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报复

作品:《公主不叛逆

    “他们给我下的是什么药?”周沛一问。


    能直接掏出解药给她,只能说明李玉娘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药。


    果然,就听李玉娘道:“回公主,您中的是一种名叫‘玉骨酥’的药,此药就出自江南,和妾同在‘高山流水阁’的姐妹们也有曾误食过的,因此妾才一见便知。”


    抿抿唇,她继续说:“这药吃下后,一刻钟便会生效,中药者手脚发软,心绪会莫名涤荡,除此之外与常人无异。但若是与人行……周公之礼,便会春潮暗涌,心生幻觉。”


    ……


    再多的李玉娘没说,但也足够了。


    周沛一脸色难看至极,她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她。


    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她的生身母亲。


    为了利用她给二弟铺路,母亲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无怪乎当时语气笃定,她讽刺后也不见她再提。


    原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在母亲和护国公的计划之中。


    周沛一捏了粒药丸,就着茶吃下。


    “行了,起来吧。”


    她本就对李玉娘这种有才华知进退的女子心生好感。


    如今李玉娘又提醒她中药一事,于她有恩。


    周沛一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插手管一管闲事儿。


    “方才我瞧见礼王世子从你那边出来,可有什么事?”


    这话已经算是明示了。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事事点破,周沛一只需装作无意中提及,就表明她愿意帮忙,助她从这些勋贵纨绔中脱身。


    端看李玉娘是否愿意委身礼王世子,去赌自个儿的前程了。


    好在李玉娘是个拎得清的,她虽受王公贵族追捧,对那些人说的话却从不当真。


    听懂了周沛一话里的意思,她立刻跪下。


    “还请公主恕罪!妾蒲柳之姿,侥幸被礼王世子和二皇子殿下看中,本该尽心侍奉左右,不成想闹出祸事……妾愿受责罚,回了江南也定安分守己!”


    周沛一看向鞠城内来回跑动的人,眼神在二皇子身上盘桓。


    后者正喘着粗气,不满地斥责方才没有守住球的郎君。


    她缓缓勾起一抹笑。


    “起来吧……我吃下解药一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她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看这些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李玉娘明白,道:“妾定守口如瓶。”


    周沛一又叫段给使进来,“给使,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段给使恭敬道:“还请公主吩咐。”


    周沛一便招他上前耳语一番。


    说完,段给使神色一顿,忍不住抬眼和她对视一瞬。


    终究还是应下,转身离去。


    “坐吧,别动不动就跪。”


    凉亭内又只剩下她们两人,周沛一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的蹴鞠。


    “我听闻,如今长安不少娘子也会打马球、蹴鞠,江南可有此风气?”


    李玉娘想了想,答道:“妾身份低微,眼界窄小,不大了解娘子们的事。不过……妾倒是见过穿胡服的小娘子,到阁里来听曲儿。”


    “哦?”


    周沛一眼睛不离蹴鞠,对她所说却很感兴趣。


    “你是说,还有娘子穿胡服,做男子打扮,去青楼听曲儿?”


    “是,”李玉娘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浅笑,“不止穿胡服,还有小娘子刻意模仿男子的言行举止,但我们这些专门伺候郎君的,是男是女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都装作不知罢了,倒也十分有趣。”


    周沛一想象着那个画面,也不由得失笑。


    “确实有趣。可见江南风气开化,实有进益。”


    李玉娘道:“这都多亏了圣上仁德。”


    周沛一捏了颗杏脯放进嘴里,闻言笑道:“我阿耶又不在这儿,用不着恭维他。”


    李玉娘也跟着笑笑,神情放松了些,把手放在还冒着热气的茶盏上暖。


    “妾并未恭维。听阁里的妈妈说,若是十几年前,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全都被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拖走,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就算侥幸回来,也都是衣不蔽体,浑身是伤,哪能跟现在相比?妾来长安之前,还听闻洪州开了一家女子书院。”


    听到“女子书院”,周沛一不禁瞅她一眼。


    “女子书院?不知这书院都招收什么样的学生?”


    历史上并非没有只招收女子的书院,但这种一般只教学生琴棋书画、女红纺织之类的东西。


    平民家的女子一方面交不起束脩,一方面所学的东西与她们而言无用,不如早早嫁人,还能得一份聘礼给家里。


    渐渐地,女子书院便失去本真,变成了世家小姐们博取婚前名声的地方。


    眼下本朝能开设女子书院,同为女子,周沛一自然乐见其成。


    但也不免担心,女子书院又走了曾经的老路。


    李玉娘说:“公主恕罪,这个妾并不知晓。不过妾以为,能有女子书院就是好事,江南许多豪绅家的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能入书院读书,哪怕只是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周沛一点头,“你说得有理。女子书院不过是个开始,倘若我朝日渐强盛,风气开化,女子哪怕不读书,也能少些规训。”


    说罢,她又瞥来一眼,不由得赞道:“李娘子眼界宽广,实在令我佩服。”


    李玉娘含笑,“公主谬赞。”


    她看着周沛一专注的侧颜,心中不由得想,没想到传说中最得圣宠的昭阳公主并非跋扈高傲之人,反而待人温和,对她这样身份低贱的人,也不曾看轻。


    二人闲聊几句,凉亭内再次安静下来。


    见周沛一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李玉娘抿了口茶,暖了暖身子,也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


    ——


    球又一次没能拦下来,力道极大,径直砸进了网里。


    二皇子停下脚步,双唇紧抿,脸色难看。


    但这其实也正常。


    一群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打得过靠功夫吃饭的王府侍卫?


