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陈凡一针见血,再回首,雷战一声叹息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老温!你不知道当年的情况,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范天雷气得浑身发抖。
“安然去市局当卧底,是组织的安排!是狼牙司令部集体研究的决策,有会议纪要!有首长签字!跟我抢不抢‘5号’位置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挑拨我和狼牙的关系!”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慌的辩解,心里却像被猫抓似的发虚。
会议纪要确实有,但“集体研究”不过是他拿着何志军的口头同意,找几个老部下象征性签了字。
所谓“首长签字”,也是他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让刚上任的副司令匆匆扫了一眼就签的。
这些猫腻,他以为能瞒一辈子,没想到被老温当众戳穿。
“组织安排?”
老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拍了下旁听席的实木桌子,力道大得桌上的搪瓷杯都跳了一下,发出“哐当”的脆响。
惊得旁边的年轻士兵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老温往前跨了半步,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陡然拔高。
“当年你拿着调令找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组织安排?你穿着笔挺的常服,笑得一脸虚伪,说‘温局,这是我们狼牙的骨干安然同志,主动申请来基层锻炼,以后还请你多照顾’——现在被戳穿了,就往‘组织’身上推?范天坑,你要点脸行不行!”
老温的眼睛瞪得通红,心里的火气像浇了油的柴火,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当年范天雷找上门的场景。
对方揣着两条烟,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话里话外都是“安然年轻,需要历练”,可转头就偷偷跟他的下属说“这姑娘太傲,得磨磨性子”。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安排安然去当卧底。
“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温的手指重重戳着桌面。
“何卫东同志牺牲后,你眼馋参谋长的位置,可安然挡在前面——她二十来岁升参谋长,实战成绩比你好,战术方案比你精,连老侦察兵都服她!你怕她抢了你的位置,就故意编造‘市局急需特战骨干协助卧底任务’的理由,逼着她签调令!”
“她一个特战参谋,连刑侦卷宗都没看过,连毒贩说的‘货硬不硬’是指纯度都不知道,你让她去跟‘刘老板’那种手上沾着十几条人命的老狐狸打交道,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是什么?!”
“她牺牲那天,还跟我发消息说‘温局,我感觉他们怀疑我了,昨晚有人翻我房间’,我让她立刻撤出来,她却说‘范参谋长说这是最后一步,只要拿到交易名单就能撤,要是现在走,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范天雷,你敢说这话不是你说的?你敢对着叶老发誓吗?!”
“还有何卫东同志!”
“当年边境任务,原定路线是从三号山谷走,有咱们的潜伏哨掩护,可你为了抢功,擅自更改路线,绕去二号山谷——那里是敌人的伏击圈!何卫东同志劝你你不听,结果呢?何卫东为了掩护你,壮烈牺牲了,你倒好,把责任全推给‘情报不准’,转头就踩着兄弟的尸骨往上爬,你配当这个参谋长吗?你配穿这身军装吗?!”
“你胡说!我没有!”
范天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急得跳脚,嘴里嘶吼着。
“何卫东的牺牲是意外!是敌人太狡猾!安然是自愿去当卧底的!她自己写了申请!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逼她?你拿证据出来!拿出来啊!”
范天雷死死瞪着老温,气得差点原地起飞。
他没想到老温竟然知道这么多细节,连何卫东临死前的事情都清楚!
“证据?”
老温冷笑一声。
“我办公室有安然当年写给我的信,是她牺牲前一个月寄来的,里面清清楚楚写着‘调令非我所愿,是范天雷同志以任务为由施压,说若不服从,就取消我之前在边境任务中的立功评定,还说要把我调去后勤仓库’——要不要我念给叶老和各位听听?要不要我回头把信交给军部纪检组,让他们核对笔迹?”
范天雷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了似的。
他记得这封信。
当年安然去市局后,确实写过信抱怨,他还托人去老温那里要过,可老温说“信丢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留到了现在!
可是,要是不否认,这个锅他背定了,职业生涯肯定毁了……
范天雷硬着头皮,低吼道:“扯淡,谁不知道你手下厉害,这些信信手拈来,可以复制一堆出来。”
“呵呵,老范,我发现我这些年真的看错你了,敢做不敢当,我呸……”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方脸上时,一声怒喝突然炸响:“够了!”
何志军猛地一拍旁边的栏杆,栏杆被拍得“哐当”作响,震得旁边的书记员手一抖,钢笔尖在记录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他脸色黑得像锅底,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扫过扭打在一起的范天雷和老温,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里是审判庭!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丢狼牙的脸!”
这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两人的火气。
范天雷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睛还是死死瞪着老温。
老温也坐回原位,却故意扯了扯衣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范天雷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是个什么样的“天坑”!
今天就算拼着自己脱警服,也要把这小子的真面目撕下来!
丫的,老子都被扣上天坑的大帽子了,你这个范天坑没理由还稳坐钓鱼台。
就算两败俱伤,老子也要将你拉下神坛!
