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聚好散

作品:《随母改嫁进大院后,前夫们找上门了

    安冬夏愣了一下,起身走出。


    桌边还在吃饭的几人不免好奇。


    院子里。


    裴援朝沉着声音,“不知应不应该从我的嘴里告诉你,陆敬尧回来了,在医院。”


    安冬夏茫然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眉头立马皱起来。


    “他伤得重不重?”


    “身上倒是没什么事,可眼睛……”


    安冬夏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别急,先去看看再说,据说请了沪市的名医。”


    “嗯。”


    “你今天抽空就去看看,我先去上班。”


    “好。”


    等裴援朝走远,安冬夏还愣在原地。


    陆敬尧那副调笑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那样骄傲的人,如果失明了会怎样?


    安冬夏不敢想象。


    她转身回屋,直接上楼换了身衣服。


    “去哪?”


    徐佩兰见她匆匆忙忙。


    “我去医院看看爷爷。”


    “轻舟说中午就出院了。”


    “嗯,那我也去看看。”


    “去吧去吧,路上看着点车。”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心里暖了一些。


    虽然是别家的种,但是起码还长着点良心。


    不算白养活。


    等安冬夏赶到医院,先去了裴远征的病房。


    病床上的老爷子正把扣在脸上的氧气面罩往下扯。


    安冬夏赶紧走过来,帮他摘下。


    “不舒服?”


    “戴着不得劲,你怎么来了?轻舟在给我办出院。”


    “我喂你吃早饭。”


    安冬夏端起小桌上的保温饭盒。


    “我不饿,轻舟非让我吃。”


    “你听话才好得快。”安冬夏拿着汤匙舀起温热的小米粥往他的嘴里送。


    “谢谢你啊,你是好孩子,还要救我,下回就不要救了,也活差不多了。”


    裴远征脸色苍白,昨天折腾了半条老命。


    枪林弹雨的日子他不怕,可天天躺在床上的日子真的过怕了。


    生不如死。


    “爷爷,你要是老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安冬夏总是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罕见地板起脸来。


    老爷子脸上浮起笑容,“还以为你没脾气呢。”


    “捏的泥人都有脾气,我怎么会没有。”安冬夏也有脾气,只不过知道的人极少。


    刚喂到一半,裴轻舟走进病房。


    “你来了。”


    “嗯。”


    裴轻舟看着她垂落的发丝,想伸手抚去,又硬生生挺住。


    “敬尧的事你知道了?”


    安冬夏没吭声。


    裴老爷子没有张嘴接粥,撇开头问道。


    “陆老二怎么了?”


    “抗洪救灾救老乡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


    “伤到了眼睛。”


    裴老爷子叹口气,“该死的不死,不该受伤的受伤,我这眼睛就没啥用,给他正好……”


    裴轻舟接过安冬夏手里碗,“你先去看看,在特需病房101。”


    安冬夏站起身,“爷爷,你好好吃饭。”


    “去吧,不用管我,你也别上火,年轻什么都好治,我身上那么多弹片也不耽误我娶妻生子活到现在。”


    这回换老爷子来安慰她。


    安冬夏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很大,但特需病房很好找,就在医院的顶楼。


    偌大空旷的走廊极为安静,透着一丝冷寂。


    安冬夏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坐在走廊上默默哭泣的尧静。


    虽说还没见过面,但是不难猜,一定是他的母亲。


    他们有相似的眉眼,原来陆敬尧的好看是遗传了妈妈。


    在相同的俊美里陆敬尧多了英气跟桀骜。


    安冬夏走近,“阿姨,我来看看陆敬尧。”


    尧静哭肿的眼睛努力睁开,看见一个漂亮安静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


    “我是安冬夏。”


    尧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安冬夏的双手。


    隐忍地小声哭着。


    想要说些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冬夏想要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轻轻揽过她的肩头。


    等尧静平复了些情绪,两人坐在走廊上。


    “伤了眼睛,现在都说治不了,要么就做开颅手术,但是说颅内压力过高,贸然开颅非常危险,可这小子轴,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


    尧静说得断断续续,她尽量克制平静,可伤在儿子的身上,她作为母亲又无能为力。


    她想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儿子,如果可以。


    安冬夏点点头,“我去跟他聊聊。”


    “谢谢。”尧静说不出别的话来。


    以前她还看不上安冬夏的身份,可事到如今,安冬夏能来她已经感激涕零。


    起码,起码给他一个盼头,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安冬夏轻轻推开门。


    里面阳光很好,可太过安静。


    陆敬尧此时静静躺在床上,除了起伏的胸口,倒像是一具尸体。


    瞪着眼睛的尸体。


    安冬夏的脚步没能让他有任何反应。


    他瞪着双眼看向天花板,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块擦伤,唇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轻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酝酿着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陆敬尧张了张嘴。


    “什么时候上班?”


    安冬夏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


    “下周。”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安冬夏看着他长出的胡茬,干裂的嘴唇,空洞的眼神,心里却涌起一团不知名的愧疚来。


    她似乎不欠他什么。


    但这股愧疚是哪里来的?


    她不知道。


    明明分别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军人。


    身形挺直地站在她面前,阳光披在他的绿军装上,他挥着手说再见。


    现在躺在这的又是谁呢?


    好像知道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陆敬尧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累了。”


    安冬夏没走,也没开口。


    就坐在那。


    陆敬尧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知道。”


    见她不走,陆敬尧攥着床单的手指倏地松开,“现在到了分手的最佳时机。”


    安冬夏没回答,想了好一会才开口。


    “也许,我能治好你。”


    陆敬尧笑出声,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安冬夏接着说道。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陆敬尧能相信谁呢?


    他只是觉得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还不如死在洪水里,让他这样活着是惩罚。


    好不容易遇见,他却成了这副样子。


    一个废人,一个累赘,一个只会惹人可怜的孬货。


    “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


    尧静跟陆卫国推开门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