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在布鲁斯的帮助下，无论是超人还是克拉克都顺利复活。


    就连我租的房子都再次被租给我。


    我：……


    就是当我打开抽屉，发现就连内衣的数量、款式，甚至是叠放顺序都和我死前一模一样时，我很难不陷入宇宙猫猫头状态。


    你，我……唉。


    人啊，有的时候还是得糊涂一点。


    真的。


    389


    “所以，你是说，你在几年前超人大战毁灭日时，被海浪冲到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在那里模仿鲁滨逊艰难求生，最后在几天前终于被出海游玩的布鲁斯韦恩发现，并带回来了？”


    露易丝从报告里抬起头，对着正满脸凝重地看着电脑屏幕的克拉克挑眉。


    “认真的？能告诉我这是谁编的吗？哪怕是我妈都不会相信这么老套的故事了。”


    我：“emm。”


    “别告诉我这是你想出来。”


    露易丝满脸嫌弃：“这就是你一个干了十几年工作的记者能想出来的故事？拜托，我八岁时——克拉克？克拉克！你在听我说话吗？！”


    从没被如此忽略过的露易丝额头青筋蹦起，一巴掌拍在我的椅子上，接着毫不客气地直接探头开始看我的屏幕。


    “戒指？！你准备求婚了？”


    “嘘嘘！！”


    我立马转过头来，冲着露易丝疯狂比划，“小点声，露易丝！”


    在她的视线下，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熟悉的热度重新开始爬上脸颊。


    “不是……我是准备告白来着。”


    告白的时候送戒指？？


    露易丝不理解。


    露易丝大受震撼。


    露易丝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只能艰难地将这点归为氪星人的风俗习惯。


    “所以是谁？”


    露易丝只想祝那个美丽的女孩好运。


    “哦！”


    我脸上再次洋溢起充满幸福的傻笑，背后就像是有十个太阳当背景板。


    “是布鲁斯啊。除了布鲁斯还能有谁？”


    露易丝：？


    露易丝：！！


    我的cp它又活了！！


    “我的天啊！”


    露易丝捂着嘴，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别哭。”


    我按着露易丝的肩膀汗流浃背，死去的记忆开始鞭打我。


    “不然他可能要误会成，我是在给你求婚了。”


    露易丝：“……”


    露易丝一脸冷漠地拍开我的手，并在内心里狠狠呸了这对狗男男一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告白？”


    “应该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吧？”


    露易丝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为什么是前一天？”


    我忐忑地扣了扣手指，“就是，要是他为此感到苦恼或者不愿意的话。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他过生日时的好心情。”


    露易丝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相信我，绝对不会的。”


    她揉揉我的头发，像是在搓狗头。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上帝啊。


    露易丝想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拒绝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克拉克·肯特呢？


    “这么说来好像也对。毕竟那可是韦恩的生日。哪怕他不愿意，他在生日这天也不得不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应付那些外人身上。”


    露易丝耸耸肩：“你提前一天，正好还能让他带着好心情，去应付第二天那些虚伪的应酬。”


    “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毕竟对于布鲁斯来说，生日并不是个多好的日子。


    要知道幼年时，他父母正是在他生日那天出的事。


    我还记得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布鲁斯都没再过过生日。


    可是当他长大后，为了维护哥谭甜心的形象以及那些利益交换，他又不得不开始‘庆祝’自己的生日。


    虽然在有小鸟和伙伴们的陪伴后，这个特殊的日子终于有了点匹配它的喜庆，但克拉克也知道，对于布鲁斯来说，它的底蕴依旧是悲伤的。


    如果我做的这些真的能让布鲁斯在生日这天能更开心些就好了。


    我甩了甩脑袋，把那些略带沉重的思绪甩出去，重新看向露易丝。


    “露易丝，那你到时候能一起来吗？我想提前一天给他办一个生日会，只有我们这些朋友和亲人参加。我到时候还想把爸妈和戴安娜他们也一起喊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希望你也能在那里。”


