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法感同身受

作品:《随母改嫁进大院后,前夫们找上门了

    贺慕行的针被一一拔下,安冬夏现在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提不起精神来。


    “应该是疯的。”


    “嗯。”


    “又不是你的错,你的手应该包扎一下。”


    “不用。”


    安冬夏周身的无力感让他感到陌生。


    “还是包扎一下。”


    贺慕行想拉着她去包扎,却被进来的小护士正好撞个正着。


    “小安大夫,刚才你不知道……”


    安冬夏抽出手臂,笑着问小护士,“你说。”


    贺慕行看着被挣脱的手不再多言,“我先走了。”


    等贺慕行离开,小护士拐着安冬夏的手臂凑过来,“这是你男朋友?”


    安冬夏摇摇头,“什么新鲜事?”


    小护士王娇就在中医科,平时经常来找新来的安冬夏聊天。


    别的科室忙得如火如荼,而针灸科就像是世外桃源,安静又简单。


    王娇伸出手凑在安冬夏耳边,“刚刚闹事的那个疯女人,可是在中医科那里大闹了一场,你不知道,主任脸都绿了。”


    安冬夏很想说知道,不光在那闹了一场,她这也被闹了一场。


    “我第一次见。”


    王娇坐到诊疗床上,手指无聊地摆弄着挂帘。


    “高三没考好,人就不好了,隔三差五来中医科,哪是吃中药就能治好的……”


    安冬夏拿出一边的碘伏,给自己破皮的抓痕擦拭,“还得是去看精神科。”


    “那可不,可她妈不信,就说那是骗人的,还是吃中药能吃好。”


    安冬夏觉得那个可怜的女孩被困在了高三,看她的年纪应该跟自己相仿。


    王娇无聊起身,安冬夏上好了碘伏已经开始收拾针包。


    “小安大夫,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怀不上,我那婆婆一天骂得我要死,幸亏我心大,要不也是疯的,我是命不好,我要是托生成了院长千金,哪还有苦吃。”王娇调侃自己。


    王娇心直口快,自从安冬夏来到针灸科,属她愿意跟新来的小大夫聊天。


    “我瞧瞧?”安冬夏也半开玩笑。


    “别说你瞧不好,就是乔主任也瞧不好。”王娇觉得自己命不好,竟然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安冬夏看了看她的舌头,又把脉。


    她把脉不是强项,听患者描述便能判定一二。


    例假正常,身体健康。


    “我觉得你没什么问题,是不是男方有问题?”安冬夏有话直说。


    王娇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瞎说,他好好的咋可能有问题。”


    从古至今,生不出孩子只会是女人的问题,哪怕王娇是个护士,她也深信不疑。


    安冬夏耸耸肩,“你的身体先天条件很好,非要找原因,那男方的问题可能性更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娇嘴上说着不可能,心里却有点打鼓。


    她吃了几年的中药汤,怎么都怀不上,兴许真不是自己的问题。


    闹哄了一场,下午那个痛经女孩按时来针灸。


    处理完这个病人,安冬夏下班。


    在给陆敬尧针灸的功夫,说出今天的所见所闻。


    现在知道儿时的爱哥哥近在眼前,安冬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有什么心里话都一股脑倾诉给他。


    陆敬尧紧闭双眼,“你心里难受是因为帮不了她?”


    安冬夏歪在凳子上,说起往事。


    “以前在农村,村里有个被男人打成疯子的女人。


    那女人一天只会念叨一句,‘别打我’,她总是穿的乱七八糟,对别人傻笑。”


    安冬夏说不下去了。


    那个女人的笑容太让人深刻,她怎么也忘不了。


    陆敬尧是男人,他无法感同身受女人的困境。


    但他感受得到安冬夏的喜怒哀乐。


    她有点悲伤。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就像是他,也不例外。


    安冬夏转头去听窗外残存的蝉鸣。


    “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我在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她甚至都改变不了随时被逼婚的处境。


    她想悬壶救世,想让更多的女人摆脱贫苦无钱医病的困境。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陆敬尧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听窗外渐熄的蝉鸣。


    秋天来了。


    陆敬尧现在每天都下楼,后半夜趁着家里人都睡着还会偷偷出门去。


    也不敢走得太远,就在院子里乱转。


    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尧静。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陆敬尧在月下拉长的跌跌撞撞的身影。


    像是孩子重新学习走路,他在努力适应陌生的黑暗。


    遮天蔽日的黑暗。


    陆敬尧睁开眼,笑着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有缘,自会相见。”


    安冬夏沉默不语,还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的还有徐佩兰。


    她听着徐金花的话气血翻涌。


    “你都不知道现在大院里都传的什么,说冬夏没脸没皮,克的陆敬尧瞎了眼睛,还说人家陆家根本瞧不上冬夏,要不然早就谈婚论嫁了。”


    徐金花观察着徐佩兰的脸色由青转白,心里暗喜,“我看那陆家就是想让冬夏给治眼睛,当个免费的大夫,哪是想娶她进门,分明是利用。”


    徐佩兰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姐,我还听说那尧静跟外人说,瞧不起你原来是保姆,说保姆的丫头怎么进得了陆家的大门,我看这话保不齐是真的……”


    徐佩兰被戳到了痛处,回想起白天尧静假惺惺跟自己攀谈的样子,火从心头起。


    “她瞧不上我?我还瞧不起那个瞎子!”徐佩兰在徐金花的面前彻底来了火气。


    徐金花幽幽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一个瞎子还敢挑三拣四,就说冬夏现在这工作,这模样,想找什么样的不行?”


    见徐佩兰不吭气,徐金花再添一把火,“一个大夫一个月才几十块,爱民他爸那个身份,给安排进市里,那工作又清闲,挣得又多又不累,起码爱民是个健全的,等再过几年,条件好的都挑走了,她还能找谁?”


    现在的安冬夏谁都惦记,可过几年呢?


    楼里的余豆豆一个小小的检票员都嫁人了,安冬夏这还单着。


    现在似乎只要不嫁给陆敬尧,嫁给谁都是好的。


    徐佩兰下定了决心,“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姐,你自己迷迷糊糊也晚了,冬夏的将来可攥在你手里,你心头一软,冬夏选错了可就得吃一辈子苦。”


    徐金花本来气得想跟徐佩兰一刀两断,可张爱民确实是昏了头,都被横刀夺爱,还恋恋不舍。


    听说陆敬尧失明,赶紧来让徐金花说和。


    这次,徐金花怎么也得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