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温局军事法庭,控诉红细胞有罪,王艳兵的问责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林晓晓被何晨光拽着胳膊往外走,手腕处的布料被扯得拧成了麻花。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何晨光的皮肉里,几道弯月形的红痕渗着血丝。


    何晨光的眉骨跳了又跳,指节却越收越紧,骨节泛着青白。


    “你疯了何晨光!王亚东的头都流血了!你这是故意伤害!我要报警!现在就报!”


    林晓晓都被吓傻了,声音又尖又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报警?”


    何晨光猛地顿步,转身时带起的风卷着路边的尘土。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冷声道:“行啊,110的号码你背得熟,现在就拨。但打完电话,你得跟我去个地方——军事法庭。”


    他抬手,稍一用力将林晓晓拉近了一点,低吼道:“你不是总说王亚东老实可靠,是我小心眼、蛮不讲理吗?去了那儿,我让你亲眼看看他的档案袋里装着什么,看看温局是怎么把他当‘鱼饵’,连带着把你也当成钓饵的。等你看清楚了,要是还觉得他能给你安稳日子,还想跟他过,我何晨光今天就站在这儿,绝不多说一个字,更不拦着你。”


    林晓晓被他眼里的决绝镇住,一时忘了挣扎。


    何晨光趁机拽着她往路边的军用吉普走,车门“砰”地关上时,金属碰撞的闷响才让她猛地回神。


    她手忙脚乱地去掰车门锁,发出“咚咚”的响:“我不去!军事法庭是审军人的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王亚东是被你打的,要去也是你去公安局,该被拘留的是你!”


    “有关系。”


    何晨光发动车子,引擎轰鸣着震得座椅发麻,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飞快,“你是我女朋友,是他挖空心思要撬走的人。这事从头到尾,你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怎么会没关系?”


    他打了把方向盘,车子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吱呀”的长响,路边的自行车被吓得歪了歪,骑车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被甩在身后。


    “还有,你真以为王亚东是碰巧在公园长椅上遇见你,碰巧知道你胃寒,碰巧能在你孤单的时候随时出现?温局长盯着他三个月,动用了三个便衣小组轮班监视,能让他安安稳稳在你身边晃悠这么久,还对你‘体贴入微’?这里头的弯弯绕,你今天必须亲眼瞧瞧才明白,谁在骗你,谁在护着你。”


    林晓晓攥着衣角,指尖都在抖:“你胡说!王亚东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好是真心的,上周我发烧,他守了我一整夜,给我物理降温,喂我喝水,这些难道也是装的?”


    何晨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真心?一个国际杀手,对着目标人物的前女友献殷勤,你觉得那叫真心?林晓晓,你清醒点!他接近你,要么是为了利用你牵制我,要么是温局长默许的——用你的感情当诱饵,逼王亚东露出马脚!你以为的温暖,可能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可能!”林晓晓猛地提高声音,“温局长是公安局长,他怎么会拿我的感情当筹码?你就是嫉妒王亚东比你细心,比你懂我!”


    何晨光猛地踩了脚刹车,车子在路边急停,惯性让林晓晓往前扑了下。


    他转头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失望和愤怒:“我嫉妒他?我何晨光要是想玩阴的,他王亚东能在你身边待这么久?我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到最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何晨光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些,“等会儿到了军事法庭,你自己看证据。王亚东的入境记录、他和‘蝎子’组织的加密通话记录、温局长给监视小组的指令……所有东西都在那儿。你要是还不信,我无话可说。”


    林晓晓抿着唇,别过头看向窗外,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玻璃上。


    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巷口的景象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正抱头蹲在地上,警帽掉在一边,帽檐上的国徽沾了尘土,显得灰蒙蒙的。


    他额角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红得刺眼,连旁边的杂草都染上了斑斑点点。


    不远处,王艳兵正把半个沾血的豆奶瓶扔在地上,瓶底的玻璃渣碎成星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宋凯飞和李二牛靠在墙边,手里各捏着一瓶没开封的豆奶,瓶盖被拧得咯吱响,眼神里都带着火,像两尊随时会炸的炮仗。


    徐天龙站在最边上,正用手机对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血迹拍照,屏幕的光映得他眼镜片发亮,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像是在记录什么证据。


    “他们……他们怎么把警察也打了?”林晓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死死扒着车窗框,“那是警察啊!何晨光,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袭警是重罪!这是犯法的!”