    我期待地望着她。


    明明已经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了，可他笑起来的样子，依旧像堪萨斯午后的阳光，干净、温暖，能轻易驱散旁观者心头的任何阴霾，只留下同样纯粹的暖意。


    “你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分别代表着我的友情和亲情。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告白。我可不希望布鲁斯是因为任何其他原因接受的我。”


    我挠挠后脑勺，有些忐忑的道：“这样会太麻烦你们了吗？但我希望你们在那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能见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就是如果失败的话，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不要紧，能给布鲁斯庆生，让他感到快乐，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时刻！


    最重要的人……


    露易丝深深地望着克拉克，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她现在内心的感受。


    就只是——


    露易丝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过去被她称呼为傻兮兮的，并发誓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露易丝·莱恩脸上的笑容。


    “好吧。不过这么多超级英雄都在…行吧，我会努力把记者本能锁进柜子里的。”


    “那你可要努点力了。”


    我哈哈大笑，真诚道，“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真好啊。”


    露易丝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或许这就是克拉克·肯特的魔力，竟能让她对四个月后的一场不可能有任何新闻的聚会生出如此的期盼。


    “但是……”


    露易丝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夸张地感慨道。


    “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生日不是二月十九号吗奇怪，是我手机坏了吗？怎么现在手机上显示才十月。”


    “什么，现在都十月了！”


    我猛地扭头，开始扒拉着手指算时间。


    “好吧。时间有点赶，看来我之后得抓紧点了。”


    露易丝意识到什么，眉毛高高扬起。


    “我就说你怎么还看戒指的设计图。你准备自己做戒指？”


    “对啊！”


    我翻开手机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露易丝。


    照片里是一块纯黑色的物质，像是金属，又像是石头。


    “这是我之前在太空做任务的时候，在一颗已经死去的恒星内部发现的。”


    “它在那里经历了几十亿年的煅烧和漫长的冷却，最后变得无比地坚硬。现在就连我都无法轻易的捏碎它，我之前还试图带着它飞到太阳里！结果我都要被晒化了，它还没有任何要融化的迹象。”


    露易丝看着照片里除了黑的过于纯粹之外，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金属块石头。


    “你是说，就连你都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把它弄成戒指？”


    “准确来说，是我在利用氪星科技和太阳的基础上都需要四个多月的时间。”


    “顺便一提，我之前还找过魔法系的人帮忙，但这个东西甚至还能禁魔！”


    甚至要不是乔改造了我的身体，让我变得更强，就连我也拿这个东西没办法。


    “好吧，所以你选它就是因为它足够坚硬？”


    露易丝并不太想评价这些直男审美。


    哪怕他现在弯了，感觉这审美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当然。”


    我着迷地看着这块金属，眼中充满着惊叹和欣赏。


    “露易丝，这是一块非常非常坚硬的金属石头。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炽热的温度，多么严酷的寒冷，甚至是魔法和时间都无法改变它。”


    露易丝看着说着说着，又开始想起某人的我，忍不住在那里唉声叹气。


    他们大都会的宝贝终究还是栽在哥谭人手上了。


    露易丝挑眉：“是我的错觉吗？这些描述是不是有点过于耳熟了？”


    “哦，我当然也是指的布鲁斯，但更多的——”


    我撑着下巴，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露易丝，你知道吗？”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确定我对布鲁斯是不是纯粹的爱情。我是说，拉奥啊，我和他之间已经相处十几年了。”


    “当然，这十几年的时间听上去好像不是很多，但我们的那些经历，哪怕只拿其中一年的事情去说，都足以超过大多数人一生的波澜壮阔。”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共同战胜了那么多困难，甚至生死在我们这里都不算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简单的友情，亲情或者是爱情能够形容的。”


    “我们是挚友、是家人、是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是彼此疲惫时可以停靠的港湾，是迷失困惑时可以稳定内心的锚点。”


    我笑着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布鲁斯在爱情方面的感情能有多少，但我坚信，在其他方面，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战友情方面，他对我的感情绝对不比我对他的少。”


