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特别喜欢顺应潮流
作品:《天下第一,也要喂鸡》 徐开阳把剑还给她,目光顿时就变了,肃穆道:“疯丫头,你太聪明了,聪明得不像是这世间之人,可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份聪明有些时候会害惨了你。”
“就算事实如你所说,那又如何呢?世人不会接受的,没有人会相信的。”
片面之词,可没有人亲眼所见,以及源远流长的趣味有说服力。
此剑一旦流落到旁人的手中,依旧会上演从前的悲剧。
毁掉它却又做不到,前人也曾经无数次的尝试过,奈何此剑水火不侵,叫人无从下手。
“你拿着它,依旧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徐开阳语重心长的劝解。
屠镜把剑装回剑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嘴角发出轻蔑的嘲讽之意,“杀身之祸而已,我难道会怕了不成。”
“正好,我也想用他们练练手,让这剑尝尝血腥味。”
徐开阳如临大敌,咆哮道:“你疯了,你不是都说了它不能控制人的心智么?”
“是啊,我是说了。只是我这个人特别的喜欢顺应潮流罢了!”屠镜笑得邪气,眼中无半点浩然正气可言。
为行者剑洗脱的人仿佛不是她。
徐开阳脸色黑了又黑,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呢,她忽然神情一凛几个起起落落的功夫又朝着天云门的方向而去。
不好!
徐开阳暗叫不妙,也飞身追了过去。
随着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天云门,端阳王却没有什么动静,他所居住的院落中静悄悄的,却诡异得吓人,无数个身着黑衣的护卫将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阴沉沉的天,逐渐大的秋雨,屋内的气氛是死一般的沉寂,若非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怕是会让人觉得这是个荒废已久的房屋。
苏邬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面色白如纸张,脖子处是不断涌现的狰狞画面,青色的经脉想要是挣脱血肉的束缚出来,他瞳孔瞪得极大,手无力的扯着衣襟,想要借此来缓解痛苦。
端阳王坐在首位,手中滚动着两个核桃,碰撞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的痛苦。
站在旁边的楼城面色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畏惧之色来。
谢恪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善意的提醒他,“楼兄也瞧见了,父王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你想要效忠父王,就必须服下丹药。”
“你是阿镜的师兄,我不想看见你变成此等模样。”
况且这个毒并没有任何的丹药可以解。
楼城莞尔一笑,毕恭毕敬的朝着上头的端阳王拱手道:“在下既然全心全意的追随王爷,又怎会存有二心呢?若是连这都做不到,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好意。”
“你倒是个直率的。”端阳王抬起那双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眸子,淡声道。
几人轻松的对话,就仿佛地上痛不欲生的苏邬不存在似的。
许久后,旁边的护卫得到命令的上前给他嘴里喂下一颗缓解的丹药。
“王爷……您杀了我吧!”苏邬已然没了求生的意志,颤巍巍的伸出手发出哀嚎。
既然早晚都要死的,为何不给他来个痛快呢?
“苏长老说什么呢?本王如此看重你,怎会舍得让你死?”谢弼缓缓从高位上走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苏邬绝望的抬起头,同样的场景,当年端阳王也是这个语气和他交易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处境。
那时的端阳王还没有权势滔天,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甚至三番两次的被皇帝发配至各个地方。而他作为天云门炙手可热的弟子,又极有希望登上掌门之位,谢弼费尽心思的来恳求他们的相助,甚至许下豪言壮语。
他和师兄天真的以为能够拿捏住这位不得宠的皇子,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以为的蝼蚁,竟是龙搁浅滩,一朝得势身份对换,他们这些人早就不被他当回事,甚至逐渐的被控制住。
包括身上的毒是何时被种下的都一无所知。
“王爷何必苦苦相逼?”苏邬狼狈的看向他,颤巍巍的开口。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的。
端阳王面对他的质问不怒反笑,负手立于他的面前,继续温声细语道:“本王只是想奉劝苏长老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您年纪大了,生死自然无所谓,可别忘了,您还有个徒儿呢!”
苏邬瞳孔猛然瞪大,惊恐的望向他。
他的生死自是无关紧要的,活也活够了。
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能有一人完美继承自己的衣钵,比性命更加重要。
栾儿天赋异禀,将他的一身武艺吃得透彻,乃是他唯一的传人了,怎能出事……
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苏邬就那么被几个护卫拖着离开了。
他不停的嚷嚷着,“王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啊!”
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天云门长老也有狼狈求饶的一天,听得人心头五味杂陈。
端阳王却只是轻轻的拂了拂衣衫,这些个莽夫果真是愚蠢天真,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做个听话的狗,尚且有一线生机。
“楼谷主会不会觉得本王做得过分了些?”解决完私事,他才施舍般的将视野移向楼城。
屋内光线敞亮,男人所处之地却过于刁钻,占据了最为灰暗的一处地方,身上晦暗不明,他浅笑着拱手,眼中无半点畏惧,“王爷雷霆手段,更加让在下确认了自己想要追随的心。”
“哦是么?可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爱自由么?怎会心甘情愿为本王效力呢?”端阳王踱步来到他身旁,犀利的眼中带着能看穿人心的锐利,叫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楼城面色不改,笑着勾唇,大大方方的将目光望向他,眼底透露出对名利权势的向往,“这世间谁不爱功名利禄,在下自认为目光短浅,只爱金钱权势。”
“况且能成为王爷手中的刀,也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得滴水不漏的同时,又不加掩饰自己的野心,甚至还直言自己贪生怕死的缺点。
“哈哈哈哈!”