    二皇子不是不想叫他们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卫,而是那些人都只听命于段给使。


    段给使又是受皇命保护周沛一的。


    他若是想让侍卫下场,就得来找周沛一请示。


    但他也知道,自己刚到国公府就得罪了周沛一。


    眼下再去求她,一是定然要被羞辱,二是他也根本薅不下面子。


    如今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好在就算他们输了,也不过丢了个一时兴起看得上眼的妓子,算不了什么。


    且董宇那厮名声本就臭,和他打赌却又不亲自下场。


    哪怕赢了,传出去也是胜之不武。


    于他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此处,二皇子心绪渐平。


    索性招招手,让其他人准备最后一场。


    鼓声响,两队人马再次交锋。


    也许是心绪平静的缘故,这次他动作倒是颇为伶俐。


    在其他人的配合下,竟勉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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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一众身强力壮的侍卫打得有来有回。


    局面不再一边倒,隔壁凉亭里的娘子们也终于看到乐趣,纷纷凑到边上,叽叽喳喳地指着同胞兄弟鼓劲。


    周沛一还听见有小娘子说:“没想到二皇子殿下蹴鞠也踢得这样好,长大了怕是不得了!”


    声音入耳,她不由得挑眉。


    眼见这一球有机会,二皇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专心盯着面前想要拦他的人。


    左踢右绕,挡开面前的人,正欲把球踢进对面的风流眼……


    谁知脚下莫名一个踉跄,竟被球绊倒,身形控制不住往前倾,狠狠摔在了地上。


    正目不转睛等着他进球的郎君和娘子们都愣住了,脸上的笑还没绽放就僵了。


    场上其他人更是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哈哈哈……”


    周沛一躲在凉亭里,没忍住笑出声来。


    幸灾乐祸之余,她眼神往鞠城边一瞥,就见段给使刚刚收回手,无奈又心虚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寂静片刻,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忙有人上前去扶二皇子,语气关心。


    “殿下没事吧?可有哪里伤着了?”


    从地上起来,二皇子脸色黑如锅底。


    周围人的眼神更让他觉得羞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面子都丢光了。


    “啪!”


    来扶人的小厮被这一巴掌扇蒙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跪下磕头。


    “殿下……殿下恕罪!”


    二皇子喘着粗气,沾着泥土的脸上,表情狰狞,眼睛瞪着跪在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脸色,纷纷噤若寒蝉。


    片刻后,江家大郎终于上前来打圆场。


    他先是踹了一跤跪在地上的小厮,“没眼色的狗东西!千叮万嘱让你们把鞠城收拾干净,竟还落下石子,害二皇子殿下被绊倒!眼睛不想要就挖了!”


    小厮蜷缩在地上求饶,他这才看向二皇子。


    “殿下可还好?都怪这奴婢粗心,殿下若不解气,我把这奴婢交给殿下,任凭处置。”


    这是要舍个奴婢,以保全自家名声了。


    这一幕看得周沛一直皱眉。


    她只想着小小报复一下周元晋,压根没想到这小畜生自己丢脸便罢了,竟随意迁怒旁人。


    担心他们三言两语真的弄死了那小厮,她起身走到凉亭边,掀起帷幔一角。


    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扬声道:“来人!二皇子脸上都是泥,还不快些带去清洗,仔细伤着脸,若不及时敷药,留疤可如何是好?”


    江大郎身为家中倾力培养的嫡长子,自然也是个脑子灵光的。


    有了台阶,自然赶忙接下:“公主说的是,是我粗笨了!快些叫府医来……二皇子殿下,您不如先去隔壁厢房休息……”


    二皇子沉着脸,一言不发。


    或者说他自觉丢脸,众目睽睽下更是难以启齿。


    就在这时,段给使小跑了进来。


    他不愧是圣上信重的大伴,极会揣度心思。


    知道周沛一忽然出声,是可怜那无辜的小厮,便装作一副着急担忧的样子过来,连扶带劝地把二皇子带了出去。


    二皇子唯独在圣人面前乖若鹌鹑,因此在段给使面前也不敢随意放肆。


    再加上留下也只是继续丢脸,便半推半就地走了。


    留下江大郎松了口气,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小厮,吩咐下人:“先带他下去,暂且先别让他出来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