    我挺直腰杆，是那么的自信和耀眼，几乎要忘记自己还在星球日报的隔间里。


    “我们的人生早已密不可分，我们的灵魂早已互相交融，其中任何一方受伤，另一方都能感受到灵魂上的撕扯和痛苦。”


    “我甚至无法想象我们中要是有一人逝去，另一人会怎么样。那一定与把我们的灵魂撕开碾碎毫无区别。”


    我因为回忆起布鲁斯过去所受的伤，眼中开始流淌出真切的痛苦。


    我们就是这样。


    我们会为对方的喜悦而喜悦，为对方的痛苦而痛苦。


    “我们是如此地默契，是如此地需要和信任彼此。”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


    我出神的看着前方感慨道。


    “但我真的觉得能和布鲁斯相遇、相知、相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高兴的一件事。”


    我何其有幸，能够与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结下这般深厚的感情。


    这样的庆幸与喜悦能让我面对这世间的任何艰难险阻。


    “所以——”


    我再次举起了那张照片。


    “我选择它不只是因为它像布鲁斯。更是因为我觉得它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无论是力量还是魔法，没有什么能摧毁它们。”


    露易丝看着我。


    她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突然难以克制的感到了嫉妒，深深的嫉妒。


    她嫉妒面前的人能够拥有这样一份，只是听描述就让人如此羡慕和向往的感情。


    他们是彼此的半身，他们是对方的灵魂。


    露易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她感到了悲伤，为自己见到了一份这样幸福快乐的情感，却注定不可能拥有这种程度的情感而感到悲伤。


    老天啊，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份情感能像这样厚重而浓烈，纯粹而超越一切。


    “好吧，小镇男孩。”


    露易丝喃喃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可以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不然她做鬼都无法安息。


    390


    “哦，我们会的。另外，这个东西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


    我得意地把照片翻到第二张，依旧是那块黑色的东西，但是却在强光下被摆出了一个独特的角度。


    于是原本纯黑的像是最黑的夜色的石头上突然出现了红色的花纹。


    那红色是那么的鲜艳那么的明媚，与黑色交织在一起，既没有互相侵染，也不是完全的泾渭分明。


    它们就像是彼此的依靠与半身那样缠绕在一起，就像它们天生就应如此一样。


    不，它们本来天生就是这样的。


    露易丝忍不住放大照片，赞叹地看着照片中的石头。


    好吧，她承认她之前有点刻板印象了。


    克拉克的审美真的非常不错。


    这石头虽然是红黑交织在一起，却并不显得邪恶或者暗沉，它们在相互的映衬下，奇妙地交织成了一种厚重的感觉，甚至能让人感到强烈的坚韧与热烈。


    就像是某两人一样。


    正如某两人一样。


    露易丝感觉自己有点吃狗粮吃撑了。


    她看着这块石头，很难不怀疑某人是不是早有预谋。


    “克拉克。”


    露易丝郑重地拍拍我的肩膀。


    “你一定要好好设计，千万不要用你的某些审美毁了这块石头。”


    露易丝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然，我就用我的毕生功力，写一篇超人和克拉克的同人文，并发誓一定会把这对cp安利给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你就滚去和你自己相亲相爱去吧。


    我：“………我的审美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我委屈地扯了扯身上十几年都没变过的格子衬衫。


    *


    2月17日


    我躺在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已经四个小时了。


    别说睡意了，连闭上眼睛的念头都没有。


    ：)


    我焦虑地开始啃爪子。


    在脑海中第一万八千六百七十一次的回忆之前的布置有没有什么问题，明天的计划有没有错漏。


    检查完了……好像没有。


    要不还是再检查一遍吧。


    我抱着脑袋，在床上扭来扭去，发出无声的刺耳尖叫。


    啊啊啊……不就是告个白而已，克拉克肯特你怎么回事！像个男人一点！！


    不行，还是睡不着！


    我颓废地坐在床上，瞄到了旁边的手机，随手拿过来，无意识地在那里点来点去。


    “叮铃铃——！”


    ！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玛莎发了个视频通话。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取消，那边却几乎是秒接。


