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青梧,你想当皇帝吗?
作品:《木头美人死遁后,温润王爷屠城了》 书房里黑漆漆的,沈青梧坐在窗前披散着头发。手里捏着金令牌旋转把玩,以缓解心里的烦躁。
小楼三层高,在广阳镇也属于是很高的楼,一眼就能看遍附近所有的房子。
相比今早在荒原上遇见的村子,广阳镇明显很繁华,比起上一个镇子都繁华不少。
甚至没有乞丐...可一个镇子总会有人住不起房。唯一的解释就是乞丐都被‘清理’了,就像是整洁干净的街道一样。
歪歪脑袋,发丝从脸上滑落,把玩的动作一顿。
一双大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淡淡的木头气息从后靠近:“不许动,猜猜我是谁。”
来人离得很近,话语间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有点痒,沈青梧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谢玄弋。”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幼稚的人。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男人松开手。
正打算回头,却被他阻止。他扶正沈青梧的脑袋,让她正视前方,不许看自己。
就这样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沈青梧茫然地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今天这样会给你添麻烦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声轻轻的“嘘——”打断。
“我给你令牌,就是希望你用它。”谢玄弋温和说道,“你能用到,我很开心。”
沈青梧垂下眼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大闹知县府吗?”
谢玄弋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那定是他的错。”
少女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有点气恼地想回头。
他笑一声,重新扶正她的脑袋:“好吧,为什么呢?”
“强抢民脂民膏,几乎要把百姓逼死了。”她解释。
谢玄弋了然:“那个姓卢的本身就在被换掉的名单上,你放心,广阳地界之后不会这样了。”
沈清秋这次没转头,她直接抬起头,朝后仰面。看见了谢玄弋脸上覆着半个铁面具,没有带眼罩,琥珀色的眼眸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跟她对视。
她没有问面具的事情,转而略带疑惑地开口:“换掉?谁要把他换掉?皇帝吗?”
回答她的是谢玄弋微微眨了一瞬的双眼和沉默。
她突然明白,不是皇帝要卢知县换掉,是谢玄弋......
重新低下头:“你们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我不懂,我只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谢玄弋指尖挑起一缕她的发丝,在手上把玩:“嗯,你想懂吗?”
“皇帝做得不好了,那就也把他换掉。”男人语气是平淡的,就像是问今晚吃什么一样。
不是玩笑话,他在认真地询问:“你想当皇帝吗?”
诡异脑回路的沈青梧,也没觉得他俩现在说的话是在造反。反倒眨巴着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下。
“不想,我没有治理一个国家的才能。”她接着补充,“如果可以我想出去云游四海,当个闲散的赤脚大夫。”
谢玄弋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你给我当药童吧,给我端茶送水。”沈青梧笑嘻嘻的开玩笑,并没有认真的在考虑,等到国家易主,她早就不在了。
【恭喜宿主,目标对象‘谢玄弋’黑化进程减缓5%】
系统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突兀,沈青梧猛的一顿。对他突然降黑化值有点摸不着头脑。
男人低声笑了一下,权利争夺一大堆的烂事原本让人头疼。但她这样说让人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游历也会有他是吗?
“好,那到时候就给你当药童。”
谢玄弋弯腰拉起沈青梧的手,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指,微微摇晃了几下:“拉钩了。”
“好......”这回轮到沈青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讷讷地答应。
心里小本本记上‘说当...药童...心情会......变好’。
男人修长的手指带着夜风的凉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像是在道别。下一秒转身,直接跳出窗户。
沈青梧一愣,扒着窗户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谢玄弋翻飞的黑衣在月色中划出流畅的弧线,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忽然在远处的飞檐上驻足回首,朝她挥了挥手。下一个眨眼迅速融入到黑夜中。
仰头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撩起她飞起的发丝。
第二日清晨,卢知县盯着黑眼圈,压力巨大地敲开沈青梧的房门。结果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书房值钱的小物件都被拿光。
再一问下人,靖王妃一行人天亮之前就离开了,顺便还让厨房做了不少的干粮带走。
卢知县咬牙切齿地,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发誓要一层层禀报上朝廷,说她靖王妃欺凌弱小。
沈青梧早就离开广阳镇在前往下一个地段的路上。
除了必要的歇息,马车几乎没有停下,即使是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也不会完全停止。
将在卢知县家搜刮来的钱财和干粮,一路上散出去,能帮的尽量都帮了。
就这样跑了三天,来到了罗音寺山脚下。
罗音寺是一个很大的寺庙,所属桐山地界,山脚下是一个很繁华的城镇,不少外地的香客会聚集在桐山歇脚。
桐山地界,晚秋风起,山脚的香客比山上的黄叶还密。
沈青梧并未张扬,穿着一身白衣戴着帷帽,一行人行至山脚最南边的集镇,落脚在一间客栈。
掌柜没什么热情,眼风一扫,也只是问了声“几位客人”,没多话,吩咐小二招呼入座。
店里已坐了满满当当的香客,粗衣布衫和锦衣玉服都有,大家各说各的话,场面好不热闹。
沈青梧一行人坐了个大桌,点了菜。
才上了头道汤,隔壁桌嘁嘁喳喳。
“你听说了吗?广阳镇那个知县,前几日给人抄了家。什么金银财宝都没了,连小妾头上的金钗子都被收走了。”
“活该活该,他那种人早晚得出事——新来的是个铁面知县,那才是棘手,手眼通天,给银子都不一定帮忙,听说背景硬得很。”
沈青梧听得一清二楚。她只是淡淡垂了垂眼帘,没出声,夹了块豆腐放在嘴里。
菜刚上到一半,店外就喧闹起来。
几个穿着黄红僧袍的僧人鱼贯而入,脚步不疾不徐,眉眼慈悲,一言不发地穿过堂前。
掌柜早就候在门口,连连躬身,嘴里念着“几位师傅驾临有失远迎”,忙不迭将人迎入里间的包厢,还让厨房加两道热菜三道素斋,连茶都换了新茶。
“那不是罗音寺的僧人?”有客小声道,“果真贵气,掌柜都躬得像虾米一样。”
这时,门口忽然起了动静。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扑在最前头一位僧人的袍角上,嘴里一遍遍地喊:“大师,行行好,救救我儿,大师……”
她怀里的孩子似乎是病了,紧闭着眼睛一副难受的样子。
僧人垂眸望了她一眼,神色未动,也未开口,仿佛她不存在,端着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僧人随行的一个仆役面色不善,抬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妇人踹倒在地,摔在石阶上,后脑磕在台阶边缘,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妇人咬牙蜷缩起身子,哆嗦着撑地站起来,又被第二脚踹翻。
整个酒楼前厅安静了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