然而端阳王非但没有介怀,反倒是心情愉悦的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就喜欢实话实说的人。”
“不过……楼谷主既然愿意和本王做朋友,本王也不介意多几个朋友,本王瞧着你那位师妹就很不错,楼谷主有机会可要和她好好的谈谈心。”
楼城怎会领会不出他的另外一层意思,想到难缠的屠镜眉心跳了跳,面色却平静的道:“在下定会竭尽全力的。”
旁边的谢恪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置身事外的外人,那双清明的眸子却一点点的暗沉了下去,手也频繁的滚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砰的巨响,苏邬被丢垃圾似的丢到了院外的草丛中去,护卫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带上。
刚被毒折磨得身心俱疲的苏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犹如病入膏肓的老翁半晌才勉勉强强的爬起来,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变得邋里邋遢,那束好的发冠也歪七扭八的。
踉踉跄跄的走在无人小径上,打算偷偷摸摸回自己院子的时候,一道身影却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黑袍和夜色融为一体,怀抱着那把武林中人所向往的宝剑,饶是他如今模样惨败,也忍不住的流露出几分的贪婪来。
若是此剑能到栾儿的手中于他而言可是锦上添花。
可惜可惜了……
“屠镜,你拦住老夫去路想做什么?”苏邬迅速的把目光从她的剑上移开,没好气的喝道。
“自然是来看你笑话了。”屠镜直白的往他心窝子上戳。
“你……”苏邬当即火冒三丈,“妖女,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妖女喜怒无常的,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此处,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苏邬心中涌上一连串的迷惑时,屠镜慢悠悠的朝着他走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隔空掐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力气和我咋咋呼呼的,看来端阳老头手下留情了。”
一听见端阳王三个字,苏邬顿觉不妙,脸上除了窒息传来的难受外,还有眼中涌出的惊恐。
他可以死,但绝不能与师兄落得一样的下场,那对于栾儿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甚至还会辱没师门。
砰。
在他思绪万千的瞬间,屠镜已经毫不留情的把他一巴掌扇飞在了墙壁上,苏邬当即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哪里还有方才嚣张的模样。
他趴在地上,忍受着身体巨大疼痛的同时,连滚带爬的朝屠镜而去,手抓住她的衣摆,卑微的哀求,“屠镜,老夫求你,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夫这条命赔给你师父!”
栾儿还年轻,他未来的路还长,更何况他几乎没有参与过自己所做的事情。
“苏老头,你都快死了,我杀不杀你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你尚且还有几分价值,若是你愿意交换的话,我倒是可以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甚至让你风风光光的死去。”屠镜蹲下身来和他平视,看着他求饶的模样眼中没有半点的同情怜悯,而是对敲诈他最后一点价值的算计。
苏邬嘴里还拉着血丝,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觉得生气恼怒,反而喜出望外,他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面露喜色。
谢弼啊谢弼,你永远想不到,你的克星来了。
两人成功的达成共识,一拍即合。
“我可以随你离开,但临行前,能否让老夫和栾儿说些话?”苏邬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后,盯着她的背影迟疑着开口。
屠镜侧目,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好似山崩地裂都和她无关,淡漠道:“可以,但你我之间的计划你最好别说出去。”
“屠镜!”在她抬腿离开的时候,苏邬又将人叫住,“能不能答应老夫,若是有朝一日栾儿犯下大错,也饶过他一命。”
啧!
屠镜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这熟悉的承诺真是叫人火大。
她周身的气息忽然间冷了下来,似能将四周的万物都冰冻,冷冷道:“老东西,你的要求有点多了。”
“不让你告诉他,你我之间的交易,就是为了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若是选择不得我意,我自然要除之而后快了。”
苏邬还想争取一下的时候,屠镜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再啰嗦,我可就反悔了。”
他只好作罢,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苏邬回到院子后,洗漱干净让弟子唤来了明栾。
烛火通明,却无端的透露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明栾入门后,先是拱手行礼,正要绕过屏风靠近时,却被阻止了。
里头传来苍老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临前的遗言,他心头一紧,“师父……”
“别进来,听为师把话说完。栾儿,今夜过后无论为师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若是日后端阳王寻到你,你定要第一时间告知归禹那孩子,你和他之间虽然有嫌隙,但他宽宏大度,定不会和你计较的。”
“还有你师爷也是如此的。”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栾都快疯掉了,声嘶力竭的追问,他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师父的变化更是一天一个样。
苏邬只字不提,只是呵斥着让他跪下,让他发誓。
师命难违,明栾阴沉着脸撩起衣袍重重的跪了下去。
苏邬一字一句的道:“日后,不要和屠镜为敌。”
“凭什么?”明栾不乐意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超过屠镜,将其取而代之,可现在师父却说让他放下成见。
天云门就算要覆灭了,又何至于此。
苏邬痛心疾首的劝他,“栾儿,为师都是为了你好啊!”
若非屠镜有言在先,他又何尝想瞒着自己的徒儿呢!
明栾死死的咬住牙齿,最终也只能妥协的答应下来,心中却嗤之以鼻。
罢了,先应付完师父再说。
有了他的保证,苏邬总算是安安心心的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门外明栾一步三回头,始终捉摸不透师父今夜的古怪行为。
漫长的夜晚在鸡鸣声中迎来了天明,然而却是一阵急促的古老钟撞击声把天云门的所有弟子传唤到广场上。
新上任掌门之位的段归禹拿着手中的信痛心疾首的念完,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栾顷刻间暴走了,他宛如脱缰的野马冲上前,“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