    镜头里，玛莎还穿着白天的衣服。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她转头对着乔纳森兴奋地大喊。


    “乔纳森！我赢了！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大男孩，今天绝对睡不着！”


    “好好好，我知道你赢了。也不用这么大声，我还没老到听不到的地步。”


    乔纳森嘀嘀咕咕地走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克拉克，你都多大个人了，不就是告个白，怎么到——”


    乔纳森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出一阵惊呼。


    “这个点还没睡！？”


    玛莎微笑地看着我，背地里狠狠怼了乔纳森一下。


    乔纳森立马闭嘴，话锋一转。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我们肯特家的男人对待爱情就是这么认真。哪怕只是告个白，还要准备——”


    又一下。


    “准备几年都不为过！不过，对方可是那个布鲁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我之前还看到那篇说他一夜——”


    双一下！


    “假报道，一定是假报道！再说了，再大的场面，也比不上我们家克拉克的真心啊！你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就算失败——”


    叒一下。


    “那是必然不可能失败的！有谁能拒绝我们家的小伙子呢！”


    乔纳森终于将一段话说完，捂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腰，无奈地回头看着玛莎，甚至用气音说道。


    “玛莎，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轻点。再怼下去，我觉得我的腰子就要和我抗议，离家出走了。”


    玛莎瞪他一眼，把脑袋伸出屏幕，也压低声音。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要这玩意干什么！”


    乔纳森发出不满地叫喊：“是男人就需要它！”


    “噗——”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哦，爸妈。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但谢谢你们，我觉得我放松多了。噗——哈哈哈哈哈！”


    玛莎：“……”


    乔纳森：“……没事，你放松下来就好。”


    乔纳森暗自嘀咕。


    这就是家里有个超级孩子的坏处。


    在这个家里，你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既然放松下来，就赶快睡吧。我和你妈还有一点东西没有收拾好。”


    乔纳森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他摆摆手，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


    这回轮到我疑惑地看着屏幕上的时间。


    “你们都这个点了还不睡吗？”


    玛莎抢过手机，瞪了乔纳森一眼。


    “我们白天都休息过了。因为想着赶明早第一班车去大都会，今晚索性就不睡了。”


    “玛莎——”


    我担忧地观察两人的身体情况。


    “你们确定不用我今天晚上把你们先接过来？我速度很快的，不会有人发现。”


    “不用。”


    玛莎摆摆手，“我们还没没用到这种地步，就坐个大巴而已能出什么事！”


    乔纳森再次冒出个头，“但你要不先过来一趟，拿点——”


    玛莎再次一个胳膊肘怼过去。


    乔纳森这回没忍住，发出一阵痛呼。


    玛莎：“那是我带给布鲁斯他们的礼物！我们自己带过去就行！”


    乔纳森嘴角一抽，“那也不至于要带七个苹果派吧？”


    你确定以后布鲁斯不会看到苹果就想跑吗？


    我：“……七个？”


    “布鲁斯那边可是个大家庭，不做这么多，他们怎么够吃！”


    玛莎理直气壮地叉腰。


    “等等，他们家有多少人来着？”


    玛莎掰了掰手指，“……好像还是有点少。”


    玛莎立刻起身下楼，乔纳森拿着手机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接着鬼鬼祟祟地跟上，趁着玛莎打开冰箱的间隙，他把手机伸过去拍了一圈。


    于是我就看到了被清空后塞满苹果派的冰箱。


    这苹果派甚至还是加大的plus版本。


    我震撼的张大嘴。


    说真的，上一个能让我震惊到这种地步的还是夜翼的迪斯科制服。


    玛莎蹲在冰箱前翻找着材料，琢磨着能不能再多做几个。


    “好了，玛莎。”


    乔纳森没忍住开口道。


    “你别做了。我们的包根本塞不下这么多东西。”


    玛莎扫过准备好的行李箱背包，遗憾地发现的确塞不下更多了。


    “好吧。”


    玛莎念念不舍地把材料又塞回去。


    “那克拉克，这些材料就先留在这里。如果以后你想吃，我们又正好不在，你就自己过来做了吃。”