    “犯法?”


    何晨光猛踩油门,吉普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路边的树影飞快往后退,连成一片模糊的绿。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巷口闪烁的警灯,冷笑一声,方向盘在手里打了个急弯,轮胎卷起的石子打在护栏上,发出“噼啪”的响。


    “等会儿你就知道,谁才是真的犯法。温局把军人的命当筹码,把你的安全当儿戏,为了抓所谓的‘大鱼’,连你的安危都能赌进去,他配穿那身警服?”


    巷口的两个便衣警察看得目瞪口呆。


    年轻点的那个叫小张,刚从警校毕业半年,此刻脸色发白,拽着老警察老李的胳膊:“李哥……这、这是部队的人?你看他们胳膊上的肩章,好像是特种兵!咱管不管啊?温局长都被打成那样了!”


    老李咂了咂嘴,看着吉普后座的林晓晓扒着窗户哭,又看了看地上还在淌血的温局,脑仁儿嗡嗡响。


    “管?怎么管?没看见人车门上的‘红细胞’标志?那是狼牙的人!咱市局跟狼牙合作过,那些兵油子一个个比猴还精,没理的事绝对不干。再说了,温局长让咱们盯王亚东,没说让咱们盯部队的人啊!”


    他掏出手机想给温局打电话,低头却看见温局的手机掉在血滩里,屏幕都裂了,电池板都快露出来了。


    小张急得直跺脚:“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温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温局的手机捡起来,用纸擦了擦上面的血:“急也没用。你看那辆吉普,是军用牌照,往东南军区开的。部队的地盘,咱进去得了吗?再说了,刚才那几下子,看着狠,但估计没伤着骨头——真要下死手,就不是拿豆奶瓶了。”


    就在这时,吉普突然停在“军迷之家”门口,何晨光拽着林晓晓下来,三两下把昏迷的王亚东拖上车。


    两个警察吓得赶紧缩到电线杆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小张透过电线杆的缝隙看着,小声说:“李哥,那不是王亚东吗?他怎么也被带走了?”


    老李眯着眼:“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温局盯王亚东,部队也盯王亚东,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他看着吉普再次启动,一路朝着东南军区的方向开,喉结滚了滚,“小张,上车,跟着!”


    小张愣了下:“咱真追啊?万一被部队的人扣了咋办?”


    老李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追!出了事算温局长的!他让咱盯紧王亚东,现在人被部队带走了,咱要是不跟着,回头怎么交代?”


    两人慌忙钻进警车,警灯都忘了开,跟着吉普往前跑。


    可跑着跑着,他们就傻了。


    那辆吉普竟然径直开进了东南军区的大门!站岗的哨兵甚至对着车窗敬了个礼!


    警车在军区门口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冒出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橡胶烧焦的味道。


    小张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大门上“东南军区”四个烫金大字,声音带着哭腔:“李哥……咱进不去啊。这部队里头抓人,咱管得了吗?咱这是越界了吧?”


    老李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懵逼,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我哪知道……温局让咱盯杀手,没说杀手能跟部队扯上关系啊……这到底是办案还是打仗啊?”


    他掏出烟盒,手抖得半天没抽出烟,烟掉在副驾驶座上。


    老李弯腰去捡,嘴里嘟囔着,“这叫什么事啊……咱俩跟这儿守着,跟俩傻小子似的。”


    小张捡起烟,帮他点上:“李哥,要不咱给市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和部队沟通?”


    老李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模糊了他的脸:“打啥电话?温局长都被带走了,咱跟谁说去?再说了,部队的事,市局能插上手?等着吧,看看天亮前能不能有动静。”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军区大门里的灯火,眉头皱成了疙瘩。


    军事法庭内,白炽灯亮得刺眼,把每个人的影子都钉在地板上,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旁听席上的人坐得笔直,袖口都捋得整整齐齐,只有呼吸声在庭内浮动,偶尔夹杂着纸张翻动的轻响。


    温局被两个士兵“扶”进来时,警服的前襟已经被血浸透了,黏在身上,像块沉重的抹布。


    他的脑袋歪在一边,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水珠,滴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在这寂静的庭内显得格外刺耳。


    “慢点!你们想弄死我啊!”


