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何晨光请陈凡,代为审判,何志军的发飙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听到高总的质问,范天雷一阵心惊胆战,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连呼吸都跟着发紧。


    但多年的参谋生涯让他习惯了用强硬掩盖慌乱。


    而且,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承认。


    他猛地抬眼看向陈凡,直接反问对方,“你道听途说的东西,也配拿来当证据?”


    说着,范天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陡然拔高,试图用气势压过对方。


    “老子在狼牙待了几十年,从列兵到参谋长,哪件事不是按规矩办?要是我真犯了错,狼牙的纪律部门早就找上门了,轮得到你一个炊事班的列兵,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范天雷刻意加重“炊事班”三个字。


    可这话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


    安涛抱着胳膊靠在桌沿上,军鞋踩着地板,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范天雷的心上。


    “有关范参谋的‘规矩’,刚才我们不是查得很清楚了吗?”


    安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


    “当年卫星事件,何卫东同志本可以安全撤离,可他为了掩护你撤退,中弹牺牲,你却拿着他的军功章,在军部领了奖,还隐瞒了真相。”


    范天雷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安部长,我刚刚都说了,那是意外!”


    “意外?”


    安涛上前一步,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刚刚陈凡同志提到的演习斩首事件,难道这也是意外?”


    安涛每说一句,范天雷的脸色就白一分。


    看着范天雷哑口无言的样子,安涛将目光转向何晨光。


    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几分,连眼神都软了些。


    “何晨光同志,你是何卫东同志的儿子,按照部队纪律,对于范天雷的处理,你有优先陈述意见的权利——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何晨光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幸好旁边的王艳兵伸手扶了他一把。


    范天雷这些年对他的好,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有一年他发高烧,是范天雷背着他跑了五公里山路去卫生院,后背被汗水浸透,连军装都能拧出水来。


    小时候学习射击,他紧张得连枪都握不稳,是范天雷从背后扶住他的肩膀,手把手教他调整呼吸、瞄准靶心。


    他家人身体不好住院,也是范天雷偷偷托人联系了军医院的专家,还垫付了三万块医药费。


    这些事,他记了十几年,从来没怀疑过。


    范天雷在他心里,早就不是“范参谋”,而是像父亲一样的人。


    他甚至无数次想过,等自己立功受奖,一定要第一个敬范天雷一杯酒,谢谢对方这么多年的照顾。


    可现在,这个像父亲一样的人,却被指控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凶手。


    何晨光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却丝毫感觉不到。


    两种情绪像两把尖刀,在他心里反复拉扯。


    一边是亲生父亲的血海深仇,是刻在骨血里的恨意;一边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是无数个温暖的瞬间。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架在火上烤,一半是滚烫的仇恨,一半是冰凉的愧疚,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碎。


    “我……我不知道……”何晨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范叔叔他……他昨天还给我带了酱菜,说我训练辛苦,让我多吃点……我从来没想过……”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哽咽着说不下去,猛地转头看向陈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满是恳求。


    “陈凡,这事要是你不说,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查了那么久,比我清楚真相,要不……你代替我审判吧,我听你的,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认。”


    审判庭内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凡身上,有惊讶,有好奇,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谁都没想到,何晨光会把这么重要的决定权交给一个炊事兵。


    而老马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脚步,军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响声,他想伸手拉陈凡一把,却又停住了。


    他知道陈凡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他更担心的是,范天雷再怎么错,也是狼牙的老人,手里还握着不少作战训练的资源。


    何志军就坐在台下第一排,脸色本来就不好看。


    陈凡一个炊事兵,哪能真的越权做决定?


    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可陈凡却只是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仿佛何晨光托付的不是“审判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往前迈出一步,鞋子踏在地板上,声音不重却格外清晰,瞬间压过了场内的窃窃私语。


    陈凡站在审判庭中央,目光直直地看向范天雷,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刚出鞘的军用匕首,带着冰冷的锋芒。


    “既然何晨光同志信任我,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陈凡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犹豫,“范天雷同志,我们先说说那个演习吧。”


    范天雷看着陈凡的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扔进了寒冬的冰窟窿里。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这个炊事兵,今天是铁了心要毁了他。


    “你为了让何晨光通过‘敌后斩首’考核,故意把高司令的作息时间透露给何晨光,还以‘紧急情报’为由,把高司令骗出指挥所,引到何晨光的埋伏圈里。”


    陈凡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像锤子一样砸在范天雷的心上。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你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你还要否认吗?”