    玛莎习惯性地开始讲解制作苹果派的重点。


    “好了，妈。”


    我打断玛莎的话，像个小时候那样对着她开始撒娇。


    “你们怎么可能会不在呢？等到下次我想吃的时候，回去找你们就行了。难道你还会不做给吃。”


    “臭小子……”


    玛莎好笑地看着和八岁没什么区别的克拉克。


    “难道我还能做一辈子苹果派给你吃？”


    我眨眨眼，笑着道。


    “但至少下一次一定可以，不是吗？”


    “妈，就让我再当几年的孩子吧。”


    “都四十多岁了，还小孩子呢。”


    玛莎笑骂一句。


    “行了，就知道没人说得过你。”


    “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到了，就直接去你家找你。”


    “好。”


    我对着两人挥挥手，“明天见，爱你们，老爸老妈。”


    乔纳森凑过来抱住玛莎，“明天见。”


    玛莎靠在乔纳森的肩膀上，那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也爱你，克拉克。”


    “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爱你。”


    *


    2月18日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知道为什么一觉起来，感觉脑袋就像被无数氪石人狂殴了一顿的疼痛。


    耳鸣、眩晕、恶心……


    我踉跄地起身拉开窗帘，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发生了什么？


    我浑浑噩噩地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思维缓慢而混沌。


    我感觉自己好像好了一点。


    虽然觉得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好，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愣愣地看着天空，甚至都没察觉到阳光照射在身上，虽然同样在带给我力量，却又传来隐隐的烧灼感。


    “砰砰砰！！克拉克！克拉克！！你醒了吗！！不好了，玛莎出事了！”


    激烈的砸门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和名字让我瞬间回过神来。


    我神色一紧，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看到了满身是汗，浑身脏乱不堪，却似乎没受什么伤的乔纳森。


    “乔纳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立马把乔纳森拉进来，紧张担忧地上下扫视着他。


    “我没事！”


    乔纳森一把抓住我的手，慌乱无措地道。


    “克拉克，快去救救玛莎！我们坐大巴进城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堆机器人，绑架了玛莎！”


    [+*%@……]


    我一怔，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机器人？”


    “是！”


    乔纳森心有余悸地说。


    “我当时正好去上厕所了。结果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一群机器人围在大巴附近，叫着什么任务，什么目标的，说要把玛莎带走来威胁超人。”


    [%＃&@……！]


    “我害怕被抓住，就逃跑了。”


    乔纳森一把抓住我。


    “天啊，克拉克你的身份是暴露了吗？他们怎么知道抓住玛莎可以对付超人。”


    我慌乱无措地看着乔纳森，总感觉他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如此不小心。


    “我，我也不知道。”


    乔纳森面色凝重：“克拉克，那你想想，都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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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很难说了。


    虽然没有知道布鲁身份的人多，但也不少。


    乔纳森瞥了一眼我，“对了，我还看到它们的肩膀上有一个L的标志。”


    “L？”


    乔纳森适时转过身，露出身后莱克斯公司的广告屏，上面正是巨大的L标志。


    我直直地看着视频，喃喃道，“卢瑟？”


    “难道是卢瑟绑架了玛莎？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乔纳森又侧身挡住窗外，抓住我的肩膀，紧盯着我的眼睛，满脸焦急。


    “天啊，克拉克。他会不会伤害玛莎？不，他一定会伤害玛莎的。克拉克，你一定要把玛莎带回来！”


    [@%&＃——]


    “一定要尽快！玛莎，玛莎！”


    乔纳森捂着脸，痛苦地低下头，我连忙上前担心地扶住乔纳森。


    “对不起，克拉克。但是我……我实在是无法想象，要是玛莎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克拉克！”


    乔纳森一把抓住我，手指用力到泛白的地步。


    “你一定要保护好玛莎，你一定要保护好玛莎！！”


    [＃&！！]


    “好！”


