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作品:《重生后嫁给绿茶小哑巴》 四月十五,方漾趁着夜色,带领利爪小队出发了。
虽然西阚城内的树全都抽了嫩芽,但天气还是冷,尤其是夜里。
方漾依旧裹着面巾,穿着西阚军的黑色夜行衣,飞速穿梭在荒漠上。
利爪小队只有八个人,原先只有六个,加上方漾后,二牛也嚷着要加进来,最后变成了八人小队。
其他的六人都是从队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都身怀绝技。
夜晚的荒漠如同无光炼狱,四处都黑黢黢的,只有耳畔的风声和面颊上的砂砾提醒着旅人——他们还活着。
“乔漾!”
方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二牛。
壮硕如牛的男人扒下面巾,狠狠喘了两口气,道:“没走错方向吧?”
方漾拍了拍眉毛上的沙子,问旁边又瘦又高的男人:“丁明,去看看。”
被叫做“丁明”的男人点点头,转身仰头朝天上看,星宿是这漆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没走错。”丁明很快给了答复。
二牛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也不纠结,重新蒙上面巾,跟在方漾后面继续赶路。
八个身影如鬼魅般在荒漠穿行。
他们路过了赤蛟部落年前的驻扎地,插在沙子里的木桩还没取干净。
赶了两天一夜,穿越荒漠后,到了山区,这是赤蛟部落的大本营——今红山脉。
今红山脉贯穿东西、绵延数千里,赤蛟部落依山而生,已经生活了好几代人。
方漾眯起眼,看着晨光下逐渐显现的今红山脉轮廓。
天边是高低起伏的线条,曦光从侧边将连绵的线条镀上一层金光。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体也被照亮,白花花的,像一座银山。
事实上,赤蛟部落也是这么称呼今红山脉的,“今红”在赤蛟部落语言中就是“银子”的意思。
前世方漾历经艰难险阻,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而现在,巍峨的今红就在面前,里面蛰伏着修养了一整个冬天的赤蛟部落。他们正蓄势待发,等粮草备足,赤蛟部落将再次跨越荒漠,向西阚城发起进攻。
“乔漾,发什么呆呢?”二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方漾回神,发现其他几人都站在前面回头望向她。
前世她带着西阚军一路追杀赤蛟残部至此,人人都很疲惫,但人人都很兴奋。
十年苦战,胜利就在眼前,试问谁能不红了眼?
赤蛟部落首领孤翊,带着十几残兵,与方漾在山下谈判。
最终孤翊带领赤蛟部落往西北退后千里,并签署每年向大荆进贡条约,赤蛟才得以不被灭族。
前世的许多事,方漾都有些记不清了,但孤翊看她的那最后一眼,她一直都记得。
孤翊的眼睛很深邃,眉压眼,微微瞪眼就能散发凶气。
他跟方漾斗了十年,最后看方漾的那一眼,有杀意,也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甘。
同在战场上挣扎了这么多年,两人对对方都十分熟悉。
方漾能读懂孤翊眼中的不甘,她回以冷漠且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无论你有多么不甘,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立刻、滚出大荆领地!
“来了。”方漾应了二牛的话,紧了紧面巾,低头跟上小队。
这一世,她依然要让赤蛟部落滚出大荆,而且会更快、更利落!
赤蛟军的驻地与赤蛟部落集体生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赤蛟军会轮流去部落中站岗,部落里的赤蛟人也会将种植的蔬菜与猎得的禽肉送给赤蛟军。
这是方漾前世在得胜之后才知晓的消息,解开了她十年间最大的困惑——小小赤蛟部落,究竟如何得以与大荆相抗衡?
当她知晓了赤蛟部落是如何“上下一心”、如何“众志成城”后,她的心忽然像是被凿了一个洞,那些胜利的喜悦、激动、亢奋,统统被吸进了洞中,消失不见。
因为她意识到,大荆不会只面临这一场“以弱敌强”的战争。
在赤蛟部落劲往一处使时,方漾面临的是军饷短缺、兵力不足等问题。
方勤时以“国库空虚”为由,每次军饷只在明面上写,真正到西阚军中的,只是杯水车薪。
而由于大荆刚刚经历过涵柘之战,且西阚战场上战败消息比战胜多,所以百姓也不敢贸然投身军中。
方漾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中艰难取胜,可觊觎大荆领土的人怎么会只有南边的达环族和西北的赤蛟部落呢?
这些围绕在大荆周围的部落,人数虽少,却同心一体,若他们愿意彼此合作,那击垮一个内部已经在溃烂的大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方漾带着利爪小队找到了赤蛟军的驻扎地,几人隐在树后观察,她的目光冷冽,坚定异常。
击退赤蛟部落只是她的第一步,她要做的,是彻底拔除大荆内部的毒瘤,让大荆也成为一个团结的整体,这样就不必再怕小部落的侵扰,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五月的葫芦镇已是鸟语花香了,只是穿衣街上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平静安宁。
李晃戴着兜帽站在街角,抬手指了指对面巷子口露出来的一条腿,对勾衡道:“盯着这个人,是个男人,现在躲在这里,定是想破坏游行。”
勾衡也戴着兜帽,稍稍长了点个子,头顶已经到李晃的鼻尖了。
他顺着李晃的手看过去,那是一条很有力量的腿,麻布包裹下也能看出肌肉紧实。
勾衡扯了扯李晃的袖子,待李晃看过来,勾衡就抬起自己的胳膊比划了一下,又指了指对面巷子的那条腿:你觉得我能盯住他?
李晃撇撇嘴,有些嫌弃道:“阿漾身形也不算高大威猛,但她可从未畏惧过那些壮汉......”
