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祸从口出,何晨光犯了陈凡一样的错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这个时候,何晨光刚走到“军迷之家”的玻璃门外,指节就无意识地蜷了起来。
玻璃门内的景象像枚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眼底。
王亚东正半俯着身,手指替晓晓拢起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擦过她鬓角时。
晓晓竟微微偏了偏头,没有躲开。
下一秒,王亚东端出一杯热奶茶,杯壁凝着水珠,正小心翼翼地吹着气,喉结滚动着吐出温吞的话:“晓晓,我刚买的,还是热的。你上次说胃寒,多喝两口暖暖。”
晓晓接过奶茶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手,也没立刻缩回,只是小声道了句“谢谢”,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
何晨光的后槽牙狠狠咬了咬。
换作从前,他或许会转身就走。
他曾以为爱就是成全,哪怕晓晓的幸福里没有自己。
只要她能笑出声,他就能咬着牙把心疼咽回去。
可现在……
一个小时之前,他在法庭,经过陈凡的身边时,对方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何晨光,我知道你想当模范兵。可有些事,模范兵的规矩管不了。”
“要是有人敢撬你女朋友,别他妈跟他讲风度。”陈凡的眼睛眯了眯,眼角的纹路里藏着点狠劲,“你以为忍着是成熟?那是自欺欺人!等你把‘道理’讲完,人早被他拐跑了!到时候你夜里睡不着,摸枕头都是凉的,翻来覆去想她现在跟谁在一起,那才叫活该!”
他当时皱着眉,一脸懵逼,胳膊下意识往回抽了抽:“兄弟,我女朋友没被挖墙脚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陈凡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松开手,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我是说假如。反正,到时候你就深有体会了。有些事,非得自己撞了南墙才明白。”
何晨光点点头,又摇了摇,低声道:“不可能,而且,我也不会动手打人。动手……不符合纪律。我们军人,得讲规矩。”
“纪律能帮你把女朋友拉回来?”陈凡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不屑,“我告诉你,有些事就得用拳头砸开了说!你明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还跟他讲什么‘请’‘谢谢’?等他把人叼走了,你再去跟他讲纪律?他能听你的?”
说着,他的拇指在何晨光手背上狠狠刮了下,力道不轻,留下道浅浅的红痕,“记住,别等后悔了才明白——有些火,就得当场烧干净,不然能把心烧成灰。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烧成灰……”
想到这里,何晨光低声重复着,指节捏得发白。
玻璃门内,王亚东正替林晓晓拉开对面的椅子,掌心还虚虚护着她的腰,那动作亲昵得像对情侣。
何晨光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胸腔里像揣了团炸开的火药。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自己身上的硝烟味。
那是演习场带回来的、属于军人的味道,此刻却和玻璃门内的奶茶甜香格格不入。
“哗啦——”
玻璃门被他推开时,风铃的“叮铃”声像被踩碎的玻璃,尖锐地刺进耳朵。
店里的客人都抬了头,何晨光却径直走到桌前,在王亚东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猛地俯下身。
林晓晓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何晨光的唇重重落在她侧脸,力道大得让她脸颊发麻,鼻尖甚至蹭到了她的耳廓,带着他身上惯有的、阳光晒过的皂角味,还有丝硝烟的冷硬。
他没看她,眼睛死死锁着王亚东,声音里淬着冰,却又刻意扬着笑意:“惊喜吗?我女朋友的侧脸,还是这么软。”
林晓晓的脸“唰”地红透了,像被泼了桶沸水。
她猛地往后躲,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奶茶都洒了半杯在桌布上。“何晨光!你……你干什么!”
林晓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里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满是难以置信的慌乱,“这里是公共场合!你疯了吗?”
“我疯了?”
何晨光终于转头看她,眼神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怒火和委屈,喉结滚动着,“那你告诉我,我没疯的时候,你正被别的男人喂奶茶?”
他的目光扫过桌布上的奶茶渍,又落回她还攥着杯柄的手,“晓晓,你手里的奶茶,是他买的吧?很体贴入微,是吧?他符合你的择偶标准是吧?”
林晓晓的手指猛地松了,杯子在桌上晃了晃,剩下的奶茶洒了出来。
“我……我只是觉得他帮过我,喝杯奶茶怎么了?”
林晓晓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而且我们只是朋友,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朋友?”何晨光笑了,笑声里带着种碎裂的疼,“朋友会替你拢头发?朋友会端着奶茶喂到你嘴边?晓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林晓晓心上。
林晓晓张了张嘴,眼泪突然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总在部队,我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孤单……”
“所以你就找了个‘朋友’陪你?”
何晨光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他想起上次演习结束,他连夜坐火车赶回来,想给她个惊喜,却看到她和王亚东在公园长椅上说话。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晓晓只是太孤单了,找个朋友聊聊天,打发时间。
可现在,看着她眼底对王亚东的依赖,他才明白,有些裂缝,不是靠“信任”就能填补的。
那些他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夜,那些他在演习中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似乎都成了他“缺席”的证明。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在追求我女朋友?”何晨光猛地转头,目光像锁定猎物的鹰,死死盯着王亚东。
王亚东倒是沉得住气,甚至还笑了笑,伸手把林晓晓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掌心扣在她的肩膀上,动作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宣示主权:“晓晓是个好女孩。她不开心的时候,我在她身边;她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也在。小兄弟,感情的事,从来不是靠‘身份’界定的。”
“靠你妈!”
