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陈凡的建议,被法庭采纳,何晨光与爷爷的谈话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审判庭内气氛凝重,旁听席后排的谭副司令,此刻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佝偻着,双手死死攥着,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上,他喉咙里不时发出压抑的闷哼,像是被痛苦狠狠扼住了咽喉,只能无力地摇头。
当初谭晓琳从国外哭着回来,扑在他怀里说“被男同学骚扰,在学校待不下去了”。
他心疼得不行,一边咒骂“国外军校风气太差”,一边动用自己的人脉,把女儿塞进狼牙特战旅,还特意跟何志军打了招呼,准备让她组建一支女子特种突击队,圆她“当特战指挥官”的梦。
可如今,陈凡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狠狠撕开了所有伪装。
女儿不是受害者,是捏造事实的加害者;不是提前毕业,是败诉后偷偷跑路。
他这个副司令的颜面,还有对女儿的所有期望,都被这把刀割得粉碎。
今天,谭副司令特意换上便装,还戴着口罩,偷偷摸摸地躲在后排,本想着默默关注庭审,在关键时刻能帮女儿一把。
可没想到,谭晓琳的谎言被陈凡毫不留情地戳破,旁听席上士兵们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进他的心里。
每一句“谭副司令的女儿居然这样”“丢尽了军人的脸”,都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其实,昨天他特意警告了谭晓琳,叫她在国外不要乱来,能低调就低调。
没想到,现在还是出事了。
这件事被陈凡亲口捅了出来,而女儿也稀里糊涂地承认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安涛已经盯上了这件事。
他就算想帮女儿,也只能坐在这儿,看着审判进程的推进,再做打算。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谭晓琳猛地回过神,对着陈凡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脸颊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甘,却仍在负隅顽抗。
“后面真的是误会!可他当时就站在过道里不停地挠痒,手还一直往我这边挥,那动作看着就居心不良!我一个女孩子在国外,无依无靠,保护自己难道有错吗?就算是我误会了,他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出那种动作,警告他难道不应该吗?难道要我任由他欺负?”
谭晓琳越说越激动。
可话语里的漏洞却越来越多,前言不搭后语。
一会儿坚称是误会,一会儿又强调对方动作可疑,甚至将挠痒夸大成恶意骚扰。
这般自相矛盾的辩解,让旁听席瞬间炸开了锅。
“这说的什么话,一会儿一变,分明是编不下去了!”
“挠个痒就成不雅动作了?那咱们训练完浑身是汗,挠挠胳膊,都得成流氓啦?”
“她就是想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可惜太笨,越描越黑!”
“我看她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说不定是想碰瓷,讹人家一笔,甚至想以此获得大家的关注,从而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人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就算学生也不例外……”
谭晓琳听着周围的质疑声,心里愈发慌乱,却仍不肯罢休。
她猛地抬手,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好!就算这件事我有不对,那又怎样?现在审的是陈凡打人,又不是我的私事!你别想拿这些事转移话题,逃避惩罚!”
“呵呵,转移话题?”
陈凡往前踏出一步,震得周围人心头一颤。
他目光如炬,没有看向谭晓琳,而是直直地盯着审判席上的唐浩法官,声音严肃而沉稳,“法官同志,我虽身为今日的被控诉人,手中无权无势,但基于谭晓琳同志方才的种种言行,我必须郑重提出一个建议,这个女人思想危险至极,绝不能留在军队体系,更不能踏入军部任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让每一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为了一己之私,编造偷窥谎言,毁掉同学的前程;为了维护与他人的关系,黑白不分地袒护,甚至在法庭上污蔑我拖延时间;被拆穿后,还在拼命颠倒黑白、逃避责任,毫无认错反省之意。”
“这样的人,若日后手握权力,一旦面临任务,极有可能因个人私欲,做出隐瞒真相、牺牲战友、损害军队利益之事!小影的牺牲就是惨痛的教训,我们绝不能再让第二个‘夏岚’‘谭晓琳’出现!我恳请法庭慎重考虑我的建议,全面评估她是否具备军人应有的诚信与担当!”
“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
谭晓琳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陈凡,指尖都在发颤,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你以为法庭是你家开的?你说让我走我就得走?我能不能留在军队,轮得到你这个打人凶手、被告来指手画脚?法官同志,他这是恶意报复,想借法庭之手毁掉我的前途!”
“砰!”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木槌敲击声骤然响起,宛如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审判庭里,原本喧闹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唐浩法官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先是看向情绪失控的谭晓琳,又将目光转向神色平静的陈凡,最后对着书记员微微点头示意,声音沉稳有力。
“陈凡同志提出的建议,本法庭会详细记录在案,附入本案卷宗。”
他稍作停顿,目光再次落在谭晓琳身上,语气严肃而郑重,“然而,是否采纳该建议,需待本案审理完毕。若陈凡同志最终败诉,被认定为故意殴打战友,该建议将结合温局长到案后的调查结果、谭晓琳同志的认错态度进行综合评估;若陈凡同志无罪,该建议将作为人事参考,提交军部政治部审议。当前首要任务,仍是等待温局长到案,查明当年何卫东同志牺牲及王艳兵父亲叛变的真相,其他事宜暂不讨论,任何人不得再借机争吵。”
谭晓琳彻底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唐浩法官,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原本以为陈凡的建议会被当场驳回,甚至会被斥责越权。
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法官不仅采纳了,还郑重记录在案!
