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作品:《重生后嫁给绿茶小哑巴》 西阚的天气热起来后,城中不仅有了花草香气,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的臭气,像是垃圾堆,又像是尸腐臭。
勾衡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气,忍不住蹙眉挣扎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
眼前的房梁很是陌生,他懵懵地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客栈,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腹部的伤口被缠好了,但还是很痛。
他低头看了一眼,默默想:原来姐姐先前就是忍着这样的痛吗?
受了伤的身子比从前虚弱,他想下床喝点水,却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方漾听到隔壁的动静,几乎是冲进了屋子。
“阿衡?”
勾衡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她,面色苍白,似乎在忍着极大的痛苦,这张脸与前世方漾见他的最后一面几乎重合。
她的心头狂跳,慌张地上前一把抄起少年,轻轻地放回了床上。
“要喝水是不是?我来倒、我来倒......”方漾说着,忙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勾衡想自己伸手接杯子,却被方漾躲了过去,最后在她专注的目光中,就着她的手喝完了一整杯水。
“是不是很痛?怎么脸都红了?”方漾放下杯子,转头就看见勾衡满脸通红看着她。
说着,她伸手去扯勾衡的衣服,想看看他的伤口。
勾衡却非常敏捷地拽着衣服退进了床里,他浑身蜷缩,脸都埋进领子里了,似乎很不想方漾碰他。
方漾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有些讪讪地放下,漂亮的眸子垂下去,声音也低落了许多:“对不起......是我害你......”
“我不该把你带去营里......”方漾是真的后悔,“也不该一时上头冲出去跟孤翊打......”
她低着头站在床边,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个认错的孩子。
袖子忽然被扯动,方漾抬头看见了勾衡那张焦急的脸。
勾衡抓起自己的领口扇了扇,又皱眉捂住鼻子。
“嗯?”方漾想凑过去闻闻,勾衡却又像刚才一样,退回了床里,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她。
“你觉得自己臭,不想让我靠近?”
勾衡点头。
“......”方漾难得有些尴尬地将手背在身后抠了抠。
勾衡是从尸堆里拎出来的,救治期间也没敢给他擦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伤情恶化。
“啊......”嘶哑的叫声把方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勾衡似是想起什么来了,两只手在胸前做着“怀抱”的动作,急得都张嘴出声了。
“媒婆?”方漾看懂了他的意思,勾着嘴角道,“媒婆好着呢,在隔壁睡觉,我说过的,它上过战场,你别小看它。”
勾衡这才放了心,瘫在床里,开始给方漾比划他那天遇到的事。
那天他被丁明偷袭刺伤后倒地,就在快要认命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勾衡记得方漾跟她说过,今年冬天休战的时候,他们从城里又招了点兵,大多是孩子,准备当后勤先给口饭吃,其中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二岁,也就是挡在他身前的这位。
那孩子奋不顾身冲上去给了丁明一刀,然后跟一起过来支援的几个孩子兵将勾衡扶了起来。
但勾衡已经不太能动了,几个孩子带着他也走不远。
年纪最小的孩子在路过树林尸堆时停下了,指挥着几个年长的孩子,把勾衡和媒婆掩在了尸体下面。
“哥哥,你闭上眼装死,等他们撤退了,我们就回来接你!”孩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勾衡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总不能为了他,把几个孩子的命都搭上吧?
这么想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媒婆圈在了身侧,用手臂给它撑出一小片天地,让它不至于被压着。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了赤蛟人的脚步声走远了。
“那几个孩子很聪明,躲在了树上,没被发现。”
方漾仍然记得,她刚看见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勾衡和媒婆时,心里是怎样的愤怒和无力。
还好那几个孩子从树上爬下来,跟她说勾衡和媒婆或许还活着。
西阚军的军医在混乱中被砍死了,营里幸存的伤员也只能运进城去。
她不顾疲惫,连夜背着勾衡、抱着媒婆赶回了城里。
大夫说勾衡和媒婆没有生命危险时,方漾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
她在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守着勾衡给他换了几次药,实在撑不住,想去媒婆屋里歇下,可还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勾衡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
看着缩在床里怕“臭”到她的勾衡,方漾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给他看自己。
“我也还没沐浴,身上全是血和灰,又酸又臭,你嫌弃我吗?”
勾衡赶紧摇摇头。
方漾挑眉:“那不就得了,你不嫌弃,我也不会嫌弃你,过来,给我看看伤口。”
勾衡不动,但在方漾炯炯的注视下,没一会儿也就放弃了“抵抗”。
方漾掀开他的衣裳,看了看绑着伤口的布条,隐隐渗着血。
“我去给你拿布条,换个药。”方漾说着就转身要走,却被勾衡拉住了袖子。
勾衡:我自己来!