这句话像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何晨光积压的怒火。
他顺手拿起手里那瓶没开封的豆奶,就朝着王亚东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嘭!”
和王艳兵砸温局时如出一辙的闷响。
豆奶混着玻璃渣炸开,白色的液体顺着王亚东的额角往下淌,很快就染上了刺目的红。
王亚东闷哼一声,伸手去摸额头,指尖沾了血,眼神里满是错愕。
他大概没想到,林晓晓这个男朋友会突然动手。
“何晨光!”
林晓晓的尖叫像被踩住的猫,她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打人!”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映着满地的玻璃渣和王亚东额角的血,嘴唇哆嗦着,整个人都在发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要是有事,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何晨光甩开她的手时,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撞在货架上,上面的军用水壶“哐当”掉了下来,砸在她脚边。
“负法律责任?”
何晨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告诉你林晓晓,我现在最恨的就是我以前太‘懂规矩’!”
他指着地上捂着头的王亚东,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你就这么缺人陪?陪你的人换了,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林晓晓的脸瞬间白了,像张纸,没有一丝血色。她不断地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不是……我只是……”
她想说自己不是心安理得,只是在无数个等待的夜里,王亚东的出现像根救命稻草,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可话到嘴边,却被何晨光眼里的怒火堵了回去,像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来。
“只是什么?”何晨光笑了,笑声里带着种近乎绝望的嘲讽,“只是觉得他比我好?比我会陪你?比我懂你要的‘温暖’?是,我是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我要训练,要演习,要保家卫国!可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吗?”
他想起陈凡的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我以前总觉得,军人要克制,要顾全大局。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根本没法忍!忍了,就是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别人踩!”
何晨光,又想起陈凡拽着他胳膊时的眼神,那眼神里的笃定和狠劲,想起那句“有些火,就得当场烧干净”。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席卷了他,像洪水决堤。
何晨光猛地蹲下身,揪住王亚东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拳头落下时,他甚至能感觉到王亚东的骨头在掌心下震动,那感觉陌生又畅快。
原来把压抑的怒火砸出去,是这么爽。
那些被忽略的等待,那些被辜负的信任,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仿佛都随着拳头的起落,一点点被释放出来,像积压了很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让你装好人!让你撬墙角!让你他妈敢动我的人!”
每一拳都带着训练时的力道,砸得王亚东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能发出沉闷的哼声。
很快,王亚东就没了动静,头歪在一边,晕了过去,脸上沾满了血和豆奶的混合物,看起来狼狈不堪。
地上的玻璃渣被他踩得咯吱响,混着豆奶和血,黏在他的军靴上,留下串串肮脏的脚印。
周围的客人早就吓得躲到了角落,有人拿出手机对着这边拍,闪光灯亮得刺眼。
林晓晓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军装后背,滚烫的,却暖不了他此刻冰凉的心。
何晨光喘着粗气停了手,指关节擦破了皮,渗出血丝,混着王亚东的血和豆奶的黏液,黏糊糊的。
何晨光喘着粗气停了手,指关节擦破了皮,渗出血丝,混着王亚东的血和豆奶的黏液,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低头看着地上昏迷的王亚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握过枪、投过弹,曾在演习场上救过战友,曾为了保护老百姓而受伤,此刻却沾着血,沾着一个“情敌”的血。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没有丝毫后悔,反而有种堵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被搬开的畅快,像便秘了很久突然通畅了一样。
原来陈凡说的是真的。
原来把憋在心里的火砸出去,是这么爽。
他以前总觉得动手是冲动,是没风度,是野蛮人干的事。
可现在才明白,有些时候,拳头比道理更能让人清醒。
那些所谓的“成熟”和“克制”,在失去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像纸糊的盾牌,一戳就破。
何晨光转头看向林晓晓,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有愤怒,有委屈,有失望,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疼:“晓晓,你怎么就不明白?他接近你,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对你好,肯定是有目的的。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时装得温文尔雅,被打了就原形毕露了!”
林晓晓抽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管……不管他什么目的,我想说……说的是,你不能……不能用这种方式……有话我们不能好好说吗?你打了他,事情就更难收场了……”
“好好说?”何晨光的声音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我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在听吗?你跟他坐在这儿喝奶茶的时候,想过我吗?想过我们以前的日子吗?”
他指着地上的王亚东,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对这种趁虚而入的人,讲道理有用吗?他会听吗?只有拳头才能让他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我的女朋友,碰不得!”
店里的货架倒了两个,军绿色的背包、迷彩水壶、弹壳做的工艺品散了一地,和玻璃渣、豆奶渍混在一起,像个被打翻的颜料盒,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豆奶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种说不清的狼狈和绝望。
何晨光站在这片狼藉里,军装的前襟沾着污渍和血迹,却依旧挺拔得像棵松,只是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狠劲。
他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在地板上滑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蛇在爬行。
“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态……”
何晨光忍不住喃喃自语,喉结滚动着,心里的畅快像潮水般涌上来,压过了所有的顾虑和规矩,压过了对后果的担忧。“陈凡说得对,为什么要窝着?爽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