谭晓琳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在旁听席上搜寻,像一只溺水的人渴望抓住救命稻草。
刚刚,她偷偷给父亲谭副司令发了消息,哭诉自己在法庭上一直被陈凡针对,孤立无援,盼着父亲赶来撑腰。
可此刻,后排那些身着便装的人群里,始终没有出现父亲熟悉的身影。
一股深深的失望如冷水般浇遍全身。
她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连父亲都不肯出面帮她。
难道她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彻底断送在军队的前途吗?
而旁听席的另一侧,小庄的外公赵虎身姿笔挺地站在小菲身边。
他右手紧紧握住小菲的手,传递着温暖与力量,左手背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谭晓琳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别怕,小菲。”
赵虎凑近小菲耳边,声音低沉却坚定有力,“你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谎话,就算最后真有什么争议,外公也会去军部为你作证,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小菲,眼神里满是同情与认可。
“小菲太冤枉了,明明是谭晓琳同志挑事,她却被连累。”
“是啊,小菲一直安安静静,反观谭晓琳,又是炫耀又是骂人,现在自食恶果,活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菲肯定没事,谭晓琳同志可就悬了,以后在军队怕是抬不起头。”
审判庭里的气氛逐渐趋于平静,只有书记员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偶尔夹杂着士兵们的低声私语。
与此同时,何晨光驾驶着军用越野车,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里,道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枝繁叶茂,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一栋栋带有小院的二层小楼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楼前的花坛里种满了各种花卉,此刻正争奇斗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何晨光的家就在大院的一角,那是一座有着爬满蔷薇的院墙的小院。
停好车,何晨光迅速下车,推开大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院子里,何副司令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何卫东,身着崭新的军装,胸前的军功章熠熠生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何副司令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儿子的脸庞,眼神中满是思念与眷恋,连何晨光走到身边都未曾察觉。
“爷爷。”何晨光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沉重。
何副司令缓缓抬起头,看到孙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照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回来了?坐吧。今天不用训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晨光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军装的布料。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凝重:“爷爷,我今天参加了一个审判,在审判的过程中,有人提起了父亲当年牺牲的事。范天雷参谋长您还记得吧?就是经常来找我那个范叔叔。”
“他当年是父亲的战友,也是那次边境卫星回收任务的现场指挥官。有人说,父亲的牺牲并非意外,而是因为范叔叔指挥失误,没有摸清敌人火力就贸然下令进攻,再加上东海市公安局长提供的情报有误。”
“当时,温局长说‘蝎子’只是小股武装,可实际现场有十几名武装分子,还配备了狙击枪,父亲就是被‘蝎子’的狙击手打死的。”
何晨光稍作停顿,语气沉重道:“爷爷,在审判庭上,我看了当时的任务录像,里面疑点重重。比如父亲他们刚进入山谷,就遭到了伏击,敌人的位置似乎早就精心设伏;还有范叔叔,如果不是他乱叫,并不会暴露位置,父亲是为了救他,不幸中弹,可事后的报告里,却写着父亲他们‘遭遇突发武装袭击,奋力抵抗后撤退’,只字未提情报失误的事。”
“什么?”
何副司令猛地坐直身体,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重重撞在石桌上,茶水四溅,浸湿了桌角的报纸。
“还有人敢提当年的事?这么多年了,高司令员早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连我都不敢再提,谁这么大胆,敢在军事法庭上说这些?”
“是陈凡,一个炊事班的士兵。”
何晨光看着爷爷激动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他在法庭上直接指出了范叔叔的指挥失误,还说温局长的情报是故意造假,要求法庭传唤温局长对质。王艳兵的父亲也被牵扯进来了,王艳兵的父亲当年是温局长手下的特警,突然叛变十分可疑,怀疑是被温局长逼迫的,现在宪兵分队已经去抓温局长了,我回来是想问问您,爷爷,当年您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何副司令双手撑着石桌,缓缓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他抬起头,望着茂密的枝叶,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脸上,映出满脸的皱纹和眼底的红血丝。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委屈与愤怒:“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卫东牺牲后,我拿着他的牺牲报告,去找狼牙的何志军,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又去军区找高司令员,他拍着桌子冲我吼‘老何,你别胡来!当年边境局势复杂,军地合作不能出问题,温局长是地方公安的重要干部,不能动!’”
他转过身,紧紧抓住何晨光的手,掌心粗糙却有力,带着老人特有的温度。
“我跟他吵,我说‘卫东是烈士!是为了任务牺牲的!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可高司令员只是叹了口气,说‘向前看,人死不能复生,再查下去,只会影响军地关系,还会牵扯出更多人,对谁都没好处’。”
何副司令越说语气越沉重。
“哎……我没办法,只能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这一埋,就是十几年……”
说着,何副司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话锋一转,“那个陈凡,不简单啊!他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当年的黑幕揭开,敢与范天雷、温长青叫板,这不是鲁莽,是有大志气、大担当!他是想为卫东,为那些被掩盖真相的烈士讨回公道啊!”
他拍了拍何晨光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晨光,爷爷老了,本以为到死都没法给你父亲一个交代,都弄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不管温长青背后有多少人撑腰,不管范天雷如何反扑,你都要查下去!一定要弄清楚,你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要还你父亲一个清白,给所有关心他的人一个交代!”
何晨光看着爷爷通红的眼眶,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力量,心中的决心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何副司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腰杆挺得笔直,宛如一棵挺拔的白杨,声音响亮而坚定:“是!爷爷!我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真相,不会让父亲白死,也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