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把年纪了,当心高血压
作品:《天下第一,也要喂鸡》 没等徐开阳同意呢,她用力一按对方就再也动弹不得。
徐开阳浑身发麻,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身旁之人,也顾不得什么约定了,恶狠狠的道:“疯丫头,老夫警告你,要是归禹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屠镜缄默不语,继续观战。
“噗。”
被击退的段归禹身子不稳的用剑撑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双眼迷离的看着逐渐走近的明栾,却依旧没有倒下。
今日他必须赢!
“段归禹,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吧?如今的我要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压抑了多日的明栾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宝刀。
为了隐藏,这几日他都没敢用尽全力,所以完全不知道师父把毕生功力传给自己后的强大,今日从段归禹的身上他体会到了这种快感。
这种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他,只能屈服于他的美妙。
羞辱到平日里总自诩清高的段归禹,明栾心情大好,却在要痛下杀手的时候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明栾动作戛然而止,抬眸望向席位间的师父,脑海中浮现出下场时他的交代。
“栾儿,可不要因小失大。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邬朝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明栾心有不甘的攥紧了宝刀,后槽牙都险些咬碎了。
然而还没等他自认为大发善心的放过段归禹呢,原本身受重伤的段归禹已然抓住机会奋力发起攻击。
“段归禹,段归禹!”
“段师兄好样的。”
随着他把明栾一脚踹飞,围观的弟子们雀跃着欢呼。
“段归禹!”明栾踉跄几步站稳后,眼神毒辣的盯着他,那眼底染了抹不正常的猩红,像是一只豺狼锁定了猎物。
段归禹甩了甩衣袖,动作潇洒悦目,平静的道:“明师弟,比赛最忌讳分心了。你不该大意的。”
他很清楚如今的自己不是明栾的对手,但屠镜的话给予了他信心。
无论输赢,天云门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无非就是自己挨一顿揍罢了。
两人又迅速拉开了战役,明栾眼中冒着熊熊烈火,大刀和他的佩剑对持时,咬牙切齿道:“你真该死。”
“明师弟如此痛恨于我,更不该分心,如此很难分胜负的。”段归禹的动作已然很吃力了,却还是谨记屠镜的话,不断的发起挑衅的同时,心中又愧疚不已。
若是屠师妹猜错了,那他岂不是愧对明师弟。
席位上的苏邬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直了身子,紧张的攥紧了拳头,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徒儿,性子最易冲动行事了。
若是那段归禹再加以言语挑衅,怕是不死也得残了。
现场的人亦是紧张兮兮的看着这最后的决赛,一个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另外一个也是稳居排行榜的天才,两人的对战可真是精彩。
“疯丫头!”徐开阳眼瞅着段归禹再一次被击飞,还口吐鲜血,久久站不起来,急得直瞪眼。
然而屠镜却不鸟他,抬手点了他的哑穴,嫌弃道:“稳重,一把年纪了当心高血压。”
稳重个鸡毛!
徐开阳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奈何被她压得死死的。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原本还处于下风的段归禹忽然间就把明栾压得死死的。
“父王……”见状谢恪面露担忧的低声唤了句。
端阳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无碍。”
苏邬那个老家伙果然存有二心,怕是早和他的徒儿私底下嘱咐过了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一并杀了就是。
“段归禹,这次算你运气好。”被击退的明栾心有不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字一句的道。
等天云门度过此次危机,他定要取了段归禹的项上人头。
多年来的数次切磋,段归禹如何看不出来他放水了,尤其是一开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
若是从前的段归禹定会觉得屈辱,甚至要求对方重新堂堂正正的和他再战。
可今非昔比,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明师弟,承让了。”
男人握着佩剑拱手,朝着他作揖,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场胜利。
“咚!”
随着铜锣的敲响,裁判笑得满面春风的上台宣布最终的胜利者。
擂台下的天云门弟子们激动的一拥而上,默契的将段归禹举起抛向空中,嚷嚷着胜利的喜悦。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归禹这孩子一定会赢的。”
“可不是么,他可是咱们天云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作为战败者,明栾灰溜溜的离开了擂台,途中经过数个天云门的长老,他们的对话传入耳廓,凌乱的墨发下,他那双满载着血腥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几个老东西。
天才么?不过是他让给的罢了。
“栾儿,你做的不错。”苏邬欣慰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要当上掌门,除了要有过人的武学天赋以外,还必须会隐忍。
“师父,不如……徒儿杀了端阳王吧?”明栾对于此次的战败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尤其是想到破坏自己好事的乃是端阳王后,杀意再难掩盖住了。
苏邬默默的移步自他的身前,那张苍老的脸上都是严肃,头轻轻的摆动,压低声音道:“栾儿切勿冲动行事,端阳王并非你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你还年轻,路还长,莫要步师父的后尘,重蹈覆辙。”
明栾微微蹙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护卫走了过来。
“苏长老,我家王爷有请。”
“好,老夫一会就过去。”苏邬知晓躲不开,也逃不掉,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明栾觉察到了危险,当即就要和他一同前去,却被苏邬拒绝了。
“栾儿,记住师父的话,你要做强者,一个能有能力选择的强者,绝不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武器,记住了么?”
