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凤阙锁春

    太后捻着手中菩提子珠串,视线紧紧锁在离开的云栀身上。若将方才的补药换成一盏毒药,她怕也无所畏惧的饮下。


    “奴婢许久不曾见过您笑的这般开怀了。”


    不知何时孙姑姑已经站在她身后,太后微微阖上眼,发出一声喟叹:“皇后若有人半分伶俐,也不至于同皇帝离了心。”


    “皇后娘娘是个直性子的人,您多教导……”


    太后蓦地睁开眼,方才的笑意消失不见:“她哪里是什么直性子,分明就是蠢,哀家教导的还少吗?只是少叮嘱了一句,她便迫不及待将人带到皇帝面前,这才让云嫔惹的皇帝厌烦。”


    以她的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她那会出现在皇帝面前利弊。


    太后再次看向殿外,早已看不见主仆二人的身影。紧绷的唇角倏然扬起奇妙的弧度,眼底冰层乍破,露出近乎顽童的狡黠:“有趣。”


    “去把皇后唤过来吧,有些话哀家也该同她说明白。”


    孙姑姑依言而行,不过片刻,皇后踉跄入内,人未站稳便跪在太后身前:“母后,儿臣错了。”


    太后冷冷瞧着这个真心当做自己孩子的女子,心中已然生不起半分怜悯:“说说,错哪儿了?”


    “云嫔在此,儿臣不该说那番话……”


    太后掌心猛地拍在紫檀案上,震得案上茶盏铿然作响:“不是不该说那番话,而是不该存了那样的心思。”


    “阿弥陀佛!”太后合十的掌心夹着串菩提子,眉眼低垂如悲悯观音。看向皇后时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皇后,即便你再不喜那个孩子,也不该罔顾性命。”


    皇后身体跟着一哆嗦,鬓边晃动的步摇摇摇欲坠,她怎地忘了,太后再不喜那个孩子,可终归是她亲孙。她瘫软在地,泪珠滚烫滑至脸颊:“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身为皇后,理应母仪天下,肩负着抚育皇子的职责……”


    “这句话说的不错。”太后用染着丹蔻的指尖轻抚皇后泪湿的脸颊,声音慈祥,“哀家同你说过多次,贵为皇后应母仪天下,哪怕不是你亲生的,但只要是皇帝的孩子,就要唤你一声母后。更何况,皇帝膝下尚且只有这一个孩子,倘若容贵人诞下麟儿还有机会扭转,若是位皇女,后宫嫔妃再无所出,你且也想想如何拿捏那孩子为你所用。”


    太后慢条斯理抽出素绢帕子,细细擦拭每根指尖,又将帕子塞进皇后手中,语重心长道:“哀家可听闻那孩子如今把云嫔当做母妃,喊的起劲。”


    皇后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如同被风雪击打的花朵,垂下了头:“母后说的是……儿臣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知道就好,莫要辜负哀家对你的一片期许。”


    *


    栖霞宫内,月光银辉漫过窗棂,将云栀端坐在窗前的身影拉成细长的剪影。


    红袖悄摸闭了门:“主儿,奴婢已经让曹寅下去休息了。”


    青丝如瀑散落在月白寝衣上,云栀对着铜镜缓缓擦去唇脂,通过铜镜看到红袖怀里的东西:“可有被他瞧见?”


    红袖哆嗦着从怀里抽出根光滑的细棍,尚未开口,已经凝噎:“奴婢自是不敢让他瞧见,只是主儿,此事若是做了,万一哪一日,万岁爷想起要宠幸您,发现您不是处子之身,岂不是……”


    若真有那一日,她便是百口莫辩,死不足惜。


    红袖将那东西放在床上,整个人蜷成团抽噎起来:“主儿,您顾及公子的生死,也该顾及一下自己才是。”


    “他不会碰我的。”云栀心中笃定。


    这段时日,她没少从小太子口中听到有关帝妃的事,她依稀看到昭贵妃与贺兰烬相处的情景。虽然眼下她怀疑昭贵妃不爱贺兰烬,也没见过贺兰烬对昭贵妃的恩宠,但从小太子的言语中可见,贺兰烬对昭贵妃应是情有独钟。


    因此,有多爱就有多厌恶她长了张相同的脸。


    红袖觍着脸,泪珠悬在她下巴上将落未落,映出烛火闪烁的光亮:“主儿,您救了太子殿下,万岁爷对您也有所改观,不然再等等?”


