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醋意
作品:《一百零八胎:我在皇宫生不停》 姜晚晚亲赴宗人府,调阅了大量尘封的宗室档案,尤其是与百年前平王血脉相关的支系。
安郡王一脉的突然“病逝”,更是佐证了她的猜测——对方在杀人灭口,清理线索。这反而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然而,平王及其党羽隐藏极深,且行事谨慎,留下的蛛丝马迹少之又少。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就在姜晚晚苦思破局之策时,北疆再次传来柳言知的加密密报。
这一次,密报的内容更为详实,还附上了几页临摹的狄戎古文残卷。
“臣言知再禀:已与接应暗卫汇合。追踪那伙可疑之人至一隐秘山谷,发现其与狄戎一部落往来密切。趁其不备,截获部分文书与信物。”
“经连夜破译,文书提及‘京城贵人’、‘甲子之期’、‘赤阳金已成,只待东风’等语。信物为一枚玄铁指环,纹路与娘娘此前所获令牌同源。另,残卷记载,那邪术仪式需在特定星象下,于至阴之地,以纯阳皇嗣之血为引,辅以赤阳金之力,方可功成。”
“臣推断,其所谓‘东风’,恐指特定时机或……内应配合。北疆局势紧张,狄戎各部似有集结迹象,臣恐其声东击西,请娘娘京中万万小心!”
姜晚晚反复看着密报上的关键词,脑中飞速运转。甲子之期……六十年一循环……下一个甲子年,就在三个月后!
至阴之地……京城之中,何处算至阴?冷宫?皇陵?
还是……某种特殊布置的场所?纯阳皇嗣,无疑指的是珹儿!京城贵人,显然是指平王在内的高级内应!
对方的一切准备,似乎都在指向三个月后的某个特定时刻!时间紧迫!
而柳言知在如此险境中,不仅查到了关键线索,还截获了重要物证,其胆识才智,再次让姜晚晚刮目相看。
“柳卿此次立下大功。”姜晚晚对身旁的春桃道,“传哀家旨意,擢升柳言知为工部郎中,赏黄金百两,待其回京后再行封赏。令接应人马务必护其周全,尽快返京!”
“是,娘娘。”春桃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道,“娘娘,柳大人年轻有为,此次又立此大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姜晚晚瞥了春桃一眼,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试探之意?如今朝中私下已有议论,说太后娘娘对这位新科才俊颇为青睐。
她淡淡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此乃常理。柳卿是人才,哀家自然重用。”
话虽如此,但当她拿着柳言知送回的玄铁指环,与之前所得的令牌对比时,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柳言知确实能力出众,心思缜密。这样的臣子,若能一直忠心耿耿,确是国之栋梁。
她专注研究指环和密报的神情,以及提及柳言知时那毫不掩饰的赞赏,恰好被前来汇报宫中防务调整的沈澈看在眼里。
沈澈的脚步在殿门口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看到姜晚晚对那枚指环的重视,听到她话语中对柳言知的肯定,心中那坛陈年老醋,又不合时宜地开始发酵。
虽然他深知姜晚晚对柳言知只是君臣之谊,爱才之心,但一想到那个年轻俊朗、才华横溢的臣子能与她探讨政务,为她分忧解难,甚至得到她那般赞许的笑容,而自己却大多时候只能沉默地守在殿外,或带着一身伤痕回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闷堵便涌上心头。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迈步进殿,恭敬行礼:“娘娘,宫中各处防务已按新方案调整完毕,这是明细图册。”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姜晚晚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冷淡?
她抬起头,看向沈澈。他依旧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但那双总是专注看着她的黑眸,此刻却似乎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下颌线也比平时绷得更紧了些。
姜晚晚微微蹙眉。是伤势又反复了?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辛苦你了。”她接过图册,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关切,“伤势如何了?太医今日可来请过脉?”
“劳娘娘挂心,伤势已无大碍。”沈澈答得简短,目光依旧落在她手中的图册上,而非她的脸。
这下姜晚晚几乎可以确定,他不对劲。这木头似的男人,平时虽沉默,但绝不会在她面前如此……疏离。
她放下图册,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沈澈,可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距离拉近,沈澈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被迫迎上她探究的目光,那清澈眸子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竟显得有些狼狈。
“无事。”他几乎是本能地否认,声音干涩,“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姜晚晚才不信。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带着伤连日忙碌都不曾喊过累,此刻怎会……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正在看柳言知的密报和指环,又联想到他进殿时那瞬间的停顿和此刻的异常……
一个荒谬又有些好笑的念头冒了出来:这男人……莫非是在吃味?
这个认知让姜晚晚心头莫名一软,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故意拿起那枚玄铁指环,在指尖把玩,状似无意地感叹道:
“柳卿此次真是立了大功,不仅查到了关键线索,还带回了如此重要的物证。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胆识谋略,实属难得。待他回京,哀家定要好好嘉奖他,或许……该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以示恩宠?”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澈的反应。
果然,沈澈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挺直了,垂在身侧的手也无意识地握成了拳,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明显更低了。
姜晚晚心中暗笑,却也不再继续刺激他。她将指环放下,走到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
“不过,再得力的臣子,终究是臣子。能舍命护在哀家身前,能让哀家全然信任、托付后背的,始终只有一人。”
她的话语很轻,却像一阵暖风,瞬间吹散了沈澈心中所有的酸涩和阴霾。
他猛地抬头,撞入她含笑的眼眸中,那里没有了试探,没有了戏谑,只有一片了然与温柔的澄澈。
她……她知道!她知道他在吃醋!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安抚他?
巨大的羞窘和更大的喜悦同时冲击着沈澈,让他那张冷峻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慌乱的神色,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娘娘……卑职……我……”他语无伦次,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侍卫统领,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晚晚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心中那点因局势紧张而带来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
她伸出手,轻轻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动作自然亲昵。
“好了,傻站着做什么?伤势未愈,便好好回去歇着。哀家这里,还需你早日康复来护着呢。”
这亲昵的举动和话语,彻底抚平了沈澈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最终化为一句低沉的:“嗯。”
所有的醋意、忐忑,都在她这了然于心的温柔中化为乌有。
他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已被她看穿,而她,用这种方式给了他最想要的安心。
沈澈退下后,姜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笑意未散。这木头吃起醋来,倒也有趣。