审判庭里的骚动渐渐平息,可没人再敢小声议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主席台,这才猛然想起。
这里是审判庭,不是狼牙的内部会议,主席台上还坐着法官唐浩。
旁边还有军部的叶老坐镇。
叶老手里端着的搪瓷杯都没动过,显然也在盯着事态发展。
唐浩的手指在木槌上轻轻敲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从审判开始到现在,狼牙的陈年旧账被翻了一茬又一茬,从何卫东的死因到王艳兵他爹的事情,然后扯到温局,接着又从雷克明的事情,到安然的卧底任务隐情,再到范天雷和老温的当庭互撕。
连他这个法官都快忘了庭审的初衷是审判谭晓琳。
唐浩偷眼看向旁边的叶老,对方正端着搪瓷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眼神里满是凝重,显然也被这些“猛料”惊到了。
毕竟狼牙是军区的王牌,结果天坑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导致出了这么多事,军部不可能不管。
唐浩清了清嗓子,拿起木槌重重敲了一下,“咚”的一声响,沉闷而有力,让整个审判庭彻底安静下来。
“肃静!现在继续庭审程序。陈凡,针对狼牙过往相关问题,还有其他补充陈述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凡身上。
陪审席的作战参谋放下了手里的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
旁听席的老兵们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复杂。
连何志军都死死盯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
谁都清楚,谭晓琳的事情已经查清,现在剩下的,全是狼牙压了十几年的历史遗留问题。
这些问题不解决,今天的审判就不算结束,甚至可能牵扯出更多军部的人和事,把整个狼牙都搅得天翻地覆。
陈凡迎着众人的目光,腰杆挺得笔直。
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扫过陪审席、旁听席,最后落在何志军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审判庭的每个角落,连站在门口的警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法官同志,我想说的是,安然的调令问题、雷克明的晋升受阻,看似是两件独立的事,本质上都是何志军同志‘看人不准、用人不明’的问题。”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继续开口。
“我只是个刚入伍的炊事兵,每天围着灶台转,早上四点起来蒸馒头,中午给训练的战友送绿豆汤,晚上还要刷几十口锅,没资格评论首长的决策,但我知道,部队的根基是兵,是那些愿意为了国家和兄弟拼命的兵。”
“当年何旅长因为主观判断,觉得雷克明是‘文艺兵出身,握不了枪,只会添乱’,连一次试训机会都没给——您没看过他私下练枪,枪口抵着沙袋,练到虎口流血;您也没看过他写的战术笔记,里面画满了各种地形的攻防图,比有些参谋写的还详细。”
“还有范参谋,您因为要‘照顾’他——照顾他所谓的‘战友情’,照顾他背后的关系,就忽视了更适合参谋长位置的安然和高中队。”
“安然制定的战术,能在演习里把雪豹耍得团团转;高中队带的兵,个个能打能拼,边境缉毒时三天三夜没合眼,追着毒枭跑了两百多公里。可您呢?您把安然逼去当卧底,把高中队调去守仓库,却把参谋长的位置给了一个只会弄虚作假的人!”
“这些决定,不是简单的‘失误’,而是把个人情绪、私人关系凌驾于部队利益之上!”
陈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破了审判庭的沉闷。
“您说狼牙是军区的尖刀,可尖刀的刀刃,是靠选对人、用对人磨出来的!”
“如果当年您给了雷克明机会,他会不会成为狼牙的尖刀?如果当年您让安然留在参谋长位置,狼牙的战术会不会更灵活,不会在演习里被黑虎特种大队打得节节败退,连军旗都被抢走?如果高中队没有被调去守仓库,孤狼B组会不会更早成为王牌,不会等到狼牙快撑不住了才被拉出来当‘救火队员’?”
“这些‘如果’,现在说起来没意义,但如果历史问题不解决,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雷克明’——有能力却被埋没,最终被逼去对手那边,反过来打狼牙的脸;还会出现第二个‘安然’——有才华却被排挤,最终牺牲在本可以避免的任务里,连结婚申请都没来得及批;甚至会出现第二个‘小影’……”
“他们都是因为部队管理的漏洞,无辜受到牵连,甚至牺牲,还有其他人,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推上审判席!”
陈凡的目光死死盯着何志军,字字铿锵。
“就像军部首长说的,狼牙的‘天坑’,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根源在用人,在您这位‘狼头’的判断上!您总说狼牙是您的心血,可您的心血,是不是用错了地方?您口口声声说为了狼牙,可您做的这些事,到底是在养狼牙,还是在害狼牙?”
“你放肆!”
何志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着陈凡,气得嘴唇哆嗦。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审判,是冲着我来的?是要审判我这个狼牙的创建者?审判我带着兄弟们出生入死打下来的荣誉?”
他死死盯着陈凡,眼神里满是怒火,胸口剧烈起伏着,像要炸开一样。
“我带着狼牙从无到有,从一个小小的侦察连发展成特战旅,打了多少硬仗,立了多少功!边境冲突时,我带着兄弟们守在阵地里,三天三夜没合眼,水喝完了就喝雨水,粮吃完了就啃压缩饼干,最后硬生生把敌人挡在了境外;抗洪救灾时,我背着老人蹚齐腰的洪水,来回跑了十几趟,肩膀被背包带勒出了血印,都没喊过一声累!”
“你一个刚入伍的炊事兵,没上过战场,没带过兵,没为狼牙流过一滴血,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有这个资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