    温局挣扎着甩开士兵的手,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血渍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


    他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视线模糊中,却瞥见了审判席上的人,瞬间就僵住了。


    正中间坐着一位中将,肩章上的金星亮得晃眼。


    旁边是位少将,正低头翻着文件,钢笔在文件上划着。


    范天雷和何志军坐在侧面的椅子上,范天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何志军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目光像鹰隼一样落在他身上。


    “老范?何旅长?”


    温局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流血的额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血珠沾在手指上,红得吓人,“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在办案!王亚东是‘蝎子’组织的人,我盯了他三个月,布了天罗地网,眼看就要收网了!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是想毁了整个行动吗?”


    范天雷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温局流血的头上,眉头皱了皱:“温局长,我们找你过来,是因为涉及到当年的卫星事件,总务部的同志要重新审判,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顿了顿,指了指温局的头,“对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办案时受的?看这样子,像是被钝器砸的。”


    “怎么回事?!”


    温局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


    他猛地挣开士兵的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嘶吼,“老范!你少在这儿装糊涂!除了你的人,谁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公安局长?这些人是不是你带出来的红细胞小队?!”


    温局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警服的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渗血的衬衣,“我在路边监视王亚东,他们二话不说就冲上来!那个叫王艳兵的,手里拿着个豆奶瓶,劈头盖脸就往我头上砸!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可能已经脑震荡了,说不定还得昏迷不醒!”


    “还有那个何晨光,拽着我胳膊说要带我上军事法庭,态度嚣张得很!我是公安局长!厅级干部!他们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越权干涉地方警务?!”


    他的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气急败坏,唾沫星子随着话音溅在地上,和血渍混在一起。


    “老范,你带的好兵!这就是你们狼牙的作风?目无王法!无法无天!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要向公安部反映!要向军委反映!我倒要看看,部队是不是能一手遮天,是不是能随便殴打地方干部!”


    庭内顿时哗然。


    旁听席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伸手拽了拽旁边人的袖子,低声议论着。


    有人低头对着文件小声交流,手指在文件上点着。


    只有审判席上的几位首长依旧面无表情,中将甚至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哼!”


    一声冷哼突然响起,像冰锥刺破了嘈杂的空气。


    王艳兵从红细胞小队的队列里站出来,军靴在地板上磕出“啪”的一声响,在庭内回荡。


    他的眼神冰冷地盯着温局,嘴角撇着嘲讽,情绪激动地开口:“他的头是我打破的!我承认,我动手打人,违反了纪律,我承担所有罪名!但是——”


    王艳兵猛地提高声音,往前迈了一步,军靴碾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响:“这个人,三观不正,比天坑还天坑!我今天就要当众控诉他!”


    温局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吼:“你控诉我?你一个小兵蛋子,敢控诉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有什么资格控诉我?!”


    “为什么不敢?”王艳兵梗着脖子,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发嗡,“就凭你说的那些话,就该被控诉!就凭你把老百姓的命当草芥,就该被扒掉那身警服!”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温局的鼻子,眼神里满是怒火,“第一条!你刚才对着你手下说什么了?你说,国际杀手王亚东泡了我兄弟何晨光的女朋友,这是她的命!还说她‘注定就是国际杀手的女人’!你当时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林晓晓的死活跟你没关系!”


    温局脸色一白,随即又梗着脖子:“我那是实话实说!林晓晓自己要跟王亚东在一起,我能拦得住吗?强扭的瓜不甜,她自己选的路,就得自己走!”


    “自己选的路?”


    王艳兵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她知道王亚东是国际杀手吗?她知道你早就盯上王亚东了吗?她知道你为了抓王亚东,故意放任他接近她吗?你身为公安局长,有责任保护公民的安全,可你呢?你把她当成引诱王亚东的诱饵,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还说这是她的命!”


    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温局,又转向审判席,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嘲讽。


    “请问各位首长!请问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公安局长,眼睁睁看着老百姓落入国际杀手的圈套,不仅不救,还说这是‘命’!这种言论,是不是在给敌人当帮凶?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话音刚落,法庭内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