“徒儿记住了。”明栾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
擂台上的喜悦过后,徐开阳亲自为段归禹授予掌门头衔,以及掌门令牌和宝剑。
周遭的欢呼声还在持续,跪在地上的段归禹则是心情沉重的举起双手接过托盘,天云门史上最为年轻的一位掌门就此诞生了。
而各大门派也纷纷开始辞行,看似和谐的场面,却蕴藏杀机,尤其是那些个下山的人在路过屠镜时目光不住的滞留。
“不得不承认,你这丫头确实很有本事。此事老夫服你。”徐开阳寻到她时,不情不愿的来了句。
屠镜懒洋洋的环抱着自己的宝贝行者剑,切了声,笑着翻了个白眼。
徐开阳知晓她不屑,只得换了个法子,一脸认真的道:“疯丫头,你帮了我天云门这么大一个忙。为了表示感激,老夫也可以在行者剑上告诉你三个关于它的秘密。”
秘密?
原本还没什么兴趣的屠镜总算是正视他了。
徐开阳颇为得意的抬了抬下颚,虽然武学天赋上他不及疯丫头,可一些陈年旧事,却了如指掌。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眨眼的功夫已经被屠镜抓住来到后山的石洞前,喧嚣的人群消失不见。
这厢回过神来的仇圩只能呆呆的留在原地揉眼睛了。
“说吧!”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刮来猎猎作响的冷风,将两人的对话声一点点的吞没。
徐开阳抚摸着白色的胡须,把事情娓娓道来。
“这剑早百年前就没了踪影,且关乎它的庐山真面目瞧过的人大多死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杀身之祸。六十年前,有一户寻常百姓家,只是见到过其画像,便被一夜之间灭了满门,时至今日青云阁都尚未查出真凶究竟是谁。”
“这和它有什么干系?”屠镜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没什么异常的剑不由得挑眉。
“你且听老夫说完。后来这把剑的消息又一次石沉大海,就在大家以为它真的消失了的时候,突然又有了和其相关的传闻。”
“三十年前,被一位隐世高人得到,这位高人是位神医,一生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可得到这把剑后杀心大起,屠了一个村。”
“当时的武林盟主也下了追捕令,江湖中人也纷纷前往试图将其缉拿,奈何对方手执宝剑,所向披靡。”
“直到你那风头正盛的师父出面,才将其给制服了。”
“但是那把剑又一次消失了。”
那位隐世高人被制服后,原本正气凛然的同道中人,突然间像是发疯了似的朝着他发起攻击,慌乱之际,那把剑失踪了。
万万没想到多年后几经颠沛流离,落在了他徒儿的手上。
徐开阳也没避讳的将这把剑的来历,以及一些传说全都如实相告。
目的很明确,想要让屠镜放弃它,将其放在天云门的剑阁中让他们镇守。
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剑,还杀了诸多无辜之人,这分明是把邪剑,能激发人的邪念。
疯丫头武功高强,放眼天下已然没有了对手,若是再配以此剑,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他必须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
屠镜掏了掏耳朵,并未沉浸在他的故事海洋中,而是理智的分析并给予回答:“你的故事确实很吸引人。”
“你觉得老夫在骗你?”徐开阳急了。
这把剑的所有来历和事件可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而且当年李熵制服那位隐世高人的事情,还是他亲眼所见的,怎会有假?
“不,”屠镜矢口否认,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我只是觉得废物似乎都喜欢把自己的过错归咎于旁人,亦或是不能言语的东西。”
“若它真能控制人的心智,这五年来整个靖国早该沦为我的剑下亡魂了。”
“……”
徐开阳眨了眨眼,耳畔是不断从悬崖下扑来的风声,嘶吼,咆哮,就好似她手中的剑在为自己辩驳而发出的冤屈。
短暂的静默后,徐开阳脑海中开始疯狂的挣扎,一边是对于多年来的传闻和自己亲眼目睹的猜疑,一边是惊叹于疯丫头居然能跳出所有的桎梏,直奔问题产生的源头。
是了,他们从未用过这把剑,只知晓每一个用过它的人,都嗜血成性,杀人不眨眼。
渐渐的大家都将这个错误归咎于它身上。
“你……”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徐开阳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观念动摇的同时,又疯狂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指着她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屠镜很大方的把剑抛给了他,“诺,你自己试试。”
徐开阳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把它给扔了出去,却还是壮着胆子接住了,他在屠镜那双示意的眼神中,缓慢的将其抽出来。
淅淅沥沥的秋雨自空中砸下来,落在明晃晃的剑上,其亮得反光的镜面折射出他的面容来。
“怎么不敢么?”屠镜看他那犹豫不决的样子激他,“怕什么,我在这里就算你兽性大发,我也能制服。”
“实在不行,我送你上路就是了。”
“……放屁,老夫只是在观赏而已。”徐开阳嘴硬得不肯承认。
心中片刻的纠结后,他毅然决然的拔剑彻底拔出来,而后对着虚空一剑劈去,身后那块巨石瞬间就碎裂开来。
见状他眼中大喜,即兴来了段舞剑。
直至尽兴后捧着剑来到屠镜的面前,眼中流露出赞许,“这可真是把绝世宝剑,削铁如泥,又轻如鸿毛,就连不会武学之人用它,也能游刃有余。”
“那你有被它控制住,想要杀人的欲望么?”屠镜直奔主题。
徐开阳回过味来,坚定的摇了摇头。
除了喜悦和被它的厉害之处震慑到之外,并无其他的异常。
“所以这把剑是无辜的……因为它过于厉害,得到它的人便想要验证它的真伪,因此起了杀心,在发挥它的威力之后开始迷失自己。”
徐开阳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什么邪剑,简直就是歪理。
明明是人心啊!
尤其是习武之人,本就对此剑有很是执着,好不容易得到它了,自然想方设法的要验证它的真伪的同时,以此宣泄自己压抑许久的阴暗,又在最后将所有的过错推卸至它的身上。
无它,因为剑不会说话,也不会辩驳,实在是太适合背黑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