄州人,曾任上府兵曹,现下落不明。」
沈濯眉头紧皱。
若前世被他排除嫌疑的人确实没有问题,剩下的人里,冯恩羡粗略探查后认定这二人嫌疑最大。
一人从边陲升任至京兆府,另一人怕是已经不在这世上。
沈濯回忆前世与太子一党的交锋,太子虽心狠手辣,也惯会以高官厚禄笼络人心,他一时间也难以判断。
沈濯提笔书写,如今他们能做的,唯有查验王铁的升迁是否有猫腻,以及李果的家人下落如何了。
沈濯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仍愁眉不展。
前世新婚第一年,他在楚家金陵的各类店铺中辗转学做生意,第二年才被楚怀济带着去往各地买卖货物。
他现在才明白楚怀济的良苦用心,楚怀济从不是怕他掌握楚家的商路命脉,而是担心新婚夫妻分隔两地伤了感情。
这一世楚葳蕤热衷生意,不知如何才能将行商的事情提前?
沈濯想,也许至味楼他也得多尽尽心了。
直到除夕前二日,李炎州终于在楚葳蕤面前露了面。
楚葳蕤和沈濯一道陪父母,楚葳蕤难得做起了女红,沈濯在窗边与楚怀济对弈。
楚葳蕤自认为语气平和地与李炎州打了声招呼。
谁知李炎州脸色铁青,不尴不尬地:“表妹、妹夫。”
几人都不好开口问,反倒是李氏为了撇清关系,关心了一句:“翠柳服侍你可还好?”
李炎州稍微气顺了些:“尚可。”
“那便好了。”李氏认真道:“既然想做出一番事业再娶妻,便好好经营。只要你自己立得住,一个妾室影响不了什么。”
“姑母说得是。”
李炎州见屋里诸人并不如以前热络,心里涌现出一丝愤恨,拱手道:“姑母,若无事,我便动身回扬州了。”
李氏点点头,其余人礼貌性和他告别,李炎州有些落寞地离开了楚宅。
翠柳跟在李炎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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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炎州坐上马车,翠柳仍站在原地。
“上来。”
翠柳如蒙大赦,忙不迭爬上马车。
能在李氏身边当这么些年的丫鬟,翠柳的眼力见儿和技能都是不差的。
上了马车,先从背后的抽屉将点心拿出来,又泡上茶,翠柳自觉地给李炎州捶背。
“爷,乏了吧?”
翠柳相貌普通,勉强算得上顺眼,胜在温柔小意。
李炎州敷衍地“嗯”了一声。
李炎州和李氏没有将翠柳发卖了,而是让李炎州收了她,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
李炎州问出问过好几遍的问题:“你是不是故意的?”
难为翠柳在狭小的马车里干脆利落地跪下来,她上半身和李炎州贴得很近,一脸委屈:“爷,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夫人要奴婢将加了药的香料与小姐常用的香料调换了,谁知小姐竟然将香料赠给姑爷。”
李炎州听到“姑爷”二字牙齿咯咯作响。
“怕小姐不喝,那日婚宴的茶水都是一样的,故而……”翠柳声音渐渐低下去:“故而爷那日喝的茶也是一样的。与香料一同起了作用,这才……”
翠柳咬着唇,两行清泪留下来,“爷,虽然妾仰慕您许久,但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哦?你仰慕我……许久?”
李炎州轻佻地用食指摩挲着翠柳的脸:“这么看,似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翠柳捏紧了拳:“爷若真的想、想与小姐成就好事,妾愿祝您一臂之力。”
李炎州收回手。
是啊,原本以为沈濯和楚葳蕤成婚,大局一定,再不甘心也只能另谋他计。
可凭什么?凭什么沈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落魄书生,能得到他得不到的人!
翠柳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你想得很周到。再去好好想想,待过了年回楚家,便是检验你忠心的时候。”
翠柳连忙答应。
李炎州递给她一个眼神,翠柳脸颊绯红,伸手解开李炎州的腰带。
“你碰我腰带做什么?”沈濯拽着衣服。
“平常不见你戴,今日去爹爹那儿才想起来,这是我爹和我娘的定情信物,你快解下来还给爹爹!”
沈濯绷着脸,“不还。”
于沈濯而言,玉佩不仅代表了楚怀济对他的希冀和关爱,也从前世起一直陪着他的伙伴——他是断不会还回去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
“君子也不出尔反尔,在我眼中,爹定是一位君子。”
在楚葳蕤看来,沈濯好生奇怪,一块还没焐热的玉佩,死活都不肯交出来。
“阿嚏——谁在念叨我?”楚葳蕤一边拽玉佩一边问:“是不是你在心里骂我呢?”
沈濯:……还能这么污蔑人?
沈濯手劲一松,楚葳蕤掰开他的手便解开了腰带,腰带上的玉佩落到楚葳蕤手里。
沈濯的外衣彻底敞开,月白色里衣的系带也松散了,里衣领口大开,露出沈濯光滑的胸口和有料的胸肌。
楚葳蕤愣住。
[1]陆游《卜算子·咏梅》
[2]王昌龄《西宫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