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高的反驳,范天雷站队小菲,始作俑者陈凡

作品:《军旅:凭谁问,审判庭上何人?

    老高的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满腔的愤怒,朝着谭晓琳的脸迅猛挥去。


    就在手掌即将触及谭晓琳脸颊的千钧一发之际,“刷”的一声,范天雷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老高的手腕。


    范天雷的手劲极大,如同一把铁钳,牢牢锁住老高的手腕,让其无法再往前分毫。


    他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警告,眉头紧紧皱起,轻声却又严肃地道:“老高,你疯了?!别冲动!”


    范天雷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间带着警告,“这里是法庭!不是训练场!”


    “疯?”老高猛地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的手腕用力往回挣,肌肉贲张间,军装的袖口被绷得紧紧的。


    “你看看她!”


    老高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目光死死烫在谭晓琳脸上,“她把脸凑过来,求着我打!这种要求我当了二十年兵,听都没听过!”


    他猛地挣了一下,范天雷的手被带得晃了晃。


    “我现在总算明白陈凡为什么动手了……”


    老高的声音陡然提高,“这种女人,就是欠揍,欠了一顿狠狠的教训!”


    “噗嗤——”


    旁听席后排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像颗石子投进滚油里。


    那笑声刚起就被慌忙捂住,但那瞬间的爆发,足以让谭晓琳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


    她猛地跺了下脚,军靴跟在地板上磕出刺耳的声响,随即拽住小菲的胳膊,“你看见了吧?小菲!这就是他们男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女人就是活该被打的出气筒!看样子今天咱俩都得栽在这群野蛮人手里!”


    小菲的胳膊被拽得生疼,却没像往常那样挣开。


    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地落在旁听席左侧的角落。


    小庄就坐在那里,军帽的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有紧抿的下颌线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


    自开庭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仿佛庭里的喧嚣、争执、愤怒,都与他无关。


    小菲的指尖悄悄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昨天在宿舍,她鼓起勇气表白了,但是,小庄眼神里的厌恶像冰锥似的,叫她别再假惺惺了,说小影的死,她脱不了干系,说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小影的死,叫她别出现在他面前……


    那些话像毒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此刻被庭里的争吵一碰,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小菲思绪万千的时候,老高的质问声如重锤般砸下来:“本来陈凡动手,就是你三番五次撩拨情绪、故意挑事引出来的!”


    他甩开范天雷的手,往前逼近半步,“在饭堂里,是谁先指着他的鼻子骂‘炊事兵算什么东西’?是谁把小影的牺牲当武器,说‘死个卫生员而已,夏岚的爱情才金贵’?”


    “这种情况下动手,最多赔礼道歉写份检讨就能了的事,你非要揪着不放,非逼着部队开除他军籍——谭晓琳,你安的什么心?!”


    “高中队!”谭晓琳猛地尖叫起来,“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


    她往前一步,几乎要贴到老高胸口,“你昨天还像个哈巴狗一样卑躬屈膝地给我父亲道歉,不就是为了给陈凡这个惹事精开脱罪责吗?他这种行为,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吗?”


    她突然提高音量,像在对整个法庭宣告:“他那是把人打进ICU的恶性伤人!是对部队纪律的公然践踏!这是赔礼能解决的?”


    谭晓琳上下打量着老高,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你不过是个突击队队长,懂什么叫军法?懂什么叫规矩?”


    说着,她猛地转向庭边站着的两名纠察队员,他们的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倒要问问纠察同志!”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是不是特种兵就可以无视纪律?是不是你们退役时,都得半夜三更裹着被子偷偷跑?就怕被这些‘天之骄子’堵着报复?”


    她的目光扫过旁听席上穿作训服的战士,“我告诉你们,都是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特种兵搞的鬼!他们拿着国家的钱,却把纪律当擦屁股纸!今天这事根本不只是陈凡一个人的问题,是整个特种部队的毒瘤!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部队的形象和纪律,如果不严肃处理,以后谁还会把纪律当回事?””


    “你放屁!”老高气得浑身发抖,“我们特种兵在边境流血牺牲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我们在热带雨林里啃生蛇、喝泥水的时候,你在空调房里研究你的‘心理学’!现在你站在这里,对着我们的兵指手画脚?!”


    他再次扬起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范天雷眼疾手快,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拖拽。


    “老高!冷静!”


    老高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范天雷的手,又想要冲过去抽谭晓琳,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你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无理取闹!”


    范天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急切,“我昨天找狼头谈了三个小时!他说这事儿必须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先冷静下来,看我的眼色行事,别再冲动了,不然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难道你想毁了孤狼吗?!”


    老高的身体僵住了。


    狼头的名字像盆冷水,浇在他沸腾的怒火上,却没能完全熄灭那团火。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谭晓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范天雷趁机拽着他后退两步,随即松开手,转身时脸上已堆起温和的笑。


    他整理了一下褶皱的常服领口,转过头,对着小菲露出一个略显讨好的“姨妈笑”,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


    “小菲同志啊。”


    范天雷的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刻意营造的亲切,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看这事闹的。”


    他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在拉家常:“你今天来这儿,其实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孤狼的任务、小影的牺牲、陈凡动手,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说着,范天雷往门口的方向偏了偏头,“我让人送你回去,营区食堂刚炖了鸡汤,回去补补身子。”


    小菲的目光终于从小庄身上移开,落在范天雷脸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先被一阵急促的呼吸打断,昨天小庄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说你是小影最好的朋友?可结果呢?结果就是小影因为你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小影,想起她那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她那么善良,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未来……”


    那些字眼像冰碴子,硌得她心口生疼。


    小菲的手指紧紧攥着军裤的裤缝,“我不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小庄说的话,谭晓琳扯出的事,还有陈凡……”小菲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被告席上那个沉默的身影上,“这些事,必须说清楚。”


    范天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无奈:“小菲同志,有些事啊,越说越乱。你看现在审的是陈凡动手伤人,跟小影的事、跟孤狼的任务都不搭边,对不对?”


    他试图用眼神安抚她,却发现小菲的目光已经重新投向小庄,像块吸铁石般牢牢粘在那里。


    小菲静静地看着小庄,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显然情绪波动极大。


    她的脑海中还在不断浮现出昨天小庄对她做的事情,那种被冒犯的感觉如影随形,像一把锐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她的心。


    小菲固执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坚持,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不会轻易妥协。


    而这一切纷争的始作俑者,就如同谭晓琳所指责的,正是那个炊事兵——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