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的人马在沈澈派出的暗卫引导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封了城南那间偏僻药铺和“凝香斋”。


    人赃并获，“七星草”与“凝香斋”东家试图配置所谓“忘忧散”的记录，以及其与安国公府往来的密账，都成了铁证。


    那药铺掌柜和“凝香斋”东家起初还试图狡辩，但在确凿证据和雷霆手段面前，很快便崩溃，将安国公夫人如何指使他们，如何提供“梦甜乡”，又如何要求配置含有“七星草”的“忘忧散”之事和盘托出，签字画押。


    供词和证据被连夜送入宫中，摆在了皇帝赵琛和太后姜晚晚的面前。


    赵琛看着那白纸黑字的供词，尤其是看到那“长期可致人精神涣散，损及心脉”的恶毒效果时，年轻帝王的脸上布满了震怒与后怕。


    他猛地一拍御案，声音冰寒刺骨：“安国公！他好大的狗胆！竟敢用如此阴损手段谋害宫妃！若非母后明察秋毫，明兰她……”


    他不敢想下去，对安国公府的最后一丝容忍也彻底消失。


    “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姜晚晚语气平静，但眼中亦是寒霜一片。


    “谋害宫妃，其心可诛！按律，当抄家夺爵，满门流放！”赵琛毫不犹豫，帝王之威尽显。他看向姜晚晚，“只是，瑞王那边……”


    “瑞王？”姜晚晚冷笑一声，“他若聪明，此刻就该上书，痛斥安国公狼子野心，并主动交出更多‘不法所得’，以表忠心。若他还想保安国公，那便是自寻死路！”


    果然，不等朝廷发作，瑞王的请罪折子便递了上来。


    折子里，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声称是被安国公“蒙蔽”、“利用”，痛心疾首，并表示愿将名下所有“不当营生”所得，尽数上交国库，只求陛下念在宗室情分，宽宥其“失察之罪”。


    墙倒众人推。弹劾安国公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纵容子弟不法等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案。


    往日与安国公府交好的官员，此刻纷纷划清界限，甚至落井下石。


    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安国公辩无可辩。


    最终，圣旨下：


    安国公削爵抄家，其罪证确凿，本应处斩，念其祖上功勋，赐白绫自尽。


    安国公府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女眷没入官婢。丽贵人废为庶人，赐死。


    瑞王罚俸三年，禁足王府半年，名下所有非法产业充公，并严令其闭门思过。


    一夕之间，显赫一时的安国公府烟消云散。丽贵人在冷宫中得到一杯毒酒，据说她临死前哭喊着父亲害了她，状若疯癫。


    这场由后宫争宠引发，牵扯前朝势力的风波，以安国公府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朝野上下，再次见识了太后姜晚晚与皇帝赵琛母子联手，铲除异己的雷霆手段和铁腕风格。


    那些原本对兰嫔参政颇有微词的声音，也瞬间小了下去。谁都知道，兰嫔背后站着的是皇帝和太后，动她，便是与帝后为敌。


    风波平息后，姜晚晚在长春宫召见了卫明兰。


    卫明兰跪在殿中，行了大礼：“臣妾多谢太后救命之恩！若非太后明察秋毫，臣妾恐已遭奸人毒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事后想起，仍是后怕不已。


    “起来吧。”姜晚晚看着她，语气缓和，“经此一事，你当知道，这后宫，乃至前朝，步步皆是荆棘。哀家与皇帝能护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往后，更需谨言慎行，提升自身。不仅要有才智，更要有自保之力。”


    “臣妾定当铭记太后教诲，绝不敢忘。”卫明兰郑重承诺。


    “嗯。”姜晚晚点点头，“‘船引’之策，皇帝已决意先在漕运繁忙的河段试点。此事由你兄长卫明修主要负责，你亦可从旁关注，但切记，不可过度插手前朝具体事务，把握好分寸。”


    “臣妾明白。”


    送走卫明兰，殿内只剩下姜晚晚和沈澈。


    沈澈走到她身后，手法熟练地帮她按摩着肩颈，低声道：“安国公府已除，瑞王经此一事，至少三五年内不敢再有任何异动。朝局可安稳一阵了。”


    姜晚晚放松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力度：“除掉了豺狼，未必就没有虎豹在旁窥伺。权力场中，永远不会真正平静。”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有时候，真觉得有些累了。”


    沈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声音更加低沉温柔：“那就休息片刻。我在这里。”


    姜晚晚转过身，看向他。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那般坚毅俊朗，只是眼神愈发深邃，沉淀着对她无声的守护与深情。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幸好，一直有你在我身边。”


    沈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叮！检测到主要威胁‘安国公势力’已清除！后宫和谐度上升！宿主大大与沈统领默契度满分！撒花庆祝！】 系统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打破了片刻的旖旎。


    姜晚晚在心中失笑：“你倒是会挑时候。”


    【那当然！本系统可是宿主大大的头号粉丝兼最佳气氛组！】


    朝堂之上，经历了一番清洗与站队，格局悄然改变。


    皇帝赵琛的权威借此机会得到进一步巩固，一些年轻有为、背景相对简单的官员开始被提拔到关键位置，卫明修因在漕运新策及此次风波中表现出的能力与忠诚，被擢升为户部侍郎，愈发受到重用。


    后宫之中，丽贵人的死和安国公府的倒台，让所有嫔妃都噤若寒蝉。


    连带着婉常在、欣答应等人也愈发低调，每日请安时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永和宫兰嫔卫明兰的地位无形中更加超然，虽无皇后之名，却隐隐有了统领六宫之势。


    她依旧沉静谦和，并未因地位的提升而有所骄矜，反而更加勤勉地协助皇帝处理一些文书，偶尔提出建议，也愈发显得沉稳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