话音未落,勾衡已经默默撸起了袖子。
李晃斜眼看他:果然还是提阿漾好使。
两人站在街角等的,正是以连棠之名牵头的“莲花游行”。
一个月前,连棠半夜来寻李晃与勾衡,三人在屋子里又谈了一夜。
翌日,连棠托李晃把自己和辜知易的母子关系给抹去了,自此她孑然一身,不再有任何软肋。
“我同他说,书局掌柜有些不干净的手脚,我给书局办事,容易受牵连,怕影响他的仕途,所以先将母子关系给抹除,他虽不愿,但还是应了......”
连棠在说这话时,眼睛是肿的,勾衡知道,她一定哭了很久。
看着连棠憔悴的面容,勾衡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如今施慕虹已经到了临占,进了李府,隔几日便会给勾衡来信。
信中她提到她的爹娘在临占的老屋子已经被拆了,如今建成了一座酒楼,热闹得很。她每日在府中浇花、种菜,十分悠闲自在,叮嘱勾衡一定跟着李晃好好学本事。
勾衡知道,眼下全是方漾给他争来的机会。施慕虹衣食无忧,而他也能跟在聪明又厉害的李晃身边学本事,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好事。
“人来了。”耳畔响起李晃的提醒声,勾衡如梦初醒。
穿衣街头传来吵嚷声,一群人挨挨挤挤地往这头走过来,街道两边茶馆和酒楼的窗户都打开了,里面的人纷纷探头出来看。
连棠穿着灰蓝色的麻布衣裳,一根木素钗挽起长发,脸上不施粉黛,却显得目光更加坚毅。
她高举着手中的旗帜,边走边喊:“女子无罪!婚嫁自由!”
“女子无罪!婚嫁自由!”
簇拥着连棠的女子们跟着她一起大喊,这些女子有的是为连棠之事打抱不平的,还有李晃雇来的。
声浪渐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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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巷子口的那条腿动了动,勾衡死死盯着他。
就在连棠等人快要走到巷子口时,那人终于动手了。
“去!”李晃压低了声音道。
勾衡应声而动,一个翻滚过街,双手抓住那人的腿就是一个侧翻。
“啊!”那男人被袭击,有些措手不及,被勾衡拽得摔倒在地,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扭身去掐勾衡的脖子。
勾衡松手退开,挡在巷子口前,两人才仅仅对视一秒,便又缠斗了起来。
连棠带着人群走过,期间与隐在暗处的李晃对了一个眼神。
李晃:放心,往前走。
连棠:多谢。
两人的眼神交流短到根本无人发现,连棠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李晃则抬头望了望前方他布下暗卫的地方。
此次游行有惊无险,所有争斗都发生在暗处,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在传陆家心虚,打算解了陆家与闵家的婚事。
这一个月间,李晃牵头带连棠去见了几位爱看她风月本子的贵女,争取了几位性子泼辣的小姐的支持。
而后,他先将闵、陆两家的婚事传了出去,接着将闵公子的病传了出去。
百姓们本还在唏嘘陆小姐要嫁去闵家受罪,这时连棠跳了出来,说陆老爷要暗杀她,只因她写的诗句让陆小姐感同身受、哭泣不已。
贵女们也立刻同自己相熟的姐妹与掌柜之间递了话出去,说是闵公子病得很重,陆小姐嫁过去就是守活寡,若是闵公子还不节制,怕是会给陆小姐染上脏病!
葫芦镇陆家的小姐婚嫁尚且如此无理,何况普通人家的女子?
此话一出,百姓们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待嫁闺中的女子,识字的更是激进,当即就写了诗句暗讽陆家卖女换彩礼。
陆老爷哪里受得了这指摘?派了人去抓连棠,但李晃早就做好了准备,引得百姓过来围观。
陆老爷雇的几个人虽然又高又壮,但也扛不住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没抓到人,灰溜溜地回去复命了。
但陆老爷很快便找到了连棠的把柄,他将连棠的风月本子发散了出去,说连棠□□成性、不成体统,会将闺阁女子带坏。
一时间百姓们的口风立刻转了风向,什么难听的话都朝着连棠去。
李晃将连棠藏在了葫芦镇的一个小院子里,让她暂避风头,待他安排好再出来。
勾衡在李晃的安排下,整理了男子所写的风月本子,其言语粗鲁污秽,比起连棠写的简直算得上是下三滥、不入流。
勾衡将这些风月本子都发了出去,一字未改。
贵女们对这些腌臜东西嗤之以鼻,抢在百姓们还未反应过来前,便给这些本子定了“粗俗不堪”“败坏风气”的调调。
可以说,这一个月来,葫芦镇的百姓们吃瓜吃得晕头转向,今日觉得这方对,明日觉得那方对,每次上街都有新消息。
待游行队伍过去,勾衡也制服了那男人,交给李晃的暗卫后,他便一边擦鼻血一边走出巷子。
才走出去,就看见李晃正拿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画几笔,抬头看他一眼。
勾衡走上前,低头一看,发现李晃正在信纸上画自己流鼻血的样子,而信纸的开头写着“姐姐”。
勾衡赶紧伸手去抢李晃的画笔,李晃早有预料,抬手躲了过去。
“干嘛?不能给阿漾看?阿漾可是每次都给你画画,你也要画点什么给她看吧?我帮你啊?”李晃一边躲一边揶揄勾衡。
勾衡抿着唇一个扑身,将信纸和笔都抢了过来,牢牢抱在怀里。
李晃看他那副对信纸宝贝至极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游行也结束了,不如你就此收拾包袱去西阚找阿漾吧?”
勾衡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亮晶晶地盯着李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