    云栀摇了摇头,贺兰烬的改观不过是让众人更加坚信她是第二个昭贵妃罢了,只怕心中尚在盘算如何将她物尽其用呢。


    “我等得,太后等不得。既然主子不会碰我,而我又深陷宫苑,是不是处子之身已经不重要。何况太后既已知晓我尚且是处子之身,若长此以往下去,恐要拿卿阳开刀。眼下只有破去处子身,才能安稳的活下去,也能保卿阳不受伤害。”


    她深深吸气,爬上床榻,将那根细棍握在手中,一股寒意顺着细棍涌上臂弯。


    月光流淌过她跪坐的脊背,将寝衣照得近乎透明。


    “主儿,奴婢听闻女子初次都会疼,您咬着块罗巾吧。”红袖哽咽得发不出声,只将叠成块状的罗巾递给她。


    她深深吸气,唇齿微微起伏。犹豫片刻后将罗巾含在口中,眸光沉静如水,只有持木棍的手微微颤着。


    殿门轰然洞开,烛火猛地窜高,夜风灌入掀起她散落的发丝。


    贺兰烬迎着摇曳的烛光踏进门槛。


    云栀口中尚咬着罗巾,双腿微张,手上还拿着那根细棍。


    因要睡了,她穿的极少,素白寝衣被夜风紧裹在身上,勾勒出伶仃锁骨与腰肢的弧度。烛光在她起伏的胸线间投下颤动的阴影,轮廓若隐若现。


    红袖看清来人,膝头猛地在地砖上,惊呼声卡在喉间:“万,万岁爷……”


    贺兰烬的目光掠过她手上的细棍,眼睫轻轻颤了两下。


    眼前有什么东西炸开,耳畔嗡鸣如潮水漫涨。云栀慌得将细棍掷出,细棍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贺兰烬脚下。


    云栀猛地闭上眼,拉过锦被将自己包裹严实。


    残月从琐窗棂格里筛进来,碎成满地伶仃的银光。纱帷被夜风撩拨得微微颤动,衬得床榻上的人更加撩人。


    贺兰烬闲庭漫步捡起地上滚了几滚的细棍,在手中打了个圈,唇角微微翘起。行至塌前,随后将细棍掷于案上。


    云栀窝在被中,脑袋一片空白,五感倏然抽离,唯余太阳穴突突搏动。指尖无意蜷紧,将锦被一角紧紧握在掌心。心口如擂动,一下下叩击着灵魂出走的躯壳。


    这等私密事,怎就被最不该发现的人撞见。


    听得脚步声止于塌前,云栀大气都不敢出。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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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烬立于塌前,盯着瑟缩在被褥中人形,眉眼不受控的跳动了两下。她宁愿自毁其身,也不肯委身于……他。


    他展开双臂,玄色龙纹广袖豁然垂落:“更衣。”


    锦被下云栀蓦地一颤,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以不敢妄动。


    跪在地上的和被褥之下的人皆无反应,贺兰烬压下性子,重复道:“更衣!”


    红袖反应过来,忙垂首上前,要为贺兰烬更衣。


    听到身后脚步声,贺兰烬纹丝不动:“你,退下。”


    闻声,红袖止住脚步,下意识看向床榻上的人,却只瞧见贺兰烬宽厚的臂膀。半晌没动静,生怕塌前这位主子再发了脾气,忙屈膝行礼退下,出去的时候没忘记闭上门。


    她心中虽然惶恐,可也难免窃喜,至少万岁爷看起来打算让主儿侍寝,如此也免去日后的隐患。


    殿内烛火恢复如常,贺兰烬居高临,被褥里的人仍不为所动。


    “方才的胆量呢?还需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锦被边缘缓缓的探出半张绯红的小脸,湿漉漉的眼睛像林间受惊的幼鹿。烛火在她睫毛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唇瓣泛着水润的嫣红,微微张开喘着气:“奴才,不敢了。”


    贺兰烬呼吸近乎凝滞,喉结重重一滚,像咽下一块火热的炭:“朕,”声音沉得几乎发不出声,“并未追究你,但若再不更衣,罪无可恕。”


    云栀起身,任由锦被滑落,贺兰烬目光微颤,移向他处。她膝行至榻边,素手探向玉带扣时禁不住颤了颤,一颗盘扣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


    “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手笨脚。”


    吐息拂过她的前额,激得她身体一颤,引得贺兰烬低笑出声。


    “还是这么敏感。”


    烛火扑闪了几下,爆出最后一粒火星,殿内陷入一片黑暗,随后被细碎的月光照亮。


    纱帷随着发带一同落下,青丝垂落时带着细微的窸窣声,比更漏更能丈量夜的长度。


    殿外,高良儒挥挥拂尘,众人默契的退到廊下。见红袖傻站在门前,心绪不安,提醒道:“云小主的福气到了。”


    像是验证高良儒的话,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再看向面不改色的高良儒,红袖红着脸退到廊下。


    贺兰烬的肩头猛地传来刺骨疼痛,如同狼的獠牙凿穿锁骨。


    ……一室氤氲,渐渐平息。


    当一切归于死寂时,他瘫倒在她身上喘息,汗湿的胸膛压得她几乎窒息,即使没了什么力气,她还是挣扎的逃离,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


    失焦的双眸渐渐凝聚在他肩上,清晰可见的牙印,是她受不得疼留下的。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咬他时,可是用了全力。


    瑟缩在角落人如同受伤的小鹿,戒备的看着他。


    后宫嫔妃侍寝,哪一个不是笑脸相迎,即便是痛,也都得忍着。唯她从我见犹怜的小鹿化身呲牙的小狼,好似有意让他知道她有多痛。


    贺兰烬喉间滚出低哑的轻笑,像困兽饱食后的餍足。


    他这一笑,骇得云栀又往角落里瑟缩了几分。仿佛躺在她榻上的不是贺兰烬,而是什么凶猛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