    乔纳森痛苦哀求的模样让我的心都碎了。


    再加上对玛莎的担忧，让我根本无法思考，立马换好衣服就准备出去寻找玛莎。


    “乔纳森，你就呆着这里不要出去。等我把玛莎救回来，再来找你！”


    我飞出窗口，却猛然停住，茫然地回头看着乔纳森。


    “对了，乔纳森。从刚才开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


    乔纳森满脸的焦急和担忧，但面对我的问题还是歪着脑袋仔细听了听，然后认真地摇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乔纳森催促地看着我。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万一就因为你耽误的这几分钟，玛莎出事了怎么办？”


    听到这，我也不再犹豫立马转身离开。


    [＃&@


    不—


    不要去！！


    不要去，克拉克！！


    这是骗子，这不是我！！]


    在超人离开之后，‘乔纳森’脸上的焦急立刻消失。


    他歪着脑袋，露出诡异的笑容，嘴角时不时地抽搐，就像是有两种力量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突然闪过几道影子，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正在那里绝望地挣扎。


    哦，可怜的超人，根本没意识到他现在的状况有多糟吧。


    ‘乔纳森’敲敲自己的脑袋。


    被困在意识海里的乔纳森只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立刻身形不稳地摔倒在地。


    “一个普通人，你还能想办法传递出来声音，已经非常不错了。”


    ‘乔纳森’心情颇好地安慰了几句。


    “就是可惜。”


    ‘乔纳森’悠然自得地从厨房里拿出烧水壶，给自己泡了杯茶。


    还拿的是克拉克最喜欢的杯子。


    乔纳森愤怒地捶着地面，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这么多人同时出手，就算他是神，也只能成为一个耳聋眼瞎，被束缚住全身的木偶。”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神。”


    ‘乔纳森’拖着椅子坐到窗前，对着天空举了举杯，轻声哼唱起来。


    “So……


    Fly, fly, my dear Superman.（飞吧，飞吧，我亲爱的超人）


    Go kill Martha.（快去杀了玛莎）


    Go kill yourself.（快去杀了你自己)”


    *


    我找到了玛莎。


    我看见她跌坐在一堆机器人中间，身上满是伤痕和血迹，脸上写满无助和恐惧。


    不！


    我加速飞了过去，然后我看到机器人让开一条通道，放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


    我猛然睁大双眼。


    那是毁灭日！该死的，卢瑟果然复活了毁灭日！


    毁灭日发出一阵咆哮，直接冲着地上的玛莎而去。


    玛莎在那里疯狂尖叫，她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


    “不，不，不要伤害我！克拉克，克拉克！救救我！！”


    我看着这一切，双眼瞬间通红，脑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崩断的声音。


    我没注意到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朦胧的血红色，身周的所有话语都变成模糊不清的呢喃。


    我只能看到毁灭日。


    我只能看到他高举着手臂准备对着玛莎下手。


    它想要杀了她，正如它之前杀了我一般。


    不！！！


    我不会让你杀死任何人了。


    我面目狰狞地俯冲下去，一把抱住毁灭日，用尽我最大的速度往天空飞去。


    我似乎听到了尖叫。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破裂的声音。


    我似乎听到了玛莎的呼唤。


    是玛莎在为我担忧吗？


    不过，玛莎，你不用担心。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哪怕需要我再死一次，哪怕需要我坠入地狱，彻底消散在世间，我都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目光坚毅而决绝地抱着毁灭日往太空飞去。


    我要杀了毁灭日，我不能再让卢瑟有拿到它尸体的可能。


    这时我看到了一架熟悉的战斗机飞到了附近。


    是史蒂夫的飞机，他在对着我喊什么。


    他是来帮我的忙，想要杀死毁灭日的？


    我对他摇摇头，示意他赶快离开。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阻止毁灭日伤害别人，没有人能杀死毁灭日。