方漾见他耳根和脖子全都红了,后知后觉道:“你害羞了?”
勾衡强壮镇定地眨了眨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梗着脖子不动。
方漾觉得他逞强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跟姐姐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昏迷的时候我都给你换好几次药了。”
说完,她转身大步流星出门去隔壁取药,独留勾衡在床上凌乱。
西阚军这次元气大伤,军营被烧,士兵也死伤过多,还有不少伤兵在城里等着大夫救助。
可西阚城里不剩几个大夫了,即便是全都出动,也看不过来那么多伤员。
勾衡听说了这情况,不顾方漾的阻拦,捂着肚子出房间看伤员去了。
客栈掌柜是个心善的,特意腾了大堂出来给勾衡问诊,一时间客栈里躺满了伤兵。
勾衡仔细查看过每一个伤兵,给每个人写下对应的药方和医嘱。
他的字虽然没有方漾好看,但至少不像在满勾村时那样歪歪扭扭了,想来是李晃按着他的脑袋苦练过。
“抓药去吧。”方漾将勾衡写的最后一张药方递给伤兵,起身伸了个懒腰,“去休息吧?夜深了。”
勾衡也站起身,想学着方漾伸懒腰,却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伤口,疼得立刻蜷缩起来。
方漾搀住他,问:“打横抱还是背?你选吧。”
勾衡不想被打横抱回房间里,但背的话肯定会顶到伤口......
看他一脸纠结,方漾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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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提起嘴角,接着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弯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别纠结了,再纠结天都要亮了。”
瘦弱的少年蜷在方漾怀里,很害羞,青涩得不行。
方漾叫了两桶热水,两人在各自的房间好好搓洗了一番。
由于带着伤,勾衡动作慢,他还没穿好衣服,就听门口传来方漾的声音。
“阿衡?洗好没?要我帮你吗?”
勾衡说不了话,他怕方漾等不及冲进来,连忙抓着衣服往身上套。
“好了没啊?媒婆想见你。”方漾背靠着门自顾自说着。
门开了,方漾抱着被干净棉布裹着的媒婆进了门。
“你的。”方漾走到床边,把腋下夹着的一大块干净棉布扔床上。
方漾在给媒婆擦毛,媒婆却一个劲儿往勾衡身上挤,勾衡又忙着给自己擦头发,床上乱成一团。
“啧......”方漾直接把棉布塞进勾衡手里,然后将勾衡的棉布接了过来,“我给你擦,你给媒婆擦,它太不安分了,再乱动伤口又要裂开。”
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力度,勾衡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他喜欢方漾,他自己知道。
但方漾只拿他当弟弟,他也知道。
“明天还有一批伤兵要来,大多是轻伤,看完这一批,伤兵应该就都看完了......”
方漾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她的气息萦绕在勾衡周围。
先前乔浣玉留给她的茉莉花香囊被她收起来了,她不爱用脂粉,身上残余的茉莉花香早就散了个干净,但勾衡总能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是独属于她的气息。
每每闻到这气息,他便觉得安心。
“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方漾发觉勾衡在走神,于是用棉布托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捧起来对着自己。
看见方漾一张倒置的脸,勾衡心里想的仍是:她真好看。
“阿衡?累了?”
勾衡顺坡下驴,点了点头。
“行,那明天再跟你说来西阚当军医的事,你先睡,头发我给你擦得差不多了。”
来西阚,当军医?
勾衡眸子都瞪大了。
方漾收好棉布,重新抱起媒婆,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想留在这里,你的医术很不错,如果真想留下,我明天就给老师去信。”
勾衡怔怔的,也不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漾只当他是高兴得有些懵了,没指望他回答自己,转身要出门。
但媒婆不干了,从她怀里一跃而出,稳稳落在床尾。
方漾叹了口气,同它商量:“你可以在这里睡,但不许压到阿衡的伤,知道吗?”
媒婆似乎是听懂了,走到勾衡身边,挨着他蹲坐下,没有莽撞地冲进他怀里。
一人一猫就这样乖乖坐在床上双双看向自己,方漾忽然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
“行了,睡吧,我走了。”
勾衡熄了烛火,揽着媒婆躺下。
它的小身子又软又热,靠在身边像个会起伏的小火炉,烧得勾衡睡不着觉。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方漾见到勾衡时,都怀疑他昨晚偷偷背着自己出去看伤兵了,毕竟他的黑眼圈都要掉到嘴角了。
“你......”方漾话还没说完,就见勾衡掏出来一张纸。
纸上写着:我要回临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