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残符

作品:《饕餮崽崽今天也在囤好运

    皇宫外墙根下,玄清道长沉思。


    玄明那厮狡猾,阵眼绝不在明处。


    他需要找到一个节点,一个能量流转必经之地。


    老道的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西北角那两具尸体,那残符…玄明在此布阵,所需生魂绝非小数目,这邪阵一旦彻底发动,恐怕整个皇城都要被怨气啃掉一层皮。


    他必须更快。


    桃桃蹲在宫殿墙角。


    盒子里那种绝望的阴冷更重了。


    她环视四周,夜里静得出奇,连野猫都不叫了。


    玄明换了皮囊,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杀手临死前的话在她脑子里转。


    “换了皮子。”


    …这妖道如今顶着谁的脸?她得找个地方,仔细看看这盒子,也许上面除了怨气,还有别的线索。


    官道上,苏砚安狠狠抽着马鞭,风声在耳边呼啸。


    马匹喘着粗气狂奔。


    而另一边,被村民围困的盐车处,气氛却陡然一变。


    就在村民被“景王灭口”吓住,惊慌四散,一道身影猛地从盐车后方堆积的杂物里撞了出来!


    是苏砚宁。


    他动作极快,三两下就用巧劲击倒旁边看守的两个村民,迅速割开了那几个被捆得结实的护卫身上的绳子。


    “护住盐车!结阵!”


    苏砚宁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护卫们训练有素,立刻背靠盐车结成简易的防御圈,刀剑出鞘,寒光逼人,顿时让躁动的村民一窒。


    那领头汉子见状,眼一红,举着锄头就想冲上来。


    苏砚宁却不退反进,劈手夺过身边护卫一把腰刀,并非冲向头目,而是猛地将刀掷出!


    腰刀精准地钉在头目脚前不到三寸的地上,刀柄兀自颤动。


    “想清楚!这一锄头下来,你们全村就不是饿死,而是诛九族的罪!”


    苏砚宁声音清亮,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劫掠官盐,形同造反!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你们家里的老娘、婆姨、娃儿,都要跟着你们一起掉脑袋!”


    村民们脸上露出恐惧和迟疑。


    苏砚宁趁热打铁,语速极快:“盐,我们可以留一部分给你们活命!但剩下的,必须销毁!绝不能留下痕迹!否则,谁都活不成!”


    领头汉子看着脚前明晃晃的刀,又看看周围护卫雪亮的兵刃和村民脸上的惧色,喉结滚动了一下:“…公子您…说话算话?”


    “从不欺瞒百姓!”


    苏砚宁斩钉截铁,“但你们必须立刻将盐分掉藏好,然后所有人串好口供!今日你们没见过我们,我们也没见过你们!只是走漏消息,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这是唯一的生路。


    头目和几个核心村民交换了眼色,终于重重点头。


    苏砚宁立刻指挥护卫:“快!帮他们一起,把大部分盐倒进那边深沟!快!”他深知必须快,景王的人随时可能到来。


    场面瞬间转变,村民和护卫一起,疯狂地将白色的盐粒泻入黑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


    苏砚宁脸色一变,夺过一名护卫手中的弩箭,毫不犹豫地对准夜空,扣动扳机!


    啪!


    正在赶来的苏君尧猛地勒马,看到信号,脸色骤变。


    是砚宁!出事了!


    “是官兵的信号!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刚刚分藏好少量盐的村民顿时炸了窝,再也顾不得其他,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瞬间没入山林黑暗之中。


    那支赶来的人马见状,速度慢了下来,显然有所顾忌。


    苏砚宁喘着粗气,示意护卫立刻清理现场痕迹,尤其是那两具刚才被村民内斗杀死的人的尸体,必须拖走。


    片刻之后,苏君尧带着家仆来了。


    “砚宁!你没事吧?”苏君尧跳下马,急步上前。


    “父皇,我没事。”


    苏砚宁快速说道,“村民已驱散,大部分盐已销毁,他们不敢再…”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到父亲苏君尧在查看现场时,手指上的白色粉末。


    就这一下,苏君尧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直,呼吸微微急促,脸上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他猛地抓住苏砚宁的胳膊。


    “不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刁民!还有景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就去敲鼓!…”


    这状态完全不对!


    苏砚宁心头猛地一沉。


    他瞬间想起之前被村民关押时,隐约听到他们抱怨说抢来的盐里好像掺了别的什么东西,吃了让人浑身发热、脑子发昏…


    是幻药!


    那些私盐贩子为了以次充好,增加重量或者别的原因,在盐里掺了极厉害的迷幻药物!


    苏君尧刚才吸入了一点,立刻引发了剧烈反应!


    眼看苏君尧状若疯虎,就要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苏砚宁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又快又准地劈在父亲颈侧。


    苏君尧身体一僵,亢奋的话语卡在喉咙里,眼睛一闭,软倒下去。


    苏君尧只是吸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昏睡一会就好。


    苏砚宁扶住苏君尧,语速极快地解释。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信号弹未必能唬住所有人。我们立刻回城!”


    苏砚宁又看看昏迷的父亲,重重点头。


    几人迅速将苏君尧扶上马,清理掉最后一点痕迹,打马朝着京城方向奔去。


    几乎就在几人离开后不久,那支被信号弹惊退的马队去而复返,为首的人阴沉着脸检查着现场,只看到被倾倒一空的盐袋和杂乱无章的脚印。


    “妈的,来晚了。”他啐了一口,“搜!看看有没有活口!”


    而更远处的黑暗里,玄清道长站在一棵老树旁边。


    远远望了一眼官道方向隐约的火把光芒,便不再关注。


    他远远跑来这里,见苏君尧无大碍他就放心了。


    他身边还有二皇子,他不必担心了。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久远的片段。很多年前,那位琉妃…似乎就偏爱一种带有特殊暗纹的绸缎。


    那绸缎上的暗纹,他偶然见过一次,当时只觉得诡异却不甚明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纹路的走向和核心,竟与他手中这半张玄明的残符,有着惊人相似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