    史蒂夫猛的锤了飞机一下，眼看着我就要把毁灭日带到太空，毫不犹豫地打开飞机的舱门从上面一跃而下。


    我立马冲过去把史蒂夫丢回飞机，在他一连串的谩骂声里一把抓住飞机的机翼把他甩飞出去。


    我迟钝地回头看着毁灭日。


    困惑的情绪重新开始浮起。


    毁灭日…毁灭日是这么安静的吗？它为什么不攻击我？它为什么不伤害我？


    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


    毁灭日突然像是被猛烈电击了似的开始抽搐，它撕扯着自己发出痛苦的哀鸣。


    突然它喉咙滚动，像是要有什么东西在强行逆着往上。


    它猛地捂住嘴，伸出拳头捶打着我，想要逃开。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去伤害别人！


    我下意识抱紧了它。


    为什么我好像又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突然毁灭日猛的仰头，终于克制不住对着我吐出绿色的粉末。


    这是氪石？


    不，不仅是氪石！应该还混杂了其他气体。


    我感到身体更加虚弱，大脑也更加混乱。


    我无力地抱着毁灭日朝地下坠去。


    不，我不能让它伤害别人。


    不能让它伤害玛莎。


    我举起拳头，绝望而拼命地朝毁灭日的身上砸去。


    可是仅仅一下，毁灭日就停止了挣扎。


    它看着我。


    她悲伤地看着我。


    悲伤……？


    为什么毁灭日还会悲伤？


    它张着嘴。


    她在呢喃。


    她在说：“对—对不——对不起，克拉克。对不起……”


    “嘭—嘭——”


    我猛地停下动作，巨大的嗡鸣声再次席卷我的世界。


    但在这刺耳的鸣叫里，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心跳声。


    一道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我茫然地低下头，看向面前的毁灭日，看向她的心脏处。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


    毁灭日眷恋的闭上双眼，心跳声彻底停止。


    从此，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道我熟悉的心跳声了，但紧接着却是另一道滴滴声响起。


    我下意识用了x视线，看到了她心脏处的传感器，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大都会。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猛烈的核爆迅速席卷大都会。


    我看到了正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的整理着报道的佩里，看到了高兴的举着好不容易攒够钱买下最新款照相机，正在那里翻来覆去的吉姆，看到了打着哈欠，还在那里补妆期待着晚上宴会的露易丝。


    我还看到了街角处我最喜欢的热狗店的老板，看到了会热情对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打招呼的蛋糕店店员，看到了虽然经常嘴上不饶人，却一直在照顾我的房东。


    我看到那只经常喜欢爬到树上晒太阳，却因为太胖下不来，每次都喵喵叫着让超人来救命的橘猫。


    看到了有着美丽歌喉，喜欢对着超人鸣叫的鸟儿，还看到了那只尽心尽力安抚着每一个受伤灵魂的金毛。


    我还看到了那个女孩。


    那个曾经说克拉克才是她的英雄的女孩。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她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律师。


    她挥别了自己的父母，再次来到大都会。


    她站在这座曾经深深地伤害她，却也拯救了她的城市前。


    她想在这里拯救更多的人，就像当初那个拯救了她的英雄一样。


    但他们，她们，它们——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刺眼的白光吞没。


    *


    我猛地朝大都会飞去。


    我想要救下什么人。


    哪怕只有一个。


    我瞪大着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我根本无法理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如此的清晰的看到了大都会所有的生命，如此透彻的听到了所有的尖叫。


    最后我看到了乔纳森。


    我看到了他始终站在窗前担忧的看着我的方向。


    我又看到了史蒂夫。


    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爆炸。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无力阻止。


    他对着我摇摇头，然后指了指乔纳森的方向，接着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死亡。


    你不能再失去更多了，克拉克。


    你都拯救了这么多的人。


    现在，就自私一点，救救你自己吧。


    *


    我看着两人。


    看着更多的人。


    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办。


    我应该救谁，我怎么样才能救下他们，我怎么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可我知道我只能救下一个。


    乔纳森史蒂夫乔纳森史蒂夫乔纳森史蒂夫乔纳森史蒂夫乔纳森史蒂夫乔纳森乔纳森史蒂夫——


    求求你，求求你们，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他们！！！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


    对不起，乔纳森。


    *


    但我不能让别人来承担我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再多一个被绝望杀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