    范天雷的手指紧紧抓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他看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却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威胁。


    “陈凡,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明天就被调离炊事班,去边境喂马!”


    “无冤无仇?”


    陈凡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像惊雷似的在审判庭内炸开。


    “任何一个穿军装的人,知道何卫东同志是为了救你而死,知道你拿着他的军功章邀功,知道你把他的儿子当傻子一样骗了十几年,都会鸣不平!何卫东同志在边境流的血,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你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配吗?”


    审判庭内的士兵们瞬间炸锅,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说得好!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范天雷也太不是东西了,何卫东为了救他死了,他还瞒着人家儿子,拿着军功章升官,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种人就该被开除军籍,扔进军事监狱里蹲一辈子!”


    “对!让他把吞下去的军功吐出来,给何晨光道歉!”


    范天雷听着这些议论声,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在狼牙是高高在上的参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范天雷死死地盯着陈凡,眼神里满是血丝,像要吃人似的。


    “你别血口喷人!我都说了,当年的事是意外!而且我这些年一直在补偿何晨光,我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这还不够吗?”


    “补偿?”


    陈凡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何晨光,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


    “何晨光,你接受这个补偿吗?他给你带酱菜,带你打枪,帮你家人付医药费,这些就是补偿?那你亲生父亲的命,在他眼里,就值几瓶酱菜、几次射击指导?”


    何晨光猛地摇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不要……我不要他的补偿……我只要真相……”


    “而且。”陈凡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范天雷身上,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


    “你补偿可以,但你为什么不告诉何晨光真相?你一边对他好,一边瞒着他‘你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把他当成傻子耍,当成你赎罪的工具——范参谋长,你到底是在补偿,还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


    范天雷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低吼道:“我都说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怕他知道真相后分心,影响训练!我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


    陈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手抹了抹嘴角,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凝成霜。


    “好了,我也不跟你扯那么多废话。”


    他往前站了一步,目光扫过台下的军职干部,声音清晰而坚定。


    “既然证据确凿,我建议:第一,开除范天雷同志的带队职务,撤销他的参谋军衔,从正营级降为列兵;第二,把他调离作战部门,永不录用,不得再接触任何训练、作战相关工作;第三,责令他向何卫东同志的家属公开道歉,退还当年骗取的军功章和荣誉证书。”


    陈凡顿了顿,看着范天雷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至于他适合什么岗位——我觉得炊事班养猪就不错。每天和猪打交道,不用动那么多歪心思,也不用再害人,省得他脏了狼牙的名声。”


    “哈哈哈……”


    这话一出,审判庭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连后排的士兵都忍不住拍起了手。


    “说得好!让他去养猪,真是太合适了!”


    “每天给猪喂食,正好让他反省反省自己的猪狗不如的行为!”


    “陈凡这小子真敢说,不过说得真解气!早就看不惯范天雷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就是!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参谋,对我们这些基层士兵呼来喝去,现在终于栽了!”


    “就是,就是……”


    范天雷听着周围的哄笑声和议论声,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炊事服、袖口还沾着油渍的炊事兵,不仅毁了他的名声,还要毁了他的前途!


    他暗暗发誓,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陈凡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放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志军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军帽下的眉头拧成了死结,脸色铁青得吓人,连鬓角的白发都跟着颤抖。


    何志军发飙了。


    什么军纪、什么场合,他都顾不上了。


    何志军指着陈凡,手指因为愤怒而发抖,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把审判庭的屋顶掀翻。


    “你区区一个炊事兵,还背着‘殴打战友’的控诉罪名,居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妄议部队干部的处理决定?你以为你是谁?狼牙的规矩,轮得到你